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锦砚仍在拼命吸烟,烟雾中,侧颜如剪,俊美得不像个真人。
布卡别过头不再看他,那么得瑟,离开的时候还学着电视里的风骚女人小屁股扭一扭,扭得别提多风情:“总之,你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会很乖的哟。爽气吧?四百亿啦,毛毛雨啦,哈哈哈哈……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哟,贺兰少主……”
门,关上。
布卡的眼泪汹涌狂流,靠在门上半天无法动弹。轻贱地离开,永别了,贺兰锦砚。
不堪的开始,不堪的结束。很配套,很好。从此,她可以忘记他了。
只是布卡怎么能说出,当他们纵情欢爱之时,她从未想起过叶初航。尽管,她是那么被动地接受。
像雾像雨又像风的一段记忆,也许将在她的内心,烙出一个永恒的烙印,一生都无法销毁淡去。
布卡感冒了,这一整天便是在无比颓丧的情绪中,又哀又衰地边打扫卫生边哭泣。
她给韩奶奶打了个电话,说公司加班,就不去接阿沐达出来玩了。
布卡本来每周末都会带阿沐达去公园划船看飞鸟,但今天确实不在状态。
她浑浑噩噩,没吃饭也没喝水,头疼脑热,搞完卫生就倒在床上睡觉了。中间接了几个人的电话,每次电话铃响都令她又惊又喜。只不过,每次都不是她所期待的贺兰锦砚。
到了黄昏,布卡仍在昏睡中,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她懒懒地伸手划拉开屏幕,骤然间坐起,眼睛珠子都快掉到了屏幕上。
这肯定是一场梦,布卡确信。她使劲揉揉眼睛,再看手机……还是那样,一个4,后面好长一串零,她根本数不过来……额滴神啊,银行系统出错了吧?
布卡抓狂地搞乱自己一头发卷儿,脑袋拱进被子里,啊啊啊狂叫几声,有种被雷劈成人格**的劲儿。
手机适时响起,她诈尸般地拿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着“孤独夜魔”几个字,这是她给他取的雅号。
布卡受了刺激,像烫到一般,啊一声就把手机扔出去。她默认扔出去就不需要接了,照旧把脑袋拱进被子里装死。
没能装多久,门就被敲响了。布卡吓得灰头土脸,大气不敢出,作贼似的躲在门后,从猫眼里朝外瞧去。
看不见人,却听到外面喊一声:“查水表……”呼……喵了个咪的,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啊。
她开了门……果然是查水表的。
查水表的物管胖小伙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提前查。
她笑得讪讪地表示理解,说辛苦了辛苦了。
查水表的人走了,布卡关上门,大口喘气,怕怕。
手机又开始响得欢脱,布卡趴到地上一看,上面还是显示着“孤独夜魔”。她狠狠闭了闭眼睛,快过年了,这男人怎么就不能放她过一个好年呢?
她早就忘了,今天是如何哭着捶着,祭悼这一场不成形的爱恋之旅。
她啊啊叫着把本来就乱七八糟的一头卷毛弄得更乱,脑袋磕着地,悔恨得肝肠寸断。早上就不该那么得瑟地挑衅那男人啊,四百亿那么庞大的数字……难道给的是冥币么么么?
天哪,作死啊,败家的玩意儿!四百亿干点什么不好,拿来泡妞……妞想想就好心疼。
门又响了,这一回,说是查电表。布卡没怀疑,就直接开了门。
谁知……门一开,孤独夜魔贺兰少主眸色潋滟地走进来了:“布卡,你以为不接电话,我就逮不着你了?”
“……”布卡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绝色男人,实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妈妈咪呀,不是查电表么?
贺兰锦砚进来后,就随手关了门,拎起满脑袋乱毛的布卡到沙发上坐下,二话不说,从兜里拿出一叠卷着的纸张,还有一盒红色的印泥。
布卡呆呆地坐在男人的腿上,像一个木头娃娃,不动不动就不动,连眼珠子都定住了。
贺兰锦砚拿起她的小爪子亲吻一下,然后打开印泥,将她的拇指在红色印泥里轻按,再从容打开那几张纸的尾页处,令她在上面按下了红红的手印。
这一按下去,布卡彻底清醒过来,声音都带着几分震颤:“你!干什么?贺兰先生,你到底要干什么?”
“嘘,别吵!安静点。”贺兰锦砚温存得不是一般,水漾蓝眸好魅惑:“小兔子布卡,怎么不叫贺兰少主了?我听别人叫着倒没什么感觉,怎么听你叫,就那么舒服呢?”
“……”小兔子布卡软在他身上,像中了定身符。你当然舒服,你虐我,让我当你的奴,作牛作马,当然爽爆了。
她终于恨恨发声:“我不要你的钱!”
“啧啧,小兔子布卡,你真的一点都不可爱。”贺兰锦砚理所当然地圈紧她的小腰,指着那份盖有她手印的协议:“这里是你的行为守则,要熟记多背,才对得起我那四百亿,听懂了吗,小富婆?”
天哪,布卡这才真正意识到,她真的把自己给莫名其妙卖啦?
轰隆隆,来道闪电劈了她吧。她早上纯属诈尸的行为啊,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布卡决定装蒙,眨巴眨巴眼睛,装得天真烂漫:“贺兰先生,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四百亿?你是在说像素吗?”
她准备趁他不注意,就把那个盖了手印不知道写了什么鬼东西的协议毁掉。总之可以肯定的是,里面写的绝对不是啥好玩意儿。
贺兰锦砚早有防备,利落地用手机拍了照,才慢条斯理将协议放入兜里。
她气得咬牙:“协议我都没看过。”
“不需要看,小兔子。”他伸手得瑟地摩挲着她诱人的唇瓣,忍住分分钟要吞了她的想法:“就知道你人品不行,总玩赖,所以……”
所以他按开了手机音频,里面清楚传来她得意洋洋的语调:贺兰少主,我等你的好消息哟。千万别让我失望,这有可能是我布卡一生中,能赚到最多钱的好机会了。
她惊得呆住,嘴角抽搐,抓狂地搞乱一头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