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珠第三十六层,奢华的地毯,色彩艳丽,铺满长长的走廊。墙上的油画,与地毯的色彩相得益彰。
一个身着玄色西服的男人,大步从专用电梯走出来,眸色冰寒,配上他风华绝代的气质,像是踩着云彩出场。
他几乎没有停顿,便用指纹开了总统套间的房门。
入耳呢喃软语,压抑的嘤呜。他知道那是一种什么信号,眼中的寒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抑顿许久的情迷之色。
如兔子一样柔软的女人,如猫一样的眸色。她的眼睛泛着迷糊的微蓝与微黄,这两种颜色奇异地混合成一种炫丽的彩。
就连她扎起的小卷儿,也似乎染上了生动的迷离,每一根发丝都在喘息,咕咕冒着热气。
男人俯身,嘴唇轻轻一触……女人就被点着了,忽然有了力气,勾住对方颈项……灯光幽暗,星月璀璨。风儿唱歌,云起舞,人在昵喃。
……
布卡终于从酸痛中醒来,一如第一次,在东方明珠,总统套房。
迷离幽暗的光线,一室奢华炫烂。每一次来,床单被套都是不同的色调,却每一次都华丽到了极致。
这一次,是素色,银灰的素,泛着浅浅的光泽。她恍然梦中,揉了揉脑袋,觉得自己又做了一场春梦。
身旁,没有人。
她一动,全身就疼。头仍旧晕眩,重重的,有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一点一点填进空白处。
卷毛小姑娘满场乱飞,贺兰锦砚惊艳亮相,红酒,点心,乐微微的笑……她的心沉下去,使劲揉了揉眼睛,猛然跳下地,赤脚踩着地毯拉开衣柜。
一排排衬衣西服,一条条领带。旁边,还有一排时尚的女装,这是后来加进去的。她记得,最初看的时候,还没有。
这的确是第一次和贺兰锦砚相识的那间房,此刻,放下心来,如释重负。
是了,东方明珠,这是贺兰锦砚的产业。怪不得,他天天在这里……可是明明记得,她被乐微微扶进了给来宾安排的房间休息。
无数个重影的乐微微,乐微微森冷的笑……布卡不由自主打个冷颤,嗖地跳**,拿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她用酒店座机,给贺兰锦砚打电话:“那个,锦砚……我,我在东方明珠的总统套间……你在哪儿?”
废话!吃饱喝足的贺兰锦砚眸色清明:“我当然知道你在东方明珠的总统套间。”
“是你把我弄上来的?”布卡断篇了,完全不记得之后的事。
贺兰锦砚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声吩咐:“等我。”挂断电话,他抬腕看一下时间:“鹰,休息吧,明天我带你们到处玩玩。”
罗望达卡塞淡笑:“C城我很熟悉了,你不需要招呼我们,忙你的去。”
“贺兰先生,你要走?”谜娜甩着满脑袋小毛卷儿,顺着贺兰锦砚的长腿,像只猴子般嗖嗖爬进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颈项,嘟嘴撒娇:“谜娜女士要跟你睡。”
罗望达卡塞头疼地看着女儿:“谜娜,赶紧下来,贺兰叔叔还有事儿。”
“罗望达卡塞先生,你管好白凌曼女士就好了。”谜娜眨眨眼睛,亮晶晶的光芒,像天上的星星:“省得她老说我跟她抢男人。”说完,吐舌头做鬼脸。
白凌曼的脸一下就红了:“谜娜,你整天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不让你再见贺兰叔叔?”
这是治谜娜的最好良药,白凌曼常用这招对付女儿。无奈之举啊,小女孩迷美男,实在可以理解。
谜娜一听老妈又用这招,抓狂地叫嚣,把自己一头小卷儿搞乱:“妈咪,你讨厌!谜娜女士很生气。”
她这次为了争取到贺兰锦砚这里来,努力表现了很久才得到这个机会,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贺兰锦砚看她搞乱小卷儿的抓狂样儿,简直跟布卡一模一样,心里顿时软成一团绵花。那感觉,就像是抱着自己和布卡的女儿,有种宠溺到溢出来的幸福。
与此同时,心里又升起某种苍凉,一种无望的苍凉。为什么会想到和布卡有孩子?已经爱她到了这个程度?
他压下心头的钝痛,疼爱地亲了亲谜娜的小脸颊:“听说我们的谜娜女士要留在C城很久,对不对?”
“那你欢不欢迎谜娜女士呢?”她认真地问,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
贺兰锦砚笑着望了一眼罗望达卡塞,伸手捏捏谜娜的小脸,又顺手搞乱她一头小卷儿:“那就要看谜娜女士表现得好不好了。如果现在自己乖乖去睡觉,还是可以考虑的。”
“呜,我要和你睡。”谜娜抱着美男不肯松手,噘着小嘴扮可爱。
“谜娜女士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可以跟叔叔睡?这样不好。”贺兰锦砚扮演起严父的角色:“以后,谜娜女士都要乖乖自己睡,当一个懂事的好姑娘。”
谜娜好难过,低下头:“贺兰先生不爱我。”
贺兰锦砚再次揉了揉她的小卷毛:“我会永远爱我的小卷毛……”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窝有点热。什么时候可以这样直白地跟布卡说一次?
这样随意的一句话啊,似乎隔着千重浪万重山,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
又和谜娜腻歪了一会儿,贺兰锦砚才得以脱身。他的心又酸又涩,以前也曾这样抱着小谜娜宠溺着,但从来不如此刻,觉得那就是布卡的小翻版。
如果他和布卡有个孩子,正常来讲,也会是这样吧?蜜白的肤色,满脑袋的小卷儿,一直粘着他。
他想得有些出神,不知不觉已来到总统套间的门口。他可以自己开门进去,却喜欢敲门,看她从里面给他开门,房间里透出暖暖的光。
最近很长时间,他就是这样,敲门,等她开门。这感觉有些上瘾,令人莫名依恋。
门从里面打开,暖黄的灯光就那样悠悠地透出来。
贺兰锦砚在门外,布卡在门里。
布卡晕晕地扑进贺兰锦砚的怀里,腻歪极了:“锦砚……”
门没关,就那样大大地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