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听死死地盯住白起鸿,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到应对办法。
已经被逼到这样一个节骨眼上,除了开枪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花妹妹,赶紧的呀。”偏偏当事人还一脸轻狂地催促道。
她深吸一口气,黑漆漆的枪口一动不动地对着白起鸿的脑袋。
“怎么?”白起鸿这下觉得好笑了,“是不敢了还是怎么?”
这算是被逼到墙脚了吧,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该如何是好?
“呵!”白起鸿冷笑道,“你这枪,是开,还是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三下不紧不慢的叩门声,白起鸿微扬了下巴示意黑衣人去开门。
许是三下敲门声是他给的暗号,否则也不会这么放心大胆地命人将门打开。
进来的黑衣男子在花听身旁站定,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抬手挪高了一点帽檐,侧脸隐没在昏暗灯光的阴影处。
“怎么?”倒是白起鸿先开口道,“那姓简的还说了什么?”
“他说……”
此声一出,花听霎时睁大了眼睛,就在她明白过来的下一秒,身侧的黑衣人已快她一步从袖管处滑落一柄HK406黑色长枪,对着白起鸿就是“砰”的一枪。
然而白起鸿反应灵敏,猛地一个侧翻,子弹从他肩处划过,只灼烧了部分衣料,并没有击中要害。
战斗就在这一刻打响,二十多个三鑫保安会的弟子破门而入。
“花听,你枪法比我好,保护好自己!”将手中这柄黑色长枪稳妥地交于她手中,陆予一个转身就投入到了激烈的战斗当中。
刀光剑影间,她看到一抹殷红色的身影正奋力突破重围,朝简亦的方位直奔而去。
事情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施因爱跟踪了她,并找了三鑫保安会的弟子帮忙。
三鑫保安会的弟子不过二十来人,白起鸿的手下却是层出不穷,花听射完了20发子弹,依然阻止不了黑衣人数的增加。
她在纷乱的人群中试图找到简亦的身影,然而一片刀光剑影间她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见,只一个转身,手腕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地握住。
“后路被堵了,跳窗!”
这只手掌的力量将她以最快的速度带离人群之外,“你先跳,下面有陆予的人。”简亦急切的将她身子拖起。
花听一脚踩在了窗沿上,虽说这里是七楼,底下是一片荒芜的草坪,但她相信简亦,这小子若不是有极大的把握,绝对不会让她冒这个险。
“那你呢?”
“你先,我随后!”简亦用力地推她一把,不忘空出一只手来向身后如猛兽扑来的黑衣人狠狠地射了几枪。
花听一脚踩在窗沿上,一手紧紧地扯住布帘子,施力前她猛地回过头,眼神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冽而透亮,“倘若不见你下来,我就重新上去找你!”夜风呼呼作响,她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在晚风中狂乱飞舞,衬着身后大片的腥红血雨,竟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剪影。
多年以后,陆予仍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当年花听在这片腥红背景下的画面,她像一只火红的凤凰,以飞跃的姿态在他眼前一耀而过,并狠狠地在他心中留下了永远都无法抹平的悸动。
陆予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凌冽而又炙热的白花听。
花听身子轻轻一跃。
这种感觉,她其实一点都不陌生。
只是失重的前一秒,她忽然就想到了陈树。
陆予的人在底下接住了她。腿才刚站稳,花听便迫不及待地抬起头,7楼那扇窗户上多了一道殷红色的身影,是施因爱。
在施因爱落地之后的两分钟里,她却等不到那道她所期盼的身影。
差点就要从一旁的楼道重新杀上去,7楼窗位连着五声枪响,简亦这小子才不紧不慢地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内。
然而他的着陆,却是伴随着大量鲜血的喷涌,洒落在她的手背上。
花听一眼就看到了他血淋淋的一只脚,心里头猛然一惊,目光急切地在他脸上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虽然简亦这小子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但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刀伤或者枪伤之类的,她的心里便稍微安定了一些。
然而简亦的脚踝伤口处正不断向外冒着血,花听情急之下一把扯过一名保安会成员手上的麻绳,在他脚踝处密密麻麻地捆了一圈又一圈……简亦的脚趾已经成了紫灰色,但血的确是流得少了。
“会长有令,我们必须先将你们带往安全地带!”
“那陆予……”花听抬头看了一眼7楼窗户。
“放心吧,我们三鑫保安会的会长,绝对不会让他们伤一根头发!”
***
陆予所说的安全地带,居然是陈奂林的家。
并且老姜已经准备好了急救医药箱,在陈家大厅处等候。
简亦被带进去之后,花听便是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身子一歪,斜躺在了客厅沙发上。
“累了就上楼休息吧,”陈奂林道,“你们暂时就待在我这,相对于外面的情况来说,我这还算比较安全。”
花听闭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去,“没关系的陈伯伯,我就睡这。”
陈奂林没有再说话,良久之后,才叹出一口气。
“对了陈伯伯,”花听微微睁开眼,眼皮似被灌了铅般沉重,“你和老姜认识?”
“嗯,多年的老朋友。”
“哦。”她重新闭上眼,再没有精力去捋清身边人的关系,神经一卸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睁眼的时候,屋子里亮堂堂的,周围一圈弥漫着牛奶和面包的甜香味;陈奂林和施因爱正坐在厅内一张方桌前吃早饭,还有一位,正好用报纸挡住了自己一张脸。
“简亦呢?”
听到沙发上的动静,他将报纸轻轻一收,露出一张神清气爽的笑脸来,“嗨!醒了啊?来吃早饭。”
花听一下从沙发上坐起,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
“陆予你回来了?”
“当然,”他拿了片吐司丢给她,“毫发无损,怎么样?”
“那白起鸿……”
“被他跑了,”又端了杯甜奶递给她,“不过没关系,他跑不到哪里去。”
花听晃了晃脑袋来让自己清醒一些,严重的睡眠不足导致她的头还有些微微发晕。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先别着急,”餐桌上的施因爱不紧不慢地打开一罐花生酱,“等老姜指示。”
此刻老姜和简亦正挤在客房一张一米5般大小的木床上睡得酣。床单与被褥的表面印着几道干涸的血迹,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酒精与血腥混杂的药酸味儿。
虽说简亦的伤势已经稳定,可他一张苍白憔悴的睡容仍是看得花听心间生疼。
她轻轻地掩上房门,转过身,便是一张暖洋洋的笑脸放大在她眼前。
“别担心,在这好好休息几日。”陆予说完这句话,不忘将手中的吐司塞到她嘴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