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菲好不容易消化了所有消息的时候，就有士兵找到她，说是王爷找。
韩菲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自己的心思，跟在士兵的后面去找秦澈了。
说起来，一大早就消失了的秦澈，韩菲还是很想知道他去了哪里的，便问道：“王爷多半是早上做什么去了？”
士兵诧异的看向了韩菲，显然没有想到韩菲会这么问，随后士兵露出了了然的神色，道：“王爷自然是在练兵的，韩姑娘放心，王爷绝对没有背着你去寻花问柳。”
韩菲：“……”
她就不该问的！
韩菲决定还是闭上嘴比较合适。
很快，士兵就领着韩菲来到了城墙的上头，此时渐渐有风起，风沙弥漫，视线似乎有些模糊了。
韩菲不得不伸手捂住了眼睛，避免被风沙眯了眼，只能勉强的看着在墙下，似乎密密麻麻的有很多小黑点，仔细的看去，才发现那是一个个站着的人。
很多很多的士兵在排成一个整齐划一的队形。
这个队形……似乎有些熟悉。
就在韩菲想着哪里见过的时候，底下的士兵们动了，一阵踏踏踏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仿佛连地面都颤动了，风沙更大了，但是底下的士兵那凝聚在一起的气势迎面而来。
韩菲稍稍有些震撼了，而耳边传来一身沉寂的，如同划开黑夜的黎明。
“换——”
韩菲忍不住循着声音看去。
隐隐的，在城墙凸出的平台上，有一道颀长的身影在伫立着，那身影……是秦澈。
韩菲一怔，随即地面颤动了一下，她连忙看了下去，底下的士兵已经完成了一次换阵型，此刻全部士兵如同脱了鞘的刀，锋芒毕露，那一个个的士兵站如刀斧，整个阵型呈现前尖后圆，宛如攻破城墙的尖端。
“破——”
顿时，随着这一个字的落下，耳边顿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在戈壁滩上声音嘹亮，士兵们涨红了脸，脖子粗大，都在用肺腑嘶吼，为国家而战，为人民而战，为自己而战，每一次，都是生与死的较量。
慢慢的，阵营里驻扎着的别的士兵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抬起头，朝着前线那边看去，脸色慢慢充满了肃穆之情，与此同时，他们同样张开了嘴，附和着这一声的呐喊，如同颠覆一般的响亮。
整一片荒漠中，无数的嘶吼声谱成了一曲荒凉笙歌，塞外的战斗时刻在准备着。
韩菲的脚步后退了两步，勉强的站定了，她终于想起了哪里来的熟悉感，这个阵型，这样的变化，正是那晚上，她从秦澈手上那本书籍所看见的阵型，没有想到，不过是短短的时间内……秦澈居然成功了……
当一切都收整的时候，韩菲仍旧呆呆的站立在那里，而那一道本该在平台上的身影消失了，拿到颀长的身影在靠近了，身后传来了一阵强大的压迫感，韩菲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就看见了一身戎装的秦澈站在身后。
韩菲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耳边仍旧是耳鸣一片，仿佛刚刚的嘶吼声还没有消失一般。
整个队形再次变换了几个形式，冲锋，防守，围剿，困敌，每一个人阵型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顺畅，在切换之间伴随着的是秦澈的指挥声音，在沙场上格外明显。
当一整套阵型完成后，士兵们再次变回了原来的阵型，静静的伫立着，坚不可摧。
好不容易，韩菲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却是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你……成功了？”
秦澈没有回答，只是亲昵的叫了一句：“胖胖。”
韩菲攥紧了手，道：“你……长大了。”
韩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来。
只是……当她看见方才那个在城墙之上指点江山模样的男人时，她忽然想起了曾经，那一个被众人欺负，被迫下跪的小孩儿，这一大一小的身影慢慢重叠，令韩菲有一种恍惚感。
她分不清自己是在那一段 记忆里，还是在现实世界里，而面前的秦澈是当年 那一个甜甜的喊着她胖胖的孩子，还是现在这一个同样喊着胖胖却贵为一军将领，无可匹敌的王爷。
秦澈对于韩菲的话语无声的笑了笑，道：“胖胖，你还是没有变。”
韩菲一惊，道：“不可能！你为什么会确定是我？明明我现在的样子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回应韩菲的，是秦澈伸出来的双手，温柔的触碰上了她的眼睛，韩菲刚想要后退，但是却愣住了，因为她看见此刻秦澈的眼睛不再是冰冷危险的，那是一种温柔到了极致的眼神，像是要将人都溺毙了。
这样的眼神，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但，秦澈只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眼睛，并没有伸手将她抱住，只因他身上的这一身戎装太过坚硬，他不舍得将她弄伤了。
“因为你的眼睛，从未变化。”
一如既往的明亮，像是偷了星辰装了进去一样。
叫人移不开眼。
韩菲疑惑的眨了眨眼，道：“眼睛？”
“嗯。”
韩菲才不信这么敷衍的理由，但是也没有追问了，道：“那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不会老了吗？”
在那段记忆里，她的年纪就是最大的疑点，也恰恰是她最不能说的秘密。
这个问题，曾经小白也问过她，韩菲不信秦澈不会疑惑。
但是出乎意料的，秦澈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你在这里，便好。"
韩菲诧异，“什么？”
“你回来了，便好。”
说罢，秦澈收回了手，不在触碰韩菲的眼睛，转过身，注视着城墙下的士兵们，道：“我要走了。”
韩菲还没有从方才秦澈莫名其妙的话语中明白过来，就听见了这一句话，道：“你说什么？！”
韩菲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澈慢慢的说道：“盟国联合了云烛，前五十里外集结，前线的战争开始了。”
韩菲敏锐的抓住了重点，道：“云烛？！云烛怎么会和盟国集结在一起？！小白不可能的！”
秦澈回过头，勾起了唇角，道：“他想夺回你。从我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