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墨顾两家落难
“我真的那么冷血吗?”宋清风自问,然后又自答,“不!知遇之恩,不能不报,救命之恩,也不能不报。可是……”他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来。
知遇和救命之恩都不得不报,那么亲情就能辜负了吗?
宋清风只觉身子发虚,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抬眼看向院门。
荷院。
心,矛盾又慌乱。
那人是他的表嫂,也是他一直尊敬的一个人。
如果没有她,祖父会是怎样的生活,怎样的境地?
宋清风没有答案。
不!心里很清楚,只是他还是走不出这个困局。
他收回目光,转身,一步一步的出了别府。
……
京都,皇宫,议事大殿。
大殿中央跪着三人,分别是墨烨正、顾家栋、上官泰宁。
武宗帝鹰目如电的射向他们,一一审视着他们的表情,许久,他才将桌上的奏折掷向他们,狠狠的砸在他们的头上,冷声喝问:“这些,你们有何解释?”
三人面不改色,拾起奏折一份一份的看。
十五份奏折,全是各种弹劾他们三个的,说是临王爷目无王法,私下将兵符交给他人,这等于是将二十万兵马交到了一个陌生人手中,如果此人有异心,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字眼行间,侧重指出墨烨正自持战功,不将武宗帝放在眼中。
这正是武宗帝的大忌。
弹劾顾家的更是证据确凿,还附有一封与陈国勾结的信,武宗帝认得出,那是顾家栋的信。当年并不是打了胜仗,而是他暗中与陈国勾结,陈国假装兵败求和,实际上,一直暗中来往。
顾家栋看着手中的信,突然笑了一下。
“天下能人真是不少,这种以假乱真的字迹,顾某也是服了。”说着,他俯首重重的磕头,“皇上圣明,一定能还微臣一个清白。顾家三代忠良,从不曾有过非分之想,面对党派之分,从来都是站上圣上这一边,从不参与。”
说完,又重重的磕头。
真是好计谋。
现在专挑武宗帝最恨的地方下手。
上官泰宁也附合,磕头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一向在外云游,性子懒惰,也不曾有雄心壮志,这种弹劾,儿臣不认。父皇,墨家顾家几代忠良,这是无需质疑之事,这些人联名上奏折弹劾,这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父皇,墨顾两大活门神是咱们南昭百姓之福,父皇万万……”
哐当……
武宗帝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朝上官泰宁掷去,骂道:“你还敢喊冤?当年,你不知道墨家父子以桃代李之事?还是你不曾在各地与人联手开酒楼,实质却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你那生意,难道顾家小子没有参与?难道唐悠悠和墨子安没有参与?你们暗中联手敛财,收集情报,明面上又以疏远的态度来蒙蔽朕。你们做了这么多,难道不是在苦心谋划?”
“父皇,儿臣……”
“你闭嘴!”武宗帝厉声喝止,指着他,又骂:“当年你借宾城之事,先后除了诚王和硕王,你别说,这些也是巧合,你并无此意。老六啊,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该知道,我最恨不念手足之人,而你……而你却偏是这种人。”
说着,他突然仰头哈哈大笑。
“哈哈哈……朕真是傻啊,竟被你们这些人给蒙蔽了。你们就不能再忍忍?待朕老了,你们要的,难道朕会不给?你们可都是朕最为依赖和信赖之人,你们这么做真是寒了朕的心。”
武宗一边怒斥,一边抚着胸口。
面红,眼也红,脖子粗起,一直咆哮不停。
“父皇,儿臣不曾这么想过,也不曾起了残害手足之心。父皇,你想想,这背后到底是谁不能忍?这些大臣为何一起弹劾?如果我们有那个心,他们会是现在才知情?如果他们早就知情,现在才一起弹劾,难道就没有目的?父皇,儿臣可以受委屈,可是临王和顾将军却是不能啊,父皇万万不能寒了四十万将士之心啊,父皇……”
上官泰宁不停的磕头。
只求能让武宗帝冷静下来,再细细想想。
谁料想,武宗帝早已气到失了理智,他现在说什么寒了四十万将士之心,更是戳到了他的痛点。
“来人啊,把他们三个暂押天牢,等待审理。”
“皇上息怒,请皇上三思啊。”殿内殿外,所有太监宫女齐齐下跪求情。
孰不知这更加刺激武宗帝,他怒喝:“一个个都不想要脑袋了吗?来人啊,押下去。”
“皇上……”
“押下去!”
“是,皇上。”见武宗帝铁了心,他们这才起身,“宁王殿下,临王,顾将军,得罪了。”
三人摇头,面不改色,只是担忧的看了武宗帝一眼。
他们三人齐下狱,这在南昭得掀起多大的风浪。
三人相视一眼,转身离开议事殿。
武宗帝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面色铁青。
“来人啊,把顾将军府,临王府,宁王府看起来,不准备任何人进出。顾嘉阳带去天牢,四人分开关押。”
“是,皇上。”
这一变故,立刻让京都风云骤变,南昭人心惶惶。
贤妃被贬入冷宫,四王只剩一王,淑妃盛世隆宠,朝廷百官全都倒向彦王。一时之间,彦王母子成了南昭声势最高的人。
不多时日。
京都不知从何处传出谣言,说是南昭福星在青城出现,如今南昭岌岌可危,唯有福星之女可以破解。
乾清宫。
夜已深,一道白影闪进了皇帝寝宫。
武宗帝坐在榻上,面上的小几子上摆着一个棋盘,“皇叔,你终于来啦!”
“老纳飘然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飘然大师郑重行礼,双目没有焦距。
武宗帝无奈的笑了一下,道:“皇叔,你为何一定要这样与我划分关系?”
“因为老纳怕死。”
闻言,武宗帝眉头狠狠皱起,脸上戾气骤现,“皇叔,朕如今已经很受伤了,皇叔一定要不顾叔侄之情,这般再对朕冷嘲热讽吗?”
“皇上多虑了,老纳刚才说了,老纳怕死。”飘然大师抬起下巴,室内无风,可他的袍角却猎猎作响,白眉白胡白头发也向后飘摆,“所以,老纳不敢对皇上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