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叫他俊哥哥,却喊我墨少爷?’
小丫头一愣,撑着脸蛋想了半天,这才喃喃着开口道‘因为俊哥哥说,他不是少爷,您才是少爷。而我是伺候你的,所以必须喊你墨少爷,可我不是伺候他的,所以可以喊他俊哥哥’
小男孩眼角抽搐‘这什么歪理?你听他的?’
小丫头揉揉哭红的鼻子,拿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小手擦擦脸‘俊哥哥说我比他小,必须听他的,如果不听话,他就要打,打若若,而且,俊哥哥还说…还说’
‘说什么说!别说了!乖乖跟我过去涂药!以后你再敢叫他俊哥哥,我就打你!’
小丫头一脸委屈,乖乖闭上嘴:‘是…墨少爷’
‘不许叫我墨少爷!’
小男孩拿过药箱气呼呼的道。
‘那叫什么?’
‘就叫……墨哥哥!’小男孩说完,自己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可是俊哥哥…’
‘闭嘴!’
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孩幼稚的争吵,黎若惜像个透明人一样站在客厅里,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一阵风吹过,眼前忽然开始涌起了浓雾,虚幻的画面逐渐消失,最后,连那浓雾也开始渐渐散了…黎若惜迷茫着皱起眉,脑袋隐隐发痛。
脸上有了刺痛感,她费力的抬起一只手,双眼缓缓睁开,映入视野里的,是殷墨熟睡的侧脸。
他穿着家居服,撑着脸靠在床头。
而自己则是小鸟依人般躲在他的怀中,这是她有史以来睡过的,最美好的一觉。
对了,那个梦…
黎若惜费劲的坐起身,她还记得梦里的一些片段,那个小丫头笑容甜甜,还有一脸霸气的小男孩…
为什么,她会梦到这些?
从小到大,黎若惜听黎友伟说过几次,她是被他从孤儿院领养来的连孤儿院的名字都还清清楚楚的印在脑海里。
因此,刚才梦中的一切,绝对不会是她遗忘的过去。
越纠结这个梦,脑袋便会越痛。
似乎是过大的起床动静惊醒了殷墨,黎若惜只感觉自己身后的忽然出现一双温柔的大手,动作轻轻的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摁回床上。
“好些了吗?”
黎若惜点头,殷墨的指尖轻轻从她的腰际缓缓滑下,最后点了点她的鼻尖:
“我已经帮你上好药了,记得不要乱动,中午的时候,张妈会再给你上药的,你要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就记得摁床头的摁铃,最好不要下地走路”
“我…有些饿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刚刚低头时才发现,自己从脖子以下的地方全部都包好了绷带,不知道殷墨给她上的什么药,那些伤口竟然不那么痛了。
“饿了?想吃什么?你现在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你是想吃鸡丝瘦肉羹还是喝点汤?或者说你想趁此机会体验一下全素盛宴?”
听着这个在外面只手遮天的殷氏财阀董事长,此刻却一脸正经的跟她讨论吃什么,黎若惜忍不住笑了笑,干脆枕在他的怀里:
“有这么多选择啊?可我想吃微辣的火锅啊”
黎若惜不满的撅起嘴抗议,殷墨抬手顺了下她的长发,轻轻摇头:“不可以,最起码一个月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除非你想变得丑丑的,没人要”
“我怎么会没人要?你这不在这儿呢么”
殷墨见她一脸执着,忍俊不禁的笑道:“那你更要小心谨慎着点了,万一你身上留了疤,我可就不要你了,知不知道?”
黎若惜哼了一声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过了好半晌,殷墨忽然隔着被子抱住她,淡淡开口:
“你是我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黎若惜闷闷的嗯了一声,天知道,她捂在被子里的脸都已经绯红一片,心也因为殷墨说的那句话而怦怦直跳。
殷墨站起身,轻轻挽起自己的袖子:“我去给你弄吃的,乖乖坐好别乱动”
黎若惜差异的从被子里滚出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在那滴溜溜的转,满脸的好奇:
“诶,你还会做除了粥以外的别的菜啊,我想吃我想吃,最好带一点点辣的,我嘴巴里没味道,感觉好难受”
殷墨点头,这才转身出了卧室。
厨房里,张妈笑眯眯的套上围裙给殷墨打下手,殷墨穿着一身浅灰色家居服,袖子挽起到胳膊肘的位置,手腕白皙修长,只不过是切个菜花,看起来却有种艺术感。
“殷董,您说,黎小姐的父亲,到底是为什么才对黎小姐出手这么重啊?”
张妈蹲在地上一边摘菜一边好奇道。
殷墨将锅烧开,把写好的葱姜蒜丢进去炝锅,边弄边道:
“黎友伟是想跟小惜要回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只不过,我估计他肯定是用了什么让小惜很讨厌的方法,没能感化的了她,结果恼羞成怒之下,就对小惜动粗了。”
“你是说,当初黎小姐在黎氏工作时,自己奋斗来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吗?”
殷墨点头,一言不发。
张妈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股份直到现在都还牢牢的握在黎若惜自己的手里,本来,她还以为按照黎友伟那老奸巨猾的性格,这黎若惜是不会从他手中得到一毛钱的。
这并不是张妈不是看不起黎若惜,只因为黎友伟在众人印象中,是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角色。
当初黎友伟领养黎若惜的时候曾在所有人面前说,要让亲生女儿黎雅和养女黎若惜同吃同住,并且公平竞争。
这‘公平竞争’四个字的意义可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黎若惜十五岁时被黎友伟领养,在商界常识上,她跟过早接触金融学的黎雅本身就有着不可小觑的差距,她俩之间,是不可能会公平竞争的。
但黎若惜仍然傻傻的相信了自己养父的话,十分努力的奋斗,最终在黎氏拿到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以为这样就能做到最好,可惜,正因为这样,黎友伟才逐渐发觉黎若惜是黎雅的阻碍。
必须除之。
思及此处,张妈蹲在地上深深锁眉。
她不过是个妇人,不懂这些商站上的弯弯绕绕,可她实在是想象不到,黎友伟丧心病狂成这样,竟然会为这百分之十的股份而对黎若惜大打出手!
好歹黎若惜也在黎氏待了那么多年,这个黎友伟怎么可以狠心成这样?
“那…殷董,黎氏一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张妈有些磕磕巴巴的问起,殷墨是她从小就照顾到大的,他的脾气她最清楚不过,这群人如此折磨黎若惜,他是绝对不会给他们好日子过的。
殷墨将做好的鸡丝瘦肉羹放到碗里,随手拌起了小菜:
“我昨晚找了闫琛来帮忙,今天闫琛给我打电话,说是又一遍彻底搜查了黎氏别墅的所有东西,并且收押了黎伯母”
“这样啊。”张妈点头,眉梢上挑,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她还以为,殷墨会选择更残忍的方法呢。
拌小菜的手微微一顿,殷墨回头,望着张妈勾起薄唇:“您是不是觉得我这解决方法很慈悲?”
张妈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干脆不回答。
殷墨唇角的弧度缓缓增大,琥珀色的凤眸微微眯起,目光闪过一丝冰冷:“他们加在黎若惜身上的痛苦,我会用千倍万倍的后果还回去!”
他们敢让他的女人受苦,他就让他们黎氏一家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如果黎若惜的身上没落疤还好,如果落下一个疤,他就要让他们用生不如死的折磨来慢慢偿还!
“这…别做的太狠了吧,他们好歹对你而言也算是长辈”
张妈被殷墨眼中的那抹戾气吓到,赶紧出言劝阻。
谁知,殷墨却露出一个诡异莫测的眼神:“张妈,谁说我要收拾黎氏那俩老家伙了?”
他将拌好的小菜放入碟中,声音淡淡:“我要折磨的人,没准在日后会成为小惜的阻碍,人的仇恨很强大,因此,要收拾就要斩草除根,不是吗?”
张妈一下子就知道了他口中的‘阻碍’是谁,老脸上忍不住透着一抹担心:
“无缘无故对人家下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尽管有闫琛局长帮忙,可咱们还是别被人家抓到把柄为好”
知道张妈这是在替自己和小惜担心,殷墨不由得一笑:
“一切有我亲自动手,您放心吧。”
……
殷墨推开门,手上端着热呼呼的鸡丝瘦肉羹和凉拌小菜,黎若惜抬头看了一眼,不满的嘟起嘴:
“唔…我想吃辣的”
黎若惜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团,在床上不断滚来滚去,殷墨勾起她的下巴,动作轻柔的将她扶着坐起来,加了一筷子的凉拌小菜塞进她嘴里:
“来尝尝,我用辣红油拌的,隐隐有一些辣味,反正你现在也不能出门,敢挑嘴我就大刑伺候。”
殷墨黑着脸吓唬她,黎若惜笑眯眯的咽下口中的小菜,张了张嘴:
“还要喝鸡丝瘦肉羹,快点快点~”
全A市敢把殷墨这样使唤的人,她应该是唯一的一个了。
殷墨又舀了一匙递到她嘴边,他就这样,一匙菜一匙羹的喂给黎若惜,见她吃的满足,殷墨不禁捏了捏她初见圆润的小脸:
“你这一个月,要是天天被我这么伺候下去,等你能下地,恐怕就可以送去酒店宰肉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