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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秦悦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此时也瞧清楚了那猛兽的模样,赫然是一只长毛棕熊,红褐色偏黑的毛发远比现代的棕红长不少,头大而圆,对比之下它的耳朵短小而圆润,吻部突出且尖长。
此时它后肢着地,整个身体立起,因而看着颇为高大。
秦悦打量着那头棕熊,棕熊的视线也从火把中转移到她身上,冲着她凶狠的张嘴龇牙,发出声音。
她紧张地心要从胸口跳出来,却勉强保持镇定,目光不带胆怯地看着它,猜测着它惧怕火把,便大胆地将火把往它面前移动。
果然,棕熊色厉内荏地朝她恶狠狠地龇牙,巨大的熊身还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秦悦趁热打铁地拿火把在它面前使劲挥舞,棕熊节节败退,最后兽瞳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才前肢着地,消失在林子里。
秦悦抹了把额头溢出的冷汗,大口呼着气,捂住胸口按住快跳出来的心脏。
细密的雨丝飘下来,落在脸颊上很凉,秦悦仰头看天,乌云压顶,这雨待会儿就得下大了。
她片刻不敢耽搁,沿着林木缝隙朝里走,伸直了耳朵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心知此刻呼喊不定会招来什么猛兽,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仍是费劲地喊着梁简的名字,整片森林回荡着她的呼喊。
她脚步不停地踩着泥泞前行,周围遍布高耸的巨树,不知过了多久,她仿佛走到了森林的尽头,远远地能瞧见裸露低矮的岩壁。
此时,硕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地上,雨水肆意地在她脸上流淌,朦胧了她的视线。
她费力地睁大眼睛,分辩方向,手上坚持不懈燃烧的火把,也撑不住熄灭在磅礴大雨中。
她扔掉光秃秃的火把,双手圈在嘴边,大声呼喊着,“梁简,你在哪儿?”
直到越过低矮的岩壁,方才听见细微的声响,她沾满雨水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找着。
终于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山洞里,黑暗中借着洞穴里的火光,隐隐看见了梁简的身影,他肩头腿部染了刺目的血迹,苍白着脸皱着眉靠在岩壁上,掀起眼皮注意到她来了,挣扎着便要起身。
“你怎么出来了?”声音有些嘶哑,嘴唇发白。
见他这副狼狈的样子,秦悦眼泪刷刷就落下来了,她几步上前扶住他,“你这么晚没回来,我担心你,你受伤了?”
“你衣服怎么湿了?外面下雨你还出来做什么?”梁简忍着疼痛,声音放柔,看着她湿透的衣服。心底深处那块儿却因她的话蓦的变柔软。
“没事,一会儿就烘干了,我先看看你的伤口。”
她掀开他的衣服,他肩膀上硕大的血口赫然出现在眼前,忍着泪又去检查他腿上的伤口,同样的血口上还有动物的齿痕。
他这是被某种大型猛兽攻击了,伤势严重因而不能回去,所以找了这处山洞暂时安身。
“怎么伤的这么重?遇到野兽你不知道躲吗?以前你们人多,现在就你一个人,再厉害也不能和野兽硬碰硬。我先给你敷上药止血,等天亮了我们再回去……”
她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手上却轻柔地给他处理伤口敷上止血药粉,认真细致地不放过任何一处伤口。
止血药粉是她用草药磨碎成的,临出门的时候猜测到他或许会受伤,便急急忙忙地带了点过来,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梁简乌黑清亮地眼眸,盯着她细长的眉、挺翘的鼻子,以及下垂的眼睑上纤长的睫毛,火光下刷下一层阴影,精致的五官柔软细腻,心中越发柔软,连伤口处撕裂的痛感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谁说我不敌不过?我不过是受了伤,那野兽却要成为我们的腹中餐……”梁简嘴角噙着一抹笑,语气颇有几分嚣张自信。
这人,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一副意气风发获胜者的样子……
秦悦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给他处理好伤口,方才语气凉凉道:“可我只看见你一个伤患,哪儿来的腹中餐?”
梁简背靠在岩壁上,曲起没受伤的那条腿,弯着手臂撑在膝盖上,随意瞥了一眼山洞内部,“放在里面。”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秦悦注意到这山洞另有乾坤,只是刚刚她一心放在梁简的伤势上,也没仔细看。
却见山洞并不是只有一个洞,往里拐了弯还有一个洞口,岩壁凸起崎岖,这处山洞看起来倒似一处溶洞。
她依言走到内里的洞口,里面是一处更大的洞穴,黑漆漆地看不分明,她又折回拿了一根烧着的树枝,借着火光往里走,脚下踢到一处柔软的毛发,吓了她往后一缩。
往下看,却见一只庞然大物僵硬着倒地不起,身旁流淌了干涸的血迹,待看清野兽嘴角利剑似的獠牙,她认出来这是剑齿虎,也就是石青他们称的巨齿兽。
这只剑齿虎比先前那只体积大了一倍不止,也不知他伤势那么重的情况下怎么搬进来的?
火把往前一伸,她瞧见这处大洞穴往前竟然还有一处洞口,里面幽深神秘,也不知通向何方。
她起了好奇心,却心知梁简伤势太重,不是能探险的时候,便转身回到梁简身边。
洞里的火堆还在熊熊燃烧着,外面大雨淋漓不断,这山洞地势低洼,不少雨水顺着地势流淌下来,遇到火堆处又绕了半圈往更深处蔓延。
他们待着的那处挨着岩壁,地势不算低,她怕身上湿衣沾湿了梁简的衣服,便离他稍远一点坐下。
梁简目光黑沉沉地看着他,抿着嘴唇,“你坐过来一点,把衣服烤干。”
其实她的衣服已经没那么湿了,刚进来的时候湿的能拧出水,现在只是紧贴着身体,不过她也不喜欢湿衣服黏在身上,便依言凑近了火堆。
梁简脱下身上的外套,伸手递给她,“你把身上衣服脱了,穿这个。”
秦悦呆愣地看着她,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辨不清他的神色,她却莫名的感到羞涩,她里面真空没穿内衣。
见她垂首半天不接,梁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瞥见她耳根处的红润,方才明白过来,哑然失笑,“别担心,我现在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