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可爱又可惧的萌宝怒儿
只听得那东西娇娇脆脆“哎呀”一声,砰的摔地上,然后便“哇呀呀”哭起来:“奶奶……奶奶……痛……”
年妈那颗心哟,简直碎了一地,赶紧抱起那玩意儿,哄得令人心焦:“哎,宝宝乖,怒儿最乖了……”抬头,狠狠瞪着邱墨西:“你最不是个东西!”
怒儿也伸出……爪子,指着邱墨西骂人骂得怪滑溜:“你!坏蛋!最不是个东西!”
邱墨西现在哪管人家骂他到底“是不是个东西”,视线直愣愣落在那个叫“怒儿”的玩意儿上。
那的确是有点像猴子,小小的身子,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部分,长着金黄色的绒毛,细细小腿上也是绒毛。尾巴时刻卷曲出一种好看的弧度,完全像只正宗猴子。
只是,那猴子的长相又很清秀好看,脸上绒毛很浅,非常接近人类。如果你只看它的脸,还真有点像可爱萌宝宝。
邱墨西说不出当时是个什么感觉,恐慌,惊讶,还有一种窒息,勉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来:“这,这是我儿子的宠物吧?”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气氛就那样以极端的形势压迫着邱墨西的神经。
贺兰锦砚脸色铁青地盯着“怒儿”,但觉胃液翻滚得厉害。他每一次看见“怒儿”,都会全身发抖,心脏狂跳,甚至每一根神经都扭曲起来,每一个细胞好似都要爆掉了。
但他得承认,那个叫“怒儿”的玩意儿,其实并不可怕,也不令人恶心。甚至,那玩意儿看起来是那样可爱,讲话脆生生的,一声声喊着“奶奶”……
如果面前有一只狗,忽然开口叫“奶奶”,人也会害怕的吧。
此刻,邱墨西想到了什么,面色也变了,只觉全身都被寒气封冻住一般,森凉森凉。他也想到了,这个东西怎么会讲话?怎么会叫“奶奶”,怎么会卖萌?
这明明就是只猴子!要说有点什么不一样,无非是只长得比一般猴子更像人,更好看一点的猴子罢了。
但这只猴子口齿这么清楚,完全讲人话,实在太莫名其妙,令人毛骨悚然。
一团火在邱墨西胸腔里燃烧,却又感觉煎熬得遍体生寒。
一生中,从未经历过比这更荒诞的事。
他的喉咙烧灼得痛苦,连伸出的手,都抖得仿佛不属于自己。
他的手,搭上贺兰锦砚的手臂,不由自主一抓……
贺兰锦砚莫名又是一抖,仿佛受了惊吓,只是这一次没有狠狠瞪他。
“告诉我,这,这不是真的!”邱墨西的声音,如同从另一个空间传出来,似乎带了些回响。
贺兰锦砚苦涩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却是骤然间大骇,一股风从身后袭来。他头一偏,才发现不是朝着自己来的。
邱墨西因为刚才太震惊,根本没察觉有人袭击。他的颈窝重重挨了一拳,顿时眼冒金星。
那力道显然不弱,尤其情绪饱满,更将这一拳发挥到了极致。
贺兰锦砚厉声喝道:“年高!停手!”
与此同时,那叫“怒儿”的小玩意儿也在年妈的怀里拍掌,声音脆脆的:“年高!好棒!打死这个坏蛋!”
邱墨西此刻哪还记得痛,又直勾勾瞪着这小玩意儿。
小玩意儿也瞪着他,作鬼脸,吐舌头,皱鼻子:“坏蛋!”简直萌翻了,那尾巴还晃得销魂。
邱墨西却害怕,跟贺兰锦砚一样害怕。
其实贺兰锦砚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玩意儿了,上一次见的时候,它,或者他,还不会讲这么多话,只是眼珠子瞪着到处瞅。
这一次,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和接受范围,惊恐之意不比邱墨西弱多少。
那被唤作“年高”的,是一个牛高马大的年轻人,从小生活在贺兰庄园,被冠以“亚”字辈,叫亚高。只是因为贺兰锦鲤老喜欢叫他“年糕哥哥”,所以大家仍就叫他的真名年高。
他是年妈的儿子,和年妈一样,从少主打造这座神秘别墅开始,就住在这里。
年高此时像一个快炸了的气球,手上青筋跳动得厉害,双目赤红着,随时作好打架的准备。
倏然,“怒儿”蹦着就飞过来了,姿势跟猴子蹦枝是一模一样,中间还用脚点了一下邱墨西的肩,才掠过扑到年高的怀里。
他的双手攀住年高的脖子,笑嘻嘻:“年高,打这个坏蛋!”
年高恶狠狠的:“对,打死这个坏蛋!”
这一切,都完全逸出了贺兰锦砚的控制之外。甚至在这一刻,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还控制得了什么局面?
几个人就那么站在三重门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怒儿最活泼可爱:“奶奶,他们跟你和年高一样,没有尾巴哩。”
他顺手拉拨着自己那条卷曲的尾巴,很得意的样子,仿佛他有的,人家没有,洋气得很。
贺兰锦砚的视线落在那条尾巴上,轰一声冲进门,去了洗手间吐个不止。
那感觉,就像喝多酒,整个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吐得快没知觉,才起身用水漱口。
悲凉蔓延至全身。
幸福,那么可笑。
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浮现出布卡逗比的样儿,那样可爱又可笑。
他不放手!绝对不能放手。
就是死,也不能放手。
贺兰锦砚一把一把洗着冷水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稍稍坚强一点。
开门,吓一跳。
怒儿攀在门框上,好奇地看着他。
他终于忍不住怒气大发:“滚!滚下来!”
怒儿撇撇嘴,委屈地蹦进年妈怀里:“奶奶,他不喜欢我!”
年妈抱着怒儿,眼泪扑扑落下:“怒儿乖,奶奶喜欢怒儿。”
怒儿抱着年妈,亲昵极了:“怒儿也喜欢奶奶,喜欢年高!不喜欢这两个家伙!讨厌!都讨厌!”
年妈无奈地看一眼黑着脸的少主,眼泪又落下来:“怒儿乖,怒儿去睡觉好不好?”
“怒儿不困。”为了表示自己确实不困,他还使劲摇摇尾巴。
贺兰锦砚感觉自己又要吐了,砰一声关了门,又折腾去了。
邱墨西也进屋来,像个打劫被抓住的倒霉鬼,愣愣站在那里,全身滴着水。他的脸上有好几道鲜红的伤口,是怒儿刚才用爪子抓过留下的痕迹。
心,沉寂得快死了……无法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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