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才可没有和稀泥的本事,不过就是想着早点回宫复旨。”
顾嘉阳抬手,假意敲了下朴公公的脑袋,“你个人精,复旨这事连累不了你,明日我跟皇上解释。”
话已至此,朴公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只好沉默的站在一旁。
这爷的脾气和处事方式,还真是让人费解。
苏振海见朴公公都劝不了顾嘉阳,心里急得不行,硬是急出了满脑门的汗。
这时,大门打开。
苏琳和蒋氏领着下人匆匆而来,苏琳看着身穿四爪蟒袍的顾嘉阳,眼睛像是盯在顾嘉阳身上一样,移都移不开。
她们在家里听说了外面的情况,只知是顾嘉阳和宫里宣旨的人一起来了, 并不知苏振海与顾嘉阳有冲突。
宫里的人来宣旨,顾嘉阳还一起来。
苏琳光是想想,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不会是下旨赐婚吧?
“爹。”
“老爷。”
母女二人迎过来,似是走近了才看到顾嘉阳一样,二人又忙行礼。
“见过王爷。”
顾嘉阳瞧都不瞧她们一眼,让她们就那么保持半蹲着的行礼姿势。
这种姿势最是累人,不一会儿就会腰酸腿酸。
朴公公是认识苏琳的,可这一会儿,他又糊涂了。为什么顾嘉阳看都不看这个苏大小姐一眼呢?
难道他坚持一起过来宣圣旨,这并不是因为高兴,而是想要当面坏事儿?
可这不对啊。
他听人说了,刚下早朝,顾嘉阳就亲自去向皇上请旨。他自己请的旨,应该是高兴的啊。
朴公公摇摇头,甩不开满脑子的疑问。
苏琳见顾嘉阳这般,以为他没听见,又唤了一声,“臣女苏琳见过王爷。”
这次声音大了一些。
顾嘉阳瞥了她一眼,并未有一步动作。移目又看着苏振海,“苏大人,你是在想该怎样解释吗?我奉劝你一句,本王最不喜别人找理由搪塞,最讨厌有人蓄意奉承。
今天是本王,如果不是本王呢?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人,如果只是官职比你小的人。你是不是就让人射马,让人送去奉天府了?
本王也是今日方知,这奉天府也在你工部的管辖之中。这尹炳是你的直接下属,还是你暗中培养的人呢?”
“下官不敢!”苏振海扑嗵一声跪下,被顾嘉阳这么一质问,脸色都白了。
苏琳有心表现一番,想要彰显自己的孝顺。
她声音柔柔的道:“王爷,我爹他可能是太急了,这才说了一些不经意的话。我爹向来仁慈,待人诚恳,处事公正。他不会……”
“本王若没让错的话,你只是庶出小姐吧?在本王面前。一口一个我爹我爹的,这端的可不是庶出小姐的架子。”
话落,苏琳吓得一个倒栽葱,倒在地上。
顾嘉阳这是何意?
“小姐……”
下人们连忙扶起苏琳,蒋氏不敢开口,生怕说多错多。
苏振海心里恼极了,可又敢怒不敢言。
顾嘉阳在大门口折腾了很久,完全没有给任何人面子。在朴公公的一次又一次提醒下,他才大发慈悲,跟着苏振海他们一起进了苏府大门。
朴公公请示,“王爷,那奴才这就宣旨了?”
“你宣你的旨,你问我做什么?我今天就是过来窜个门,没有别的意思?”
顾嘉阳怪怪的看着他。
朴公公内心狂汗。
我的好王爷啊,你窜个门,干嘛弄得人心惶惶?干嘛像是仇家上门一样?
朴公公实在是搞不清楚了。
他取出圣旨,“圣旨到,众人接旨。”
苏振海带着家人下跪接旨。
朴公公打开圣旨,大声的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苏府大小姐才貌双全,聪慧娴淑,品行卓然,又与嘉王爷年纪相仿。特将苏大小姐赐婚于嘉王爷,择良日完婚,钦此!”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振海带着家里上上下下的人,一起朗声谢恩。
苏琳已经高兴到快要晕阙了。
“琳儿,快接旨吧。”苏振海扭头提醒。
苏琳忙点头,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是,爹爹。”她蹲着挪到朴公公面前,高高举起手,想要接旨。
朴公公把圣旨收好,正欲放到苏琳手中时,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顾嘉阳将圣旨夺了过去。
朴公公一惊,“王爷?”
他心想,这嘉王爷果然是来闹事的,怕是他根本就没想要这个赐婚。
难道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嘉王爷不仅不能从人事,还是个断的袖?
苏琳抬头含羞带涩的看着顾嘉阳,“王爷,你这是?”难道他是要亲自扶自己起来,亲自把圣旨交给自己吗?
想到这里,苏琳更是娇羞不已。
顾嘉阳将圣旨收了起来,紧握在手中,他看也不看苏琳一眼,而是直盯着苏振海。
苏振海被他看到心里发毛,揣揣不安的道:“王爷,您这是?”
“苏振海,你好大的胆子啊。”
闻言,苏振海连忙趴在地上,额头换在冰冷的石砖上,“下官不知王爷何意?”
“不知?”顾嘉阳反问,噙在嘴角的笑冷冷的,让人不寒而栗。“当着本王的面,你就想要以桃代李,这是当皇上的圣旨是张废纸吗?”
“王爷,下官不敢啊。”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苏振海都要吓破胆了。
“不敢?苏振海,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你当本王不知谁才是苏家大小姐吗?你竟苏琳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来接旨,你这是瞧不起本王,还是罔顾皇上的圣旨?”
苏琳被顾嘉阳当面斥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面上的喜色和娇羞早已消失。
她满面煞白,气得全身直打哆嗦。
这一刻,她才明白。
从在府外,再到这里,顾嘉阳都是故意的,他就是在为苏叶出气。
可是,他与苏叶怎么会认识呢?
苏叶那个贱女人,她怎么配当嘉王妃?
顾嘉阳一定是被她骗了。
“王爷,苏叶她不守妇道,且不说这些年在外面与人生下了野种,她昨晚还与陌生男人在闺房里衣整不齐。
我爹念着骨肉情,接她回府,见她得了失心疯,又让大夫给她诊治。可没想到她却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出来。
我爹昨晚让她在祠堂里罚跪,并且已经除了她大小姐的名头。现在她不是苏家小姐,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