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魔尊大人说。
影魔点头,行了一个礼后,慢慢与影子融为一体。
玄离和花染在一起了?
魔尊有点迷茫。
这感觉特别像是养了好久的兔子,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就一不小心被别的狐狸给叼走了。
需要去看看他吗?
魔尊陷入了纠结之中。
花染有些郁闷,这和想象里的有些不太一样啊,怎么会这样?
玄离大人不会一直都在那儿装吧?
比如说,昨天一高兴表白之后,说好的亲亲呢?花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亲到正确的位置上去,到最后甚至一怒之下把玄离一推,一屁股坐到了他肚子上,都没能得手。
反而把玄离弄得“咯咯”直笑,还被揪了一把屁股。
这跟以前有什么区别啊?摔!
晚上正好碰上祭典。
像是玄离这个职位的魔将都出席了,虽然是在禁足之中,魔尊大人还是邀请了玄离来参加祭典。
和人间一样,祭典一开始是由魔尊大人来个致辞,然后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坐在自己席位上,玄离食不知味。
花染以魔侍的身份跟在玄离一旁,见此情景,狐疑地瞟了一眼魔尊,然后又转向了花镜。
花镜:……
尼玛什么眼神?
花染趁着魔侍给魔尊大人倒酒的功夫暗暗对花镜比了个中指:我都把玄离大人给拿下来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把魔尊大人给弄到手啊?
花镜微妙地眯起了眼。
在祭典上,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魔尊大人心里不快,没看到他浑身低气压吗?简直周身三丈内是真空。
还有,魔尊身边的近侍是什么时候换的?
众魔将心照不宣的交换眼神。
然后都怜悯的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玄离——真是,贵圈好复杂。
花染帮玄离倒了一杯酒,然后转头,阴森森的对着众魔将咧开嘴,笑了。
众魔将立马调头。
花镜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花镜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直接把酒杯一放,拿着酒壶就冲着魔尊大人一举:“大人,我先干为敬。”
说完,手一倾斜,酒水就直接顺着壶口倒进了他嘴里。
晶莹的酒水顺着形状优美的下巴流下,润湿了衣襟,显露出花镜精致的锁骨。
在场不少魔将当时眼睛就直了。
白长老掩在长袖下的手捏出了青筋。
个别几个神经粗大的魔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其中的暗流涌动,看到这一幕,也开始拿着酒壶向魔尊敬酒,大有不醉不归之势。
在祭典的时候下属向上司敬酒,总不能也摆着一张脸色吧?魔尊憋了半天,也只好端起酒杯回礼。
玄离抬头看了一眼,别过脸,开始闷闷的吃菜。
花镜得意的笑了。
要知道,魔尊大人的酒量可不太好。
赤焰魔尊要是打起架来,的确是他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但是老天总是喜欢开个玩笑,于是赤焰魔尊的酒量也是出了名的弱。
一杯倒。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魔将暗搓搓地给魔尊大人敬酒,好不容易能够扳回一成,肯定要抓住机会啊!
所有魔将跟个打了鸡血似的往魔尊大人面前敬酒。
好生生的祭典最后变成了个拼酒大赛。
最后这场闹剧以魔尊大人烦不过,发了个酒疯,一连丢了好几个格外喜欢凑上前来的魔将出去才告终。
众魔将:嘤嘤嘤,不是说魔尊大人不会发酒疯的吗?
慢悠悠把脚从席面上撤下来,魔尊高贵冷艳地发出一声嗤笑,然后转身就走,根本就看不出来是醉了的。
花镜一个激灵,跟在了魔尊身后。
在场所有人都目送两人离开,也没说什么,之后又恢复了吃吃喝喝。
玄离皱紧了眉头,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紧抿着嘴。
“大人?”正捏着筷子,准备给玄离布菜的花染脸上的笑容僵了。把筷子放下,花染垂下头,半晌才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抬起头来,对还在魂游天外的玄离说:“大人,我们回去吧。”
玄离这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点头:“好。”
酒是个好东西。
能麻痹一个人的感官,让人飘飘欲仙。
魔尊这次可是说是故意喝醉的。太清醒了也不是件好事,至少今天晚上他想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担心,甚至连玄离都不去想,好好的放纵一番。
所以,对于花镜跟着他进了他的寝宫,魔尊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扑到床上的毛毯上,一动不动。
“魔尊大人?”
花镜蹑手蹑脚向魔尊走去。
魔尊没什么反应。
要是往常的话,这个距离早就会被魔尊掐脖子了。
花镜悄悄把脖子上的香囊打开,让陀罗花的气味挥发更快。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花染咬咬牙,将身上软甲脱下,只着白色底衣,爬上了床。
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魔尊大人翻了个身,花镜看着魔尊脸上的面具若有所思。
听说,魔尊大人最早的时候并没有戴面具,所以,他现在为何要戴?
不过,即使是被面具遮住了大部分脸,魔尊大人依旧是那么让他心痒难耐呢。
从花镜的角度来看,魔尊大人的薄唇因为之前酒水的润泽,微微透着点粉,看起来特别可口。伸出一根手指,花镜着魔一般点在了魔尊的唇角。
而就在花镜这么做的一瞬间,魔尊睁开了双眼,一个翻身把花镜压在了身下,困住花镜双手双脚,双眼犀利,目光似剑一般在花镜的脸上来回逡巡。
花镜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说:“魔尊大人?”
酒精毕竟还是麻痹了魔尊的大脑,魔尊其实脑子里早就成了一团浆糊,现在只知道自己好像压了一个人。
是谁呢?
身/下人黑发旖旎,与白色的毛毯形成鲜明对比,刺痛了双眼。
眼前人影一时之间恍惚,等人影清晰下来的时候,魔尊有些吃惊:“玄离?”
一股悲凉之感涌上花镜的心头。
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看着在他上方的魔尊,花镜迟疑地把手放到了魔尊大人的面具之上。
“别……”在花镜的手碰到的一瞬间,魔尊瑟缩了一下,但也只是微微转了转头。
这……花镜看的明白,魔尊大人其实没有拒绝。
魔尊大人似乎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心中疑惑更深,花镜反而把他的心思丢到了一边,坚定地把魔尊的面具拿了下来。
宫殿里的烛光昏黄,外面月辉倾洒一地。
修长的凤眼,黑色的瞳孔,挺直的鼻梁,微挑起的薄唇。
花镜不争气的脸红了。
见身/下人没什么动作,魔尊眼里弥漫出雾气,低下头,埋在身/下人颈窝,蹭了蹭,声音委屈:“玄离,我没想骗你的,对不起……”
花镜的脑子已经当机了。
“你、你别不理我,我知错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嘤……”最后竟然还带了哭腔。
花镜听到了自己的心“哗”的一声碎成了渣渣。
老大,你的威武霸气呢?
男神的形象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看着跟个小兽一般在自己身上磨蹭的魔尊大人,花镜突然觉得自己做好雌伏在魔尊身下这个决定好像是个错误。
妈哒,自己看起来都比魔尊大人攻气满满好吗?
“哐。”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从花镜的角度来看,只能看见一片白色的衣角从门缝里一晃而过。
白色……是白桦?!
花镜的瞳孔骤缩。
卧槽!!!
直接一脚把跟个面饼一样铺在他身上的魔尊一脚踢下床,花镜连忙穿戴好衣服就追了过去。
被踢下床的魔尊蜷成一团,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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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离,你不要我了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魔尊大人捂住自己还在疼的头怎么都弄不明白为何他会在床底下。
还有,好恐怖啊,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好让人伤心的梦。
玄离竟然一脚踹了他。
这么想着,魔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隐隐约约好像还有一点疼。
所以说,是怎么回事?
让他感到更奇怪的是,接下来连续好几天,他都没有看到白长老和花镜。
真是奇怪。
唉。
人间界。
方无恨站在血池旁边,问:“都准备好了?”
阿月:“是。”
血池里的血水缓缓流动,整个暗室充斥着铁锈味。
方无恨暗暗和识海里的前辈交流:“前辈,准备好了。”
前辈:“嗯,你把一只手伸入血池中。”
方无恨没动。
前辈:“你怕什么?我不会害你的。还是说,你舍不得我从你身体里出来?”
被前辈调笑的语气一激,方无恨黑着一张脸把一只手伸入血池。
就在方无恨把手伸入血池后不久,血池中央突然开始沸腾,阿月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切。
之前阿月已经准备好各式灵药,准备帮方无恨转换血脉,但是不知为何,方无恨突然打住这一切,反而给了她一份古籍,叫她先按古籍上准备一番。
当时虽然不解,但为了给方无恨留下一个好印象,阿月还是答应了。
现在,血池上刻的符文慢慢变红,然后犹如一条长蛇一般,从池壁剥离开来,窜入血水之中,在中央汇集。
方无恨只觉识海一痛,似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离开。
知道前辈已经步入血池,方无恨连忙把手收回,带着阿月后退了几步。
在方无恨把手收回的一瞬间,血池突然传来一声嚎叫,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血色的雾气蒸腾而起,在血池上空盘旋,之后又猛的扎了血池。
一个半透明的灵魂从血池里挣扎着冒出半个头,然后又隐入血池池水之下。
血池里传来让人心寒的咀嚼身和不明的咔擦声。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一刻钟那么久。
方无恨和阿月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冷汗汗湿了衣襟。
待所有的动静都平静下来之后,一只如玉雕琢的手从血红色的池水里伸出来,搭在了池沿,红色的液体顺着白色的指尖滴落,整个画面看起来美如罂粟。
“初次见面呢,方无恨。”
一个青年站在血池中,对着方无恨温柔一笑,犹如春风拂面:“你可以叫我容少。”
方无恨内心警铃狂作,但是面上不显,依旧毕恭毕敬抱拳行礼:“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