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萨说完那句话之后,昨天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堵的慌。
靳琛回到家便躺在床上。
第二天,真是靳琛答应陪着老爷子出去外面游玩的日子。
虽然陆心安怀孕的消息是假的。
陆心安以为,昨天靳琛看上去不对劲,是因为让他空欢喜一场。
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
私人旅游山庄。
陆心安陪在靳琛身后,走进了小山里。
环境很清幽,也没有外界的喧嚣。
突然,靳琛停住了脚步,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陆心安也注意到了,前面有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
那个女子似乎在平坦的地方舞蹈,身体柔软的,就像是小蛇一般。
原来靳琛也抵不住美色诱惑。
陆心安暗中心想,垂首,还是耐不住性子的抬头,仔细的打量着那面前的少女。
靳琛立在原地,不肯向前走一步。
沙哑的声音,突然打破这一片沉寂。
“然儿……”
陆心安惊讶,瞳孔骤然扩张。
此时此刻的靳琛居然,瞳孔泛红。
陆心安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会看到这样一幕。
从来只会让其他人身处地狱般的靳琛,眼里是一片猩红。
那明明灭灭的就是痛恨与伤心的交杂,还有愤怒。
陆心安惊讶地张大嘴,看着靳琛的侧脸,一动不敢动。
刚才他喊出来的名字太过模糊,陆心安也无法辨识。
那个女人似乎停下了舞,轻盈的朝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那张脸一点一点的放大在靳琛和陆心安的视线中。
陆心安注意到靳琛握住的拳头越来越紧,似乎像要爆发的火山。
陆心安心中有几分害怕,试探性的开口,“靳公子?”
那个女人在靳琛面前立定,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
一颗清泪夺眶而出,靳琛猛地将那女人拥入怀抱。
那女人单薄的身体完全包裹在靳琛的怀抱中。
陆心安不敢相信这一面,虽然她心知肚明,平常冷酷的靳琛心底也有一片柔软。
毕竟陆心安是亲眼目睹过,对待小孩子温柔似风的靳琛。
可是现在这一幕……
陆心安不敢相信,他以为靳琛一直是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
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什么,卧室照片上的那个清爽的女子。
难道这个女子回来了?
被陆心安紧紧抱住的女人突然开口,声音略带熟悉。
“我就说了你忘不了她,又何必要找个替代品放在身边。”
一开口,猛然将靳琛拉回现实。
靳琛倏然推开了这女人,回过神,被泪水浸染过的瞳孔又泛着冷。
仿佛之前的泪水已经结成了一层冰。
“原来是你。”
这女人双手抱胸,笑得十分得意,仿佛窥见了靳琛心里最深的秘密。
“只不过是经过化妆成了她而已,你看你就控制不住了。”
这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头乌黑秀发假发扯了下来。
原来是凯萨。
凯萨将目光转到陆心安身上,意味深长的一瞥。
仿佛在告诉陆心安,她是替代品。
今天这一场戏,凯萨的本意是,曾经因为那个女人自己无法走到靳琛身边,可是也不会轻易让一个后来者居上。
凯萨宁愿相信自己无法获得靳琛的心是因为有那个女人。
陆心安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失落和嗤笑,同时还有细微的慌张。
“原来是凯萨小姐,今天我们来这里度假放松心情,没想到这么巧。”
陆心安微妙的想要扯开话题。
靳琛似乎很冷的样子,他还沉浸在悲伤之中,颤了颤身子。
“那我们还真是巧呢!”凯萨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
可是靳琛的一个眼神瞬间就冰冻了凯萨嘴角所有的笑意。
那是厌恶的眼神。
厌恶的仿佛想要和凯萨切断所有的关联。
靳琛绕道离开,不想再看凯萨一眼。
可是凯萨偏偏撞上枪口,扯着嗓子,“为什么你还看不透你的心,他都能够放下,为什么你还要执着?”
“闭嘴。”
两个字冰冷的骇人,凯萨只好作罢。
靳琛往前走了一步,倏然又停下了脚步,抬头,背对着后面两个女人。
“我不想就此切断我们多年的友谊,但是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这句话的意思是?凯萨慌张的身子往前一倾,差点摔倒。
凯萨就像是等候发落的罪犯,瞳孔里有数不尽的慌张和失落。
“你还是回你的欧洲去吧,或许过个几年,我们还能够笑着说,好久不见。”
凯萨嗓子瞬间沙哑,“可……可是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靳琛好不回头的离开了,凯萨不甘心。
“可是我真的只是想要帮助你走出阴影而已。”
靳琛的黑眸害冷的吓人,“我叫你滚。”
靳琛离开了,背影是那般阴冷。
凯萨生死大幅度的颤抖起来,双手反抱着自己,蹲了下去。
她从刚开始的小声哭泣,变成最后的撕心裂肺痛哭。
陆心安不好做安慰,只能默默的抽出纸巾递给她。
凯萨猛然打掉了陆心安手中的纸巾,睁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现在你高兴了,你有机会了。”
她依然在哭。
她似乎无力支撑着瘦弱的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在幽静的小树林里,只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终于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缓缓的起身,一把拽过陆心安手中的纸巾,反方向的离开了。
陆心安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想要去扶她。
可是陆心安有什么理由去扶持她?
陆心安中叹了口气,然而别墅里——
乱的一团糟,许多名贵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
看到这一幕的陆心安不知所措,面前优雅高贵的男人似乎疯了一般。
两人的目光对视,陆心安害怕得心脏要停止了一样。
“你现在也给我滚。”
宣泄过后的靳琛似乎精力损耗太大,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陆心安没有离开,极力忍住瞳孔里的泪水。
泪水在打转,陆心安狠狠的咬着下嘴唇。
她似乎在做平生第二个重要的决定。
——
她猛地朝着靳琛冲了过去,双手张开抱住了这个瞳孔猩红的男人。
“我只是在做我的份内事。”
男人似乎安静下来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缓缓的抬起手,抚着陆心安窄窄的背。
陆心安嘴里喃喃自语,仿佛还在重复刚才那一句话。
“我只是在做我的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