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秋芸开始锻炼气息。
校歌赛她凭借一首《夜夜夜夜》顺利晋级全校前六十强,再过几天便是二十强晋级赛。
训练低音速成刻不容缓。
秋芸尝试寻找余教授所说的低音共鸣点,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慢慢将气息从腹部经由胸腔发出来。
“嗯……嗯……嗯……”秋芸闭着嘴用低音练习发“嗯”音。
然后再改练元音u,再循序渐进尝试各种音节。
余教授说,练好低音最重要的是掌握好气息,肺活量是至关重要的。
好在秋芸平时训练有素,肺活量是的确不错,目前只需加强控制好气息,努力将自己的低音共鸣和其他共鸣连贯衔接,慢慢就能掌握低音的要领。
秋芸清清嗓,继续做发音练习。“啊啊啊……啊……”
“啊啊啊……”
“大晚上的鬼吼什么啊?!”穿着浴袍的陈女士突然开门闯进来,打断了她的自我陶醉。
秋芸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收势,摸了摸鼻子:“我在练歌呢。”
“大晚上的练什么歌?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赶紧给我睡觉!”陈女士发表抗议。
秋芸郁闷。
刚才叫得比她还响的人是谁?这会儿居然还来指摘她。
第二天上司法课的时候,一向特立独行的刘飘飘居然主动坐到秋芸的身边,却原来只是为了过来跟她道声谢。“昨天谢谢你的解围。”
秋芸微愣了一下,然后对她回以一个真挚的微笑:“不谢,你不是也曾帮过我嘛。”
刘飘飘回想起去年的事,于是两个女孩相视而笑。
两人本就没什么成见和宿怨,这么一坐下来,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
秋芸才发现,原来刘飘飘也是一闷骚女,而且是个“阅人无数”的主。
跟刘飘飘关系好的几个铁哥们儿几乎都被她睡了个遍,可谓是“龙井婊”中的婊中鼻祖。
不过这些事都是在她没整容之前发生的,说起来,刘飘飘当初还觉得是自己占到了个大便宜,反而被她睡了的兄弟皆是一脸憋屈样儿。
不过现在好几个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这果然是个不单单看钱的正能量社会,呵呵,看脸……
这样一来,一个阅人无数和一个阅片无数的女人,十分投契地就聊到了一块儿,课堂之上淫语霏霏。
“你怎么跟这种人玩儿在一块儿啊?”课后,葛纯就托住秋芸。
在葛纯认为,秋芸和刘飘飘的走近让同寝室的她很掉价:
第一,秋芸虽也是有钱人家出身,可像样的名牌奢侈品就那么几件,平时穿的大多数都是从商场花两三百淘来的低端便宜货,这已经让她和这个灰姑娘出门很没面子了;
第二,刘飘飘暴发户的出身,也着实让葛纯很看不上眼,何况刘飘飘这段时间在学校的名声,简直可以用臭名远昭来形容,葛纯甚至觉得跟她同为同班同学都是一种耻辱。
不过这里得纠正一点,秋芸穿的衣服其实是四五十块钱一件的t恤,七八十的牛仔裤。
葛纯这种豪门千金是不会明白这世上还有低于一百块钱的衣服,她所认为的“两三百块钱的便宜货”其实是商场里尚未砍杀前的抬头价。
秋芸纳闷:“谁啊?”
“整容女啊。”
“你说刘飘飘?”秋芸顿了一下,“就因为她整容?”
“对啊。”葛纯答得理所当然,不屑的目光扫过远处的刘飘飘,立刻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打了个寒战拉回视线。
秋芸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照你这么说,我应该离你也远一点儿。”
上周葛纯偷偷飞去日本打羊胎素,回来那皮肤好的跟返老还童似的。
全寝室都知道这事,只是心照不宣地没有挑明罢了。
“你说什么?”葛纯睁着眼,定在当场,以一种“你敢这么跟老娘说话给我道歉”的公主病发作的神情瞪着秋芸。
然而却得不到秋芸接下来表示开玩笑的任何神情和话语。
此事之后,葛纯彻底拉开了和秋芸的冷战。
好在秋芸还有毕静这个浇了铁汁一样的葫芦娃姐妹,没有因此被葛纯联合隔壁寝室孤立起来。
和逗号先森约定的时限已到,周一晚上七点,秋芸坐在月弯荷塘边的凉亭里静候着。
不得不说,这位逗号先森真是个沉得住气的主,至少比秋芸沉得住气。
此时被他吊足了胃口的虞秋芸,心里已经按捺不住不断冒出头的好奇心。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约在晚上见面,但为了以防万一,她早已经将防狼棒和喷雾备好在包里。
一旦对方对她有不轨企图的征兆,她就立即让他尝尝被电击成骷髅的滋味儿。
远处有一个黑影在慢慢朝凉亭移动,秋芸瞧见,立刻正襟危坐,憋着一口气看着来人缓缓走近。
当那人走到离凉亭只有两米的距离时,借着昏暗的路灯灯光,她这才看清来人的脸。
居然是法学院学生会副会长路泉。
秋芸难以置信地见他走到跟前,刚想起身劈头盖脸为他的捉弄行径羞辱他一番,对方却忽然将一个信封递到她面前。
“为什么要塞信封里?”秋芸纳闷地看着路泉。合同不应该放在文件袋里吗?
路泉垂下头,欲言又止,心想:这丫头可真会拿人寻开心。
“我……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写的,秋芸……”路泉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希望你能仔细阅读,认真体会我对你的感情。”
“啊?”秋芸迷茫脸。
路泉开始叙述:“虽然追我的人很多,但我还是觉得跟你最合拍,你是会长,我是副会长,大家都说我们天生是一对。以前我对你的身份有偏见,不过现在我已经慢慢想通,女方家里没钱没地位不要紧,乖巧听话就好,将来要是结婚了,你留在家相夫教子……”
“停!”秋芸打断他,指着手里的信封艰难地问,“这个……该不会是……情书吧?”
路泉离开后,秋芸攥着手里那份还没握热乎的情书,一脸被防狼棒电击后的木讷痴呆。
过了良久,手机短讯提示音响起。
秋芸打开微信一看,是逗号发过来的:抱歉,临时有事来不了,明天直接到店里来签。
我去年买了个表!
秋芸咬牙切齿,刚一冲动准备将他拉黑。
逗号立刻又发了过来:我知道被放鸽子让人很不爽,到时候另外补偿你,冲动是魔鬼。
这人怎么连她的想法都了如指掌?
果然是阴险男,狡猾得不行。
第二天掐准约定时间,秋芸根据逗号给的地址,前往中纪路一家名叫“陶渊明”的陶瓷店。
名字倒是吸引人,伟大的诗人都成了他家的金字代言人了。
店铺内各类精美瓷器已经上新,看来不出两日就要开张大吉。
店内只有几个工人在小心地搬运着陶器。
秋芸打量一周,却没见主事人出来,刚想发短讯给逗号,一个约莫三十五的中年男人走出来,问她是不是虞秋芸小姐,得到秋芸点头后,便领着她来到内厅。
男人自我介绍后,将一份文件推到秋芸面前。
是逗号发的那份合同。
秋芸阅览一遍,合同内容和他发的只字不差。
落笔之前,秋芸停顿了一下,问:“你老板今天也有事?”
广霖恭敬答:“是的,老板交代完这些事就出门了。”
秋芸点点头,在合同右下方署名。
秋芸根据逗号给的户头,将五万资金打在他的账户上,却没有多问对方为什么再次失约。
既然对方这么沉得住气,自己就应该表现得更淡定一点,免得落入对方的下怀。
秋芸想,反正明天的开店仪式,届时逗号必定会出现的,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