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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清紧跟着小姐跑出东宫,却见到了无人之地,小姐脸上的悲愤的表情瞬间不见了踪迹。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你还好吧?”
今安回道,“我没事,刚刚不过是在试探太子哥哥的反应。”
子清立马反应道,“那小姐……刚刚也是有意让其他人看到您哭着跑出东宫的?”
今安赞许地看了一眼子清,“没错,正是为了让他们看到,我接下来做的事情才能有道理。”
子清担忧到,“可是小姐,太子那边……”
今安摇摇头,将两人刚刚短暂的接触中,太子始终隐忍不发的表情赶出脑外。
“不必担心,在我和太子的对话中,我能感觉得到,他意图让我远离一些事情,但却因为顾及到什么而不能明说。”
子清心下稍安,说道,“正是了,太子对小姐一向很好,定不会做出伤害您的事情。”
“可惜,我却要辜负他的好意了。”今安对子清说道,“我不能把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当作看不见,也不能总躲在别人为我筑起的城墙里。因为总有一天,外面的暴风骤雨,需要我一个人来面对。”
今安抬起头,看着风云渐起的天,那种不确定感,连绵不绝地涌上心头。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场围绕崇德殿展开的阴谋,还在某个角落里悄然进行,并且愈演愈烈。
……
估计着自己东宫那番胡闹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皇帝耳中,今安酝酿了下情绪,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内,今安带着哭腔,对皇帝说道,“父皇,您给儿臣评评理,文希公主拿我当朋友,太子哥哥却阻止我和她见面,太子哥哥怎么可以这样?”
子清听得云里雾里,太子殿下什么时候阻止过小姐和文希公主的见面了?
皇帝听到今安说太子阻止见面这句话后,面上一滞,出言问到,“安平,太子当真和你如此说吗?”
今安看到皇帝神色确实因为这句话而有变,于是点点头说道,“太子哥哥说,让我少跟着文希公主,她整日带着我疯玩,一点都没女孩子模样!”
皇帝听到这里,却是神色暂缓,他看着今安,和蔼说道,“安平不必担心,朕知道,文希公主性子是跳脱了些,可你也正是这个年纪。太子担心你,倒也是常理,如若文希公主真心待你,朕支持你们继续来往。”
今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也不再多留,带着喜悦的神情从御书房内告退。
回到寝殿,子清困惑不解地问道,“小姐,太子殿下当真那般说过吗?”
今安狡黠一笑,“当然没说过,我般说辞,只是为了试探皇上的态度。”
子清只见小姐习惯性地轻扣着桌面,她知道,但凡小姐做出这个动作,必是心里有了计谋,或正在酝酿一个计谋。
每当这时,小姐就会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神态,而自己也会莫名地期待小姐计谋的实现。
今安看子清笑道,“好啦,你家小姐没那么神。只不过这一番试探,着实让我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今安微微上扬嘴角,“本来呢,我只是有三分猜测,可今天,我却确认了太子哥哥,皇上,和文希公主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
今安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
“虽然不知他们的共同利益,可我能确定,三人之中,太子很反对皇上做出的某些决定,而皇上也无法全然掌控太子。不过有意思的是,皇上很期待文希公主和我之间产生联系,并且担心太子对这种联系的阻止。”
“那么,这个阻止的理由,便是整个迷局的关键所在,也是我必须要弄清的地方。”今安把玩着一直不离身的和田玉坠,轻轻说道。
子清恍然大悟,“原来小姐今日这番试探,是为了确定太子和皇上对您和文希公主交往的态度。可若是皇上因此而去责问太子,会不会对您和太子的关系造成影响?”
今安摇了摇头,“皇上不会。这一点我很肯定。皇上他……似乎对太子带着一种愧疚,否则也不会在我说出太子阻止之时,神色虽然惊讶,却没有愤怒。”
“我这般说辞,也是赌着皇上不会因此事去向太子确认一遍。”
今安细细端详着那块和田玉,眼神变得专注而宁静。
“太子确实没有示意我远离文希公主,但我却从他每次遇到文希公主的神情里看出了问题。”
“当初,因为文希公主的邀请,我出宫同她游玩了几天。太子就是在那时候派了人暗中保护。”
手中的和田玉散发出温润的光芒,今安看着它,内心有一瞬间的柔软。
“太子哥哥……到底是真的在乎我的安慰?还是只因我身旁是文希公主,才有这般作为?”
子清说道,“小姐,太子肯定是在乎你的,奴婢的印象中,太子殿下从来没有拒绝过您的任何请求,就像清婉公主那件事……”
今安回忆起,刚刚进宫之初,四处探究的目光打量下,自己一举一动都如履薄冰。
那时候,清婉郡主还没被自己压制住势头。
一日午后,今安被召去承德殿,在那里见到了清婉郡主。
那时候的自己,还沉浸在孤身一人入宫的无助感中,几乎不会与他人拉拢关系,也不会讨巧说话。
近旁的清婉郡主说了些俏皮话,逗得众人一番哄笑,而自己在一旁,看着众人言谈间那般熟络,而自己作为一个刚进宫没见过世面的孤女,插不上话,仿佛在被刻意孤立。
皇上将目光转到今安身上,随口问道,“国医冷明近日在招收徒弟,不知安平可有兴趣与清婉一同前去?”
今安知道国医冷明,但却对皇上语言中的意思有些不明,一时间不好回答去还是不去。
太子就是在这时候,温言说道,“作为冷明的徒弟,我想我有责任为师父的传闻做个证明。安平郡主可能不知,师父并非世人所传的性情乖戾,事实上,师父只是比较……另类,比如他对收徒规矩极严,需要经过六重考核淘汰,最后才能由师父自己亲自定夺入门资格。”
今安闻言,脑海中灵光一现,带着感激之情说道,“多谢太子哥哥指点,今安不怕吃苦,若能有此等拜师机会,必不负父皇期望。”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有这份心就很好,清婉,今后你便和安平一同前去,你们二人要好好相处,若得了国医的认可,对你们今后颇有益处,于皇室也是一种荣光。”
清婉郡主道,“好嘛父皇,儿臣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说着,还示威般看了眼今安。
今安根本没注意到清婉郡主对自己的眼神威胁,心中暗自感激太子今日的解围,从此对他更添了许多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