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虎跃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又想一个寻常武者一样,活动起手脚来。
看得出来,即将开始的“游戏”让他感到兴奋。
他望着如临大敌的太平,邪气一笑:“太平,你选择我先杀你,不知道我是该称赞你怜香惜玉呢,还是勇气可嘉!”
那边传来小娘子的呼声:“太平,你还是快走吧!孙虎跃要对付的是我!”
太平却抿了抿嘴唇,问道:“孙师兄,不知小娘子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对她痛下杀手。”
孙虎跃做好了准备动作,直起身子,然后慢吞吞的一步一步的向着太平走过去:“这小娘子为了帮你,向座师检举我干预比赛秩序,让我被长老责怪,不仅今年的优等评不上了,就连马上要开始的执法队队长的竞选,我也失去了资格。”
他所受的影响远不止如此。
此事将会成为他那一片光辉灿烂的档案上面唯一的污点。
而且,他原本是本派系的领袖人物,却因此而受挫,连带着派系内部都出现了反对他的声音。
可以说,小娘子这一手,虽然没有将他赶尽杀绝,却也足以让他痛彻心扉了。
一提起这个事情,他就满心的愤怒,表情都狰狞了起来:“谁敢拦在我前进的路上,我就杀了谁!”
饶是太平已经经历了一些杀人之事,闻言也不禁感到一阵冷意:“就因为有人阻止你向上爬,你就要杀了他?”
“不错!”说出此话的时候,孙虎跃毫无羞愧悔恨的神情,反而一幅理所应当的样子。
他又羡慕又仇恨的说道:“轩辕太平,你从小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寒门出身的人要走到现在这一步,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他低沉而阴森的说道:“当年为了让我入学,我曾经向座师跪了一天一夜!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
“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这一辈子,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成为高手!”
“太平,他已经是权势的奴隶了。多说无益。”
梦熊听见自己被追杀的原因,心中大感荒谬。又见孙虎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更是厌恶异常。
她翻身跳起,想要越过孙虎跃,到太平身边去。
但孙虎跃却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侧身便连拍两掌。
一掌封住梦熊前行的位置,一掌直奔梦熊现在的位置。
梦熊无奈,为了躲避这两掌,只好身形一变,又跃了回去。
立定之后,梦熊喊道:“孙虎跃,毁你前程的是我,和太平无关。你放他走吧!”
孙虎跃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两个人倒是有情有义。轩辕太平要来为你赴死,你却要把事情扛下来,让他活下去!”
“要是往日的话,这么感人的一幕说不定会让我心软。”
梦熊心中一喜,却听他话头一转,杀气腾腾的说道,“可惜的是,我参加复赛的时候,就想好杀谁了!”
“我第一要杀澹台梦熊,第二要杀轩辕太平!”
小娘子心都凉了,她并不清楚之前的事情,不甘心的问道:“之前学院初赛的时候,太平和你联手大赚了一笔。你们本该继续精诚合作的。不知太平如何得罪了你,你也要杀了他?”
孙虎跃诡异一笑:“我想,轩辕太平心中应该明白原因。”
小娘子不禁看向太平,却见太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我也只是有一点猜想而已。正要和孙师兄印证。”
太平心里明白,这是一个解开谜团的良机,如果错过了机会的话,只怕孙虎跃再也不会承认这些东西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道:“在初赛之中的幕后黑手是你。”
孙虎跃并不承认这一点,他耸了耸肩膀:“初赛是一盘大棋,许多人插手了。”
太平点点头,将众多的疑点都想了一遍,挑拣着问道:“好,我说的详细一点。我们开的赌盘你一定会插手进来,对吗?”
“不错!”孙虎跃坦然承认,“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主动找你们的!”
“我还以为是周子明他们引狼入室,原来狼早就盯上我们了。”
这一点,太平只是怀疑,此刻听他承认,不禁想到这些天居然一直都有一个这样强大的敌人在背后盯着自己,而自己却丝毫不知,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后来那么多人加入我们,你们有没有推波助澜?”
孙虎跃点点头。
“那些人是不是早被面授机宜,要先混入我们之中,将我们高高的捧起来,再寻找机会将我们重重摔下?”
“都对。”
“四处宣传我和石森比赛的是你!你想让我和石森生死相斗!逼我和石林背后的势力彻底决裂。”
“不错。”
太平进一步逼问:“甚至,你想借石森的手,除掉我!”
“也对!”
太平问出的一桩桩一件件听在梦熊的耳中,都让她不禁心惊肉跳。
她一心向武,又被层层保护,哪有机会接触到这样险恶的斗争?
她实在没有想到,想要致一个人于死地,居然可以不用动刀动枪,而是这样步步为营,造起时势将人逼死。
太平说出李一鸣和其他几个人的名字,道:“这些人是你派去的吧?”
孙虎跃这一下子真的有些吃惊。
他赞叹的说道:“轩辕太平,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看穿这么多东西!看来你们贵族之中不止有草包,也有人才。”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这些问题之后,太平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浑身汗水,仿佛虚脱了一样。
他将他心底里藏得最深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孙虎跃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叹息一声道:“有一位大贵人许诺,废掉一个南川轩辕家的孩子,授予正六品实权官职。杀死一个,授予正五品实权官职。”
“什么?五品品官职?”
太平哈哈的大笑起来,怎么也止不住,笑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心中只觉得无限的悲哀。
他和思齐的命,难道就只值一个区区的五品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