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菲从来不知道，原来在相遇之前，他还遭受了一顿毒打。
“你，你是谁？”
韩菲的思绪收回，转头看向了那些已经被美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人，道：“多少钱？”
“什，什么？”
“一共多少钱。”
“你，你想要替这个小偷付钱？姑娘，你别想不开啊！这是个惯犯！没救的！”
韩菲没有回答，直接从身上掏出了银子，塞到了他们手里，道：“够吗？”
摊贩们都被这银子给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了喜色，这笔银子已经比得上他们一个月赚的钱了！
韩菲也不去看他们的表情，直接上前一步，看着底下还蜷缩着的身影，低声道：“站起来。”
那个小身影动了动，但是仍旧没有抬起头。
韩菲深呼吸一口气，重复着：“如果你要一直低着头，那么我便离开了。”
韩菲说到做到，转身就要离开，下一刻，她的裙摆就被抓住了，那是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抓着她裙摆的力道却十分有力，韩菲的脚步一顿，没有离开，但是有没有转过头。
摊贩们面面相觑，有心想要劝劝这个姑娘不要对这个小偷儿动了怜悯之心。
“姑娘啊，你听我们一句劝，这个孩子野着呢，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没爹没娘的，倒是这么冷的天都没有把他给冻死，也不是没有人好心收留他，但是这孩子精着呢，总能逃跑，跑就跑了，还将主人家的东西都给偷走了！现在也不学好，还偷上了我们的东西！”
摊贩的语气里全是恼怒，像是在说着什么很恶心的事物一般，看着那个小身影的目光都带着浓浓的嫌弃。
没有谁会喜欢一个小偷的。
韩菲的声音冷了下来，道：“钱已经给你们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摊贩们一阵哑口无言，但还是离开了，只是看着韩菲的眼神有同情，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
偷情一个小偷，哪怕他年纪在小，不是傻子是什么？
待人走后，韩菲低头看着还一直固执的抓着她裙摆的手，叹了一口气，脸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千年前的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抓着她的，而他们之间的相遇便是这么拉开了。
韩菲缓缓的转过身，道：“你打算一直这么拽着我吗？”
“我不会还给你的。”
【我不会还给你的。】
这道声音，仿若穿越千年，再次萦绕在耳边。
随后那个小身影动了动，扬起了头，而韩菲，也终于看见了他的样子。
脏兮兮的小脸，脸上还带着一丝婴儿肥，但那双眼睛明亮的不可思议，瞳孔黝黑的像是深渊。
韩菲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烫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秦澈……还真是怀念。
“为什么要帮我？”
小孩儿倔强的问着。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情绪一如从前，固执倔强。
韩菲嘴角的笑意加深了，用轻到不可思议的声音开口道：“因为……在很久以后，你会是站在我身旁的人。”
韩菲在这个梦里，再一次的经历了那年她和秦澈的相遇，相识，相知。
她还记得，在街角无意间将这个脏兮兮的小孩带回去后，她还给他取了名，叫寒翎。
从此，这么一个小不点就跟在了她的身后。
彼时，小寒翎还是一个倔强的孩子，还很聪明，她教给他的东西总能一下子就学会了，所以那个时候的她，相当宠爱这个孩子的吧，无论去哪里，都会带上小寒翎，甚至毫无顾忌的拥抱着他，将幼小的他紧紧抱着。
韩菲再一次的将这些事经历了一次， 时间在此刻都失去了意义，似梦非梦，被时间褪色的记忆都重新鲜活了起来。
和秦澈相遇的前半年是十分愉快的，这个小孩平时冷冰冰的，但总能在恰当的时候对她展露一丝的温暖，令她总是暖到心底，越发的对他好，直到某一天。
韩菲实在是不想再次经历那个场景，只要想起来都会很头疼。
但这个梦境不能由她说了算，她还是再次经历了那个惊吓。
在睡梦中明明抱着的小身体，顷刻间就成了一个大男人。
是的，小 寒翎一下子就长大了，变成了大寒翎，呸，就是后来的寒翎，现在的秦澈。
韩菲没忘记自己当时被吓得险些滚下床了，还 被大寒翎给捞起来了，从那时候起，韩菲才知道，她一直认识和喜爱的小寒翎，是一个成年男子。
成年男子……
成年？！
韩菲猛地睁开眼，一下子就对上了金吉惊恐的眼神。
”你，你总算醒了！”
金吉的表情都快哭了，虽然她现在肿胀的脸很难看得出来这样的表情。
韩菲愣了好一会，突然反应过来。
“书！那本书！”
韩菲嘴里念念有词的喊着这句话。
金吉连忙说道：“书？什么书？你都要吓死我了！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鬼是不会睡觉的！“
韩菲根本听不清楚金吉的话语，此刻她满脑子都是那一本腾老给她的书，但是她摸遍了全身都找不到，迟钝的想到自己此刻是灵魂的状态，而那本书在肉身上，也不知道原身有没有丢掉/。
韩菲懊恼极了，当时怎么没有把里面的内容都给记下来？
“喂！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啊？”
金吉有些无奈了，道：“你的状态真的很不对也，怎么老是走神，还有你居然睡觉了！”
韩菲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道：“我只是累了。”
“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鬼了！”
韩菲扯开了话题，道：“我睡了多久？”
金吉很自然的说道：“两天啊！”
韩菲狠狠的吃了一惊，刷的一下就飘了起来，道：“我还有事！我先离开了！等我回来再和你说！”
韩菲等不及金吉的回答就急匆匆的飘出去了，留下金吉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
“真是的，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刚刚还想问你谁是寒翎啊！还有你嘴里喊着什么魔，魔，魔的，到底在说啥？哎呀，真是急性子！”
金吉跺跺脚，也飘走了。
韩菲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寅斐的小院子里，刚刚飘下来就看见小太监冲过来，原本麻木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名为生气的表情，道：“你去了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