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去西塔送信,可刚一出公共休息室迎面就碰见了怀特,“你这是要去哪呀?”怀特笑着问。
“我准备去图书馆查点资料。”我十分镇定的说道。
“正好我也要去一趟,咱们一起吧!”怀特说。
虽然十分不愿意,但也不好拒绝,于是点头答应了,“好的!”我微微笑着回道。
“想办法甩掉他。”格雅急切的说。
‘怎么甩?’我默默想道。
“说你不舒服要去医务室。”格雅说。
于是我摸了摸原本就有些发凉的额头,假装有些虚弱的说:“怀特,我突然觉得有些发冷。我想,还是先去医务室找庞弗雷夫人瞧瞧吧!”
“你不舒服吗?”怀特面露忧色的看着我,伸手想摸摸我的额头。
我条件反射的躲开了,但见怀特脸色微变,于是朝四周走过的人看去。怀特以为我是害怕别人说闲话,于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那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我连忙推辞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能行!你还是去图书馆吧!”
“没关系,图书馆可以明天去,你病了可就不好了!”怀特说着,拐弯上了楼梯,一副非送不可的架势。
“这家伙真烦。”格雅不满的嘟囔道。
于是我们只好去了医务室,庞弗雷夫人刚开始以为我是旧疾发作,可我始终坚持说只是有些发冷,这才让庞弗雷夫人打消了给我做全身检查的念头。
“嗯,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心跳比平时缓了一点,冬天到了说这样的。平时多穿点衣服,多运动一下,身体自然不会感到发冷了!”庞弗雷夫人说着,给了我一瓶红色的药剂。我喝下之后身体顿时暖和起来,还隐隐产生了睡意。
“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庞弗雷夫人笑道。
出了医务室,怀特说:“还是听医生的话,好好回去睡一觉吧!”
格雅见实在没办法摆脱怀特,于是抛下我一溜烟不见了,想来是去禁林捕猎。我无奈的点了点头,跟着怀特回了公共休息室。
刚一回宿舍,倦意就涌上心头,浑浑噩噩的淋了个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感觉有人在说话,“小主人——醒醒——快醒醒我的小主人——”
我动了动脑袋,往站在床沿边的黑影望去,待我借着壁炉的火光看见了来人,不由得急切的唤道:“乌塔——你怎么来了?”
“小主人吩咐乌塔,办完事情要立刻回来报告,于是乌塔连夜赶了回来。”乌塔毕恭毕敬的说道,见我起身,它便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我坐起身子,披上了搭在毯子上的外套,端坐在床沿边看着它,“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乌塔没有见到那个叫可可的家养小精灵。”乌塔说着将手伸进衣兜,拿出我给它当做信物的白金手镯递了上来。
我皱着眉头接过手镯拿在手里,心里百感交集,不自觉的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项链,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按照我的吩咐,出现突发状况可可应该会待在那里,为什么找不到人呢?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我攥着手镯在壁炉前来回踱步,思来想去总不得其所,“乌塔,你不是当天上午就离开,怎么现在才回来?”
“因为中途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所以乌塔才没来得急早点回来。”乌塔说。
“小意外?”我疑惑道。
“是的,小主人。乌塔原本按小主人的吩咐,当天上午就赶去了伦敦,在那晃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在找到了圣保罗大教堂。只不过当时城里有很多装扮过的巫师,教堂门口也不例外。乌塔怕被他们发现于是想等天黑后再行动,可是到了下午,不知道为什么有个巫师炸毁了一栋麻瓜的公寓,继而伦敦城里开始有大量的魔法部的人在四处搜查。乌塔怕被他们察觉,所以一直不敢露面,想等人少的时候混进去。可是伦敦城像是戒严了一般,魔法部的人总在街上不停的巡查,直到今天下午乌塔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乌塔本以为还要再等一天,可是太阳刚落山,不知怎的魔法部的人突然一下全撤了。乌塔怕他们有变装的暗哨,于是又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午夜教堂附近一个人影也看不见,才潜进教堂的地下室。乌塔按照小主人的吩咐,找到了威灵顿将军的墓地,拿出了小主人的手镯。但是可可并没有出现,乌塔怕它没注意,还特意围着坟墓转了几圈,可是始终不见它出来,于是乌塔就回来了。”乌塔说着一脸忧虑的看着我,显然对自己没有很好的完成任务而感到担忧。
我点了点头,“找不到就算了,这也不是你的过错。”
“不,小主人,是乌塔没用,乌塔应该早一点进去,或许就能找到可可了。是乌塔不好,乌塔应该受到惩罚。”乌塔激动的说道,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我摇了摇头,“乌塔,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受什么惩罚。你去教堂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乌塔想了想,说:“我在教堂附近见到了几个家养小精灵,其中一个是卢修斯·马尔福家的多比。”
“你确定吗?”
乌塔十分肯定的说:“没错,就是多比。卢修斯·马尔福曾经带着多比来过霍格沃茨,乌塔在邓布利多办公室见过它,乌塔不会认错的。”
我点了点头,“多比去那干什么?”
“乌塔怕被人发现,所以隔得很远,只看见多比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本子,其他小精灵拖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布袋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乌塔,我这里还有事情要你去办。”
“好的,小主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乌塔一定会办好的。”乌塔听见我又有事情要它去做,立马就来了精神。
我将抽屉里,那封没有来得急送出去的信递给了乌塔,“找一只学校里的猫头鹰将信件送出去,最好是趁着明天一早,大批猫头鹰一起出去的时候。”
“是的,小主人。”乌塔恭敬的鞠躬答道。
“另外,帮我留意一下怀特,还有和他经常接触的人,特别是赫奇帕奇学院叫伊万诺的家伙。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及时向我汇报。”
“是的,小主人。”乌塔说着又弯腰鞠躬。
乌塔走后,我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在靠壁炉一侧的床沿边坐下,考虑着要不要利用占卜入境,追踪可可的踪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冒险使用一次,既然格雅已经帮我下了锁魂咒,我的灵魂也就没有脱离身体的危险。承担两个灵魂在身体里拥挤的痛苦,不算什么大问题,如果米歇尔·里德尔想借机掌控这具身体,我只要努力压制住她就行了。
打定主意,我就闭上了眼睛,努力想着有关可可的事情。突然耳边响起了可可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见可可正拿着扫帚站在一间铺满地毯的华丽房间里。
“你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那就悄悄放我走吧!”可可用着哀求的语气对着另一个正在打扫壁炉的家养小精灵说着。
打扫壁炉的小精灵比可可矮半个头,有着蝙蝠一样的耳朵,细长的鼻子,突出的绿眼睛有网球那么大,脸上脏兮兮的,身上套着的旧枕套也满是炉灰。“不——不可以,主人要求多比监视你,不能让你逃走。”多比一脸犹豫的说。
“可你也觉得他们这样做很卑鄙,不是吗?”可可说。
多比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疯狂的拿头去撞壁炉,“不,多比不能说主人家的坏话,坏多比,坏多比。”
可可见多比这样,不免有些惊骇,“多比,你没事吧!”
“你还有时间担心别人吗?”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一个拿着银制蛇头手杖,留着一头铂金色长发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瘦削而苍白的尖脸上,一双淡灰色的眼睛此时正冰冷的望着可可。
“马尔福先生我总算是见着你了。”可可不悦的说道。
“主人,您回来了。”多比哆哆嗦嗦的朝来人鞠了一躬。
“这里不需要你,滚出去。”马尔福不耐烦的冲多比挥了挥手杖,多比如同大赦一般迅速离开了房间。
“马尔福先生,你用这样卑劣的欺骗手段将我抓来,不觉得可耻吗?”可可愤怒的说。
马尔福正缓步走向壁炉旁的靠椅,听到可可这样评论自己,于是侧脸朝它看了两眼,“可耻?你不觉得那是在形容你这样一个,主人家惨遭不幸作为家养小精灵不仅不以死殉主,反而苟且偷生的家伙吗?”
“我只是觉得主人还有可能活着,我还有可能继续为他服务,才没有自杀。”可可说着气愤的瞪着马尔福。
“是吗?”马尔福坐在扶手椅上,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既然你这样坚信,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主人家真的还有人活着,而你还在为他们服务?”
“主人的事情,我不能透露给外人知道。”可可说完紧抿着嘴巴盯着马尔福。
马尔福笑了笑,“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叫米歇尔·贝克特的女孩,就是不是主人的女儿,对吧!”
“不——不是,主人的女儿已经被大火烧死了。”可可反驳道。
马尔福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如果不是,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公寓附近?”
“我并不知道那是她的公寓,去那里纯粹是巧合。”
“巧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马尔福冰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可可,“我已经在想办法,帮助斯内普拿到贝克特小姐的监护权,如果你跟我说实话,说不定我会考虑将你送到她身边去。”
可可惊讶的瞪着马尔福,显然有些动容了,不过它又随即改变了神色,十分坚定的说:“虽然我觉得她和主人长得很像,但她根本就不姓里德斯,也不是我主人的女儿,我是不会去的。”
马尔福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了,“既然你这样认为,那你现在就可以已死殉主,因为你主人的一家已经死了。”
“不,主人还没有死,主人就活在那个本子里。”可可尖声反驳道。
“那不过是你主人灵魂的碎片,如果没有主魂,那他就相当于死了。”马尔福冷酷的说道。
“不,主人还活着。”可可愤怒的吼叫道。
“好——好——既然你这么肯定,那你就在这里等他活过来吧!”马尔福愤然起身准备离开。
“不,我不会留在这里为你服务,我要去找我的主人。”
“你主人灵魂的碎片就在这里,你还要去哪里找他?”马尔福一脸怒容的看着可可,“主人既然将日记交给我保管,就相当于将你也交给了我。如果你还一心想着离开,那我就不得不认为,外面有你必须要出去的理由了。”马尔福说着眯起了双眼,等着可可的决定。
可可低着脑袋思索了一会,“我留下,但我要求由我来照看那本日记。”
“这个没问题,可是没我的同意,你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可以。”可可点点头说道。
马尔福离开了房间,可可转头朝窗外望去,低声哽咽道:“我的主人,可可以后再也没有办法为你服务了,可可不是个好精灵。”可可说着,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可可的影像从眼前消失了,继而出现了宿舍壁炉里的熊熊火焰。身体的疼痛开始发作,疼痛使我抑制不住的颤抖,肌肉像是快要被撕裂一般不停的抽搐着,脑袋像有千万根针在四处乱窜,眼前出现如烟火般的火光,耳鸣声响得可怕。我惊恐的瞪大着眼睛,扑倒在地上,脑袋向后仰起。我咬紧牙关,努力的抑制着嘴里的痛呼声。除了额头冒起的青筋和即将炸裂的心脏在突突的乱跳,身体的其他部位因为疼痛已经绷得僵直。如果现在可以呼喊,我或许会舒服一些,可是我怕惊扰到其他人,于是一直压抑着,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怕喘出的气里都伴随着呼喊声。
我感觉像似过了一年,身体的疼痛才开始慢慢消失,这次我战胜了她。在觉得身体可以动弹后,我便努力挪动着身体的关节,使自己能从地板坐起来。可是,我刚将上半身撑起,胸膛里就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力量不断的往上涌,紧接从口里吐了出来。那殷红的鲜血沾湿了地毯,让那原本在火光下有些发暗的绿色变成了一团深褐色。我努力喘息着,嘴里浓郁的血腥味也渐渐淡去,最后实在支撑不住,我又一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