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仪很可爱,我也喜欢!”叶青凝目色闪了闪僵硬的笑道。
贤仪的眼睛长得还真像这个死女人,就冲了这双眼睛,她喜欢才怪,就连叶氏这个姑母她也喜欢不起来。
若不是叶氏忽然成了叶家失散的女儿,老太太又怎么这般宠着艾春丹,一心的维护艾春丹,让她多年的少女心思再也没有可能实现。
叶青凝心中冷笑,这份情感这个男人她守护了多年,凭什么要让这个贱女人鸠占鹊巢?
她不甘心,她不会认命,她还有办法,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
时间过的飞快,不一会儿到了入席时间,都是至亲,也没什么可避讳的,难得这样相聚的时刻,老太太坐了上首,祖孙三代一同入席。
款待女婿的席面叶氏自是不会马虎,早就打探了女婿的喜好,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肴,全是女婿爱吃的。
大舅老爷知道江瑾瑜的酒量便道无酒不成席,叶氏最先担忧的看了女婿一眼,老太太看在眼中拦道:“濯玉伤势还未痊愈,浅尝辄止喝点果子酒吧。”
叶氏这才放下心来,丹丹早已吩咐清水带人在她的院中挖出了开春时自酿的桃花酒。
才一开封,众人便觉酒香浓郁,花香芬芳,未饮仅闻其味已先醉三分,待斟入琥珀色的玉杯中,酒香四溢、瑰丽芳泽好不诱人。
众人垂涎,右相浅尝一口,颔首喟叹,“不入浊世凡尘染,情愿枝头做花仙,小丹这酒酿出了桃花的花魂,独具一格,堪比御酒。”
二舅老爷亦赞首,“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浆,果真是琼浆玉液,小丹好手艺!”
两位舅舅如此高的评价,丹丹翘了唇角得意洋洋的斜睨了江瑾瑜一眼。
江瑾瑜含笑饮了一口,一本正经道:“芳华园里桃花仙,桃花美人树下眠,花魂酿就桃花酒,能识花香是君缘。”
得,这情诗作的……众人心中领会,不由哄然而笑,丹丹顿时面红耳赤。
呸,这个厚脸皮的东西,一首桃花庵遇仙记竟是被他篡改成这样,还是当着长辈的面,可真干的出来!偏生人家还一副珍而重之、光明磊落、理所应当的模样。
这个浑蛋,真是让人恨的牙痒。
丹丹恨的牙痒又心中甜蜜,有人却是妒恨的肠穿肚烂、万箭穿心,险些折断了手中的筷子当众失态。
他绝美的脸不再是那刀锋般的冷冽阴鸷,情深似水的凤眸亮若星辰,俊逸的笑容比明月清风还要舒朗惑人,那熠熠灼灼的目光仿佛能将人的心融化成春水。
可是,这目光却不是投射在她的身上,连一丝一线的余光也不曾给予她。
叶青凝直直的凝视着对面的男人,咬的唇角溢出血丝却不曾觉察,专注而痴迷,老太太却是气的险些将面前的汤碗泼到这个不知羞的下作东西脸上,带她来就是让她彻底死心的,她却依然没有自知之明!
说是浅尝辄止,可是酒香甘醇,入口绵柔,众人只觉齿腹留香,回味悠长,不知不觉中老少都有些贪杯,眨眼几坛子下去,众人面色微醺。
那可是她的珍藏,拢共也就酿了十余坛,看着某男双颊醉染,艳比桃花,还毫不避讳的望着她目色灼灼,俊冶的不像话,不由得面红心跳,咬了牙嗔瞪他,江瑾瑜却是对着她呵呵而笑,毫不掩饰满目柔情。
某人就是皮厚,丹丹彻底败北,再看大舅舅和二舅舅酒兴正浓,都是海量,不由有些肉疼,索性吩咐清水将剩下的两坛子各扎了红绸送给大舅舅和二舅舅,正好阻止他们再喝下去。
两位几乎吃尽天下珍馐的朝廷极品重臣却是因一坛子桃花酒没有形象的开怀大笑,直夸丹丹这外甥女孝顺,险些将丹丹夸的汗颜羞死。
席毕,叶青宇拉了江瑾瑜去园子里说话,正好醒醒酒,江夜蓉则是趁机与丹丹腻歪在一起,搂了丹丹的脖子挤眉弄眼的暧昧道:“怎么样,不后悔嫁给我哥哥吧?”
这一对兄妹可真是绝配,一个比一个皮厚,丹丹毫无心理障碍的呸了江夜蓉一口,“怎么,你嫁给我表哥后悔了?”
江夜蓉便咬牙去挠丹丹腋下,两人笑闹做一团。
江夜蓉看了丹丹笑的开怀,忍不住趁机道:“昨日族内哪些人去认亲了?”
她一早本是要和叶青宇一起回定安王府的,趣儿从连瑞处打听到谢夫人夜里闹了一出,皇太孙又送了两个美婢给大哥,而公主也确实回了府,只是王爷发生了惨重的意外,江夜蓉考虑到叶青宇面对定安王爷,翁婿两人的不自在和尴尬,便忍了没去。
而且老夫人和婆婆温氏也没刻意提出让她回去,江夜蓉便没敢开口,而且她跟丹丹又熟,彼此礼物早就你来我往的送了不少,认不认亲的倒没那份必要了。
丹丹听她这样一问,有些意外,昨日有族人上门吗,她怎么不知道?
江夜蓉瞅她那表情便知道必是大哥嫌烦,有些人又太功利于心怕让丹丹起反感,暗自将那些人打发回去了。
丹丹想了想便问起那日婚房里异常活跃的那女人是谁?
江夜蓉听了她的描述便皱了皱眉,眼底闪过几分厌恶,“一个族嫂,素日里便是捧高踩低,眼皮子极活,到处钻营,你不喜欢她便直接不要让她进门,这种人一旦沾惹上最是难缠……”
还有深层次的原因江夜蓉不好明说,那女人是族兄江瑾海的婆娘。
江瑾海为人忠厚老实,踏实肯干,靠着江瑾瑜的照应开了个粮油坊,日子也算是小富有余,家境殷实,偏就娶了个精明过头,厚道不足的女人。
江瑾海在前面恩惠人,她在后面得罪人,结果一圈下来,虽看在江瑾海的面子上,大伙儿不与这女人计较,却是再也不愿意与他家往来。
这女人极其势利,从来不做无用的买卖,她这番对丹丹热情,怕是算盘拨的啪啪响,她一连怀了三胎都是儿子,大的六岁,小的才满三个月,必是生了那种心思。
丹丹点点头却没放过江夜蓉的表情,知道这江瑾海家的必有故事。
江夜蓉忽然想起一件事,“青桐怕是要主持今年命妇的中秋拜月宴,大哥成了御前侍卫统领,必是会邀请你的,你可要做好准备……”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丹丹不由蹙眉。
皇宫那尊贵的地儿她一点儿也不想进,不说皇后和融贵妃,光那些一个个高傲的眼睛长在头顶用脚趾头看人的名门贵妇她也不想应酬。
丹丹厌烦道:“能不能跟太孙妃说别让我去?”
江夜蓉还是不拘小节的性子,虽然叶青桐贵为太孙妃,她还是习惯直呼其名,见丹丹已经自觉的改口,不由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想去,若是我我也不想去……”
叶青宇只在礼部任个微末小吏,妻凭夫贵,她的身份是没资格入宫赴宴的,不过婆婆温氏和二婶许氏都会去,倒是可以照应丹丹一二。
江夜蓉叹道:“真没意思,以前咱们几个在一起多自由自在,现在除了小雪,一个个不是嫁人便是定了亲,再也回不到当初,忒没劲。今年是青---太孙妃第一次主持宫宴,你不去不好吧?”
丹丹笑着撇嘴,“亲疏远近这下子看出来了吧,你倒忍心难为你的嫂子去给你的小姑子撑面子去!”
江夜蓉知道丹丹是在开玩笑,还是忍不住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最是担心你,我为你|操碎了一颗芳心……”
正说着江瑾瑜和叶青宇一起走了进来,丹丹便抬目看了两人一眼,却是一怔。
叶青宇的脸色很不好看,清俊的脸上讪红薄怒,江瑾瑜倒是神色淡淡的,基本没什么表情,只是袍袖上有一大片水渍。
他穿的是暗红的袍褂,领口、袖口和衣襟的边缘绣的是浅色的纹案,所以那一片淡褐色的茶痕很是明显。
江夜蓉没看到江瑾瑜袖子上的茶水,一看到叶青宇怒红的脸色,又是和大哥一起进来的,以为两人闹了不愉快,不由脱口道:“怎么了?”
丹丹本也想开口问的,江夜蓉先问出口,她便没吱声,只是先看了江瑾瑜一眼,才看向叶青宇。
叶青宇脸色更红,江瑾瑜已经道:“没什么,咱们该回去了?”
这话江夜蓉和丹丹都不信,男人都好面子,两人在外面都选择了做体贴的好女人倒也没再追问。
各怀心思的去了叶氏那里,却是发现老夫人和叶氏的脸色都异常的不好,而叶青凝已经先回去了。
丹丹便挑了眉梢满含深意的睨了江瑾瑜一眼,人家却是一副目色清明、坦坦荡荡的模样,丹丹便翘了翘唇对清水使了个眼色。
回府的路上,丹丹沉了俏脸严厉的审问某人,“到底怎么回事?”
江瑾瑜便显出了几分不悦,俊眉微蹙,却不是针对丹丹。
他长臂一伸将丹丹抱在怀中,贪恋的嗅着她身上的香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