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秦惜惜从没见过这样激动的璟瑜,一时之间竟有些不何如何回答是好。
这时的璟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再继续催促道:“你特意进府来找我,是不是也怀疑那几个人里可能有我小哥?”
“这……”
秦惜惜看着璟瑜满怀期盼的眼神,心里反而更加的犹豫了。尽管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进府来告诉璟瑜,但看着璟瑜如此激动的模样,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当然这个“错了”并不是指来报信,而是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报信的对象,如果万一这个消息是弄错了,那么对璟瑜的打击想必也会更大。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尽管这些日子看来璟瑜一直跟从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依然是那么沉着冷静。虽然有时也会偶尔流露出对失踪的夏侯烽的几许担忧,但总体上还是如从前一般的沉稳可靠。所以秦惜惜才会在无意得到这个可几分可能的消息后,第一个想到的告知对象就是璟瑜。
可现在看来,这也许并不是什么恰当的选择。不过除了璟瑜之外,她也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对象。在夏侯家她最熟悉的也就是夏侯烽和璟瑜兄妹俩,除了他俩之外其他的人也只能说是认识,并无往来。这样来源并不绝对可靠,内容也几乎全属臆测的消息,不熟的人她也没办法使人相信。
更何况就她所知。现在的将军府里的主人除了那位高高在上老公爷,就只有夫人、少夫人和璟瑜三位女眷,相比起其他三人好像也就只有璟瑜这么一个选择,除了她之外没有更好的告知对象了。
想到这里。秦惜惜心一横的道:“这个消息是大龙叔在他的小店里无意听人说的的,大龙叔就是从颍州迁移过的,他对那一带的地形比较熟,就他说从路线上来看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那个叫三叶镇的小镇地方虽偏,但离三公子失踪的那个战场并不太远。所以他才特意来将消息告诉了我,为的就是让我替他转告府里一声。”
三公子对她有大恩,相比起让璟瑜姑娘伤心失望受些打击,还是他的安危更重要。秦惜惜总算是不再犹豫的将这则消息所有的情况全都告诉了璟瑜,并且还补充了她的看法道:
“现在不是一直没有三公子的下落吗?以三公子和他身边的大石小石的本领,如果不是真的受了重伤这样不得已的原因。应该会尽量想办法传些消息回来吧?但偏偏一直都没有。所以我想如果他们还……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听过秦惜惜的话。璟瑜虽然心里依然还是很为这个消息激动,但是表面上多少还是镇定了下来,紧紧掐着秦惜惜胳膊的手也已经放了下来。在心里做下了一个决定。
恢复了镇定的璟瑜对秦惜惜道:“麻烦你再去请大龙叔打听打听那个商贩的下落,看能不能找到他,如果找到了人就来告诉我。如果没人找到,也请大叔龙过来府里一趟,就说我找他。”
秦惜惜听完点了点头,知道时间紧迫的她也没再继续耽搁,直接领命离开了将军府,去办璟瑜所吩咐的事了。事关三公子,虽然她人微言轻,可她怎么也想要为之尽一把力。
目送秦惜惜离开后的璟瑜。看着像在原地发呆,但实际上却是在与空间里的莫妍在争执。
“你真的决定要亲自去这一趟?”莫妍很是不赞同的对她道。
璟瑜的回答却是再是坚定不过:“是,我决定要亲自去一趟。不是说他们受了重伤么,那样的小地方可不会有什么好大夫和好药。大夫不好说,但好药除了我还有谁能够保证?”
“可若万一不是呢?”莫妍又问道。
“总要去看看才知道是不是。真要是弄错了,顶多也就是白跑一趟的事。可若是因此而耽搁了,我就是后悔一辈子也终会无法释怀的。”璟瑜依然还是十分坚定自己的想法。
莫妍对这种说法也不好说不对,但还是不死心的又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消息可能会是敌人设计的圈套?你不会忘了还有人在不死心的打你的主意吧?这则消息来得有些过于太巧了,你与连营食坊的关系虽然外边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但别人如果有人还是瞒不过的。说不定就是特地冲着你专门设的这个局也不一定。”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璟瑜也有些沉重的道:“但却也容不得我考虑太多了,为了小哥,这个风险是值得一冒的。更何况不是有你在吗?有这么神奇的空间在,我们既然能够逃出来第一次,也就能够逃得过更多次。
不过……”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璟瑜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这一回神就看到了弄笛正担心的看着自己道:“小姐,秦姑娘的刚才说的消息要去告诉老公爷和夫人吗?”
“不了,不是还不一定吗?还是等有更详细一点的消息,再去告诉他们吧。”璟瑜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封信,道:“我们还是去安平公主那里把她的信给送去吧。”
说完就再次安平公主的住处转身过去,不过她在心里还是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给补充完整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先将隐患给解决了。已经等得太久,也给过她太多次机会了。”
莫妍也没有问她所说解决隐患,以及那个“她”指的都是什么,又或是谁,而是有些欣然的道:“你早就应该这么做了,不然你早晚会被这心软的毛病给再害死一回的。重情不是不好,而是重情也要看那对象值不值得。你这次既然下定也决心。可就不能再临时后悔了。”
“我知道了。”璟瑜在一脚跨进安平公主的院门时,对莫妍最后说了这么一句算是回答。
璟瑜这才正在进屋门,就看到屋门口安平公主带来的一个的宫女名为伶歌的,放下手下正在做的绣活。笑意盈盈的迎上前来道:“县主来找我们公主?公主人在后面的花圃打棋谱呢。”
“宣城太妃娘娘有信给公主,我正巧有空就领了这送信的差事过来了。”璟瑜扬了扬手里那封信,对这伶歌道:“我自己去后面找她好了。”
正要带路的伶歌在听到是宣城张太妃有信过来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起来,眼睛里也带上了几分愁容,不太自然的道:“是,是吗,公主前两日也正念叨着太妃娘娘和王爷呢,没想到他们这就送信来了。”
到是听到这边动静的刘嬷嬷正巧出来听到这句话,立刻笑容满面的迎过来道:“娘娘又给公主来信了。那真是太好了。应该是娘娘想公主了。来催公主回王府去的。劳烦县主跑这一趟。实在是有劳您了。”
这刘嬷嬷说着,就想要从璟瑜手里接过这封信,却不想被璟瑜一闪而躲过了。
“我也有两三天没见过公主了。还是我自己亲自给她送过去吧。不就必嬷嬷代劳了。”说完,也没再看刘嬷嬷因为她躲闪的动作而变得有两公难看的脸,就自顾自的向院子后的花圃走了过去。
走到后院,璟瑜就看到用一只牡丹白玉簪随意挽了一个简单发髻,披着一件杏色披风的安平公主,正坐在开几了几簇各色秋菊的花圃里布置的青石桌上一手拿着一本应当是棋谱的书,一手拈着一只黑玉棋子,在专心致致的打棋谱。时不时有干枯的落叶飘落在石桌上,也没有能够影响到她。
这样的画面,真是好一副美人图。令人不想破坏。明知道手里这封信,一定会坏了这副美丽如画的风景,但没有选择的璟瑜还是不得不带着几分遗憾走了过去。
“你怎么有空过来,这些天你不是挺忙的吗。”感觉到身旁的阴影而抬头看向璟瑜的安平公主一边将手中的黑玉棋子放到石桌上刻画的棋盘上,一边不甚在意的问道。
璟瑜也没等她招呼,就在安平公主石桌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棋局,一面从旁边摆着紫藤棋罐里摸出一颗白玉棋子,一边将另一只手里的那封信放到了安平公主的跟前,道:“我是来给你送信的。”
果然,看到璟瑜放到桌上的那封信,安平公主脸上带着的几许慵懒立刻消融不见了,代之的是一种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从桌上将信拿了起来,挑开火漆取出了信。她将信上的所写的内容过之后,什么也没说的就将信又折好放回了信封里,在看到璟瑜落下手里白子后,她又从另一个棋罐里取出了一颗黑子下到了棋盘上。脸上表情完全没有因为信里的内容而再起变化。
璟瑜又下一子,道:“你要离开了?回宣城去?”
安平公主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我是要离开了,不然你家也不好办。但是我是不会回宣城的,那个地方……总之,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回去了,至少现在不会。”
说完便将手里的黑子放到棋盘上,然后从棋盘上将吃掉的几颗白子取了出来,扔回了白玉棋子的棋罐里。
“不回宣城?那你打算去哪里?”璟瑜愣愣的看着她将几颗白子放回棋罐里,惊讶的问道。
“暂时还没有想好,可能会去我的封地吧。怎么说我也是封号的公主,封地再小也是有的。其实那说是封地,其实也就是几个庄子。也在琅州境内,不过比起宣城来更靠近南疆这边的玿州。”安平公主不无自嘲的道。
听到安平公主这样说,璟瑜才发现她应该是早有打算,而是现在才临时决定的。璟瑜想了想才继续道:“那里安不安全?现在外边很乱,田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回宣城,可不走,我家里不会赶你离开的。”
“我知道你家不会赶我离开,但留在这里并不是长久之策,而且还很可能给你们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安平公主见璟瑜还要再劝自己,便立刻又接着道:“我那封地上也有些护卫,寻常山匪是奈何不了的。有个小庄子位置比较偏僻,其中有一个是山庄。到时就是真打战打到了那里,大不了躲进山就好了。更何况即使到时万一真躲不了也没关系,你可别忘了,不管是哪一方,说起来都是我的哥哥呢。我想他们总不至于会为难我这个对他们没有威胁的亲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