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自己分明是大白天也能撞鬼,时霏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好到叹为观止。
向女鬼求救?这个想法突然冒出脑海,会不会太疯狂...
“你就不能安静坐下来,我们聊聊?”女人叹了口气,提出建议。
“开什么玩笑,你是人是鬼我都不知道,怎么好好说话。”时霏不敢苟同。
“你可以打开挂在座位后面的视频播放器。”女人的声音有些无奈。
敢情说了这么半天话,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或者说从哪里冒出来的。
果然和传闻中有点像,时霏是靠无底线的更新下限,吸引了夏轻语。
“视频播放器?”时霏惊讶。
根据女声的指示,时霏果然在前座的背面找到了一块小小的屏幕,按下开关,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女人的打扮很简洁,穿着居家的丝质长裙,头发慵懒的散落在肩膀上,略施粉黛的样子让人完全看不出年纪,只是一双深邃的眼睛透露出莫名的沧桑感。
“现在你可以确定了,我是人。”女人朝时霏颔首示意。
“神奇哎,车里居然有摄像头...”时霏刚想感慨,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车里居然装了摄像头!
一般人的车上怎么可能又装屏蔽设备又装摄像头的,这怎么想都不是正常套路。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监视我,我没车子没票子没房子,你从我身上得不到半毛钱好处!”时霏先发制人的质问道。
“现在才问这个,你的反应会不会太迟钝了点。”女人抿嘴一笑,云淡风轻的从身边的矮柜上端起一杯鲜榨果汁抿了一口。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警惕的瞪着视频里的人,时霏莫名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
虽然是在对着自己笑,却让人莫名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这种冷清的笑容,时霏保证自己在哪里见过。
而且,还经常见到。
“我之前不就说过了嘛,想找你聊聊。”女人放下杯子,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夏荷韵,夏轻语的母亲。”
哦,原来是夏轻语她妈,怪不得自己总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听到女人的自我介绍,时霏松了口气,不愧是母女,连笑容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是...
倒抽一口凉气,时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要去见的,居然是夏轻语的母亲,自己未来的婆婆!
“我...”一时语塞,做了一次深呼吸好不容易将情绪调整,时霏冲着司机叫道,“我要下车!”
“你不想见我?”夏荷韵挑眉。
寻思着让夏蓝山把人骗来果然是对的,这个小家伙未免太大胆,拐走自己的女儿居然连报备都不给一句,夏轻语肯定是跟着时霏学坏了。
“不是。”时霏果断摇头。
开玩笑,这可是意义重大的第一次见家长。虽然不是在夏轻语的带领下回家,可是时霏也算是根正苗红受传统教育长大的好青年,去见家长必须带礼物。
该死的夏蓝山,居然只是让自己打扮得好看点,多说一句带礼物能噎死他,时霏在心里把夏蓝山问候了几句。
“那你要下车?”夏荷韵不明所以。
“我想回去拿个东西...”时霏左右而言它。
见家长带见面礼是基本礼仪,时霏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忘了带。
所谓忘了带就是没有做,这是每个孩子成长道路上必须领悟的真理。
“见完面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夏荷韵微笑道。
“可是...”张了张嘴,时霏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摸口袋,发现里面居然有一条手帕,条纹格子造型必须是某个大牌的经典款,时霏决定就拿这个当见面礼好了。
聊胜于无,大概能蒙混过关。
“继续刚才的话题。”一向发号施令惯了,夏荷韵有些不满自己被时霏轻易带跑的注意力,“你和轻语的事情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时霏条件反射的回答。
看着夏荷韵突然变得严肃的表情,时霏心里一阵悔恨,刚刚自己似乎说了未来婆婆无聊还祝她早日下去见自己的父母?
如果时间能重来,时霏发誓一定会好好表现,至少带个像样的礼物,做个举止端庄行为规范的好青年,而不是原形毕露的开口闭口自称老娘。
“没有想法?”夏荷韵皱眉。
玷污了自己女儿的女人,居然说对自己的女儿没有想法。
“我会对她负责任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时霏飞快纠正。
“怎么负?”说到重点,夏荷韵有些好笑的看着屏幕里义正言辞的时霏。
把自己比钢管还直的女儿掰弯了,所谓负责任是给她找个男人,还是让她直回去,夏荷韵莫名觉得搞笑。
“就是...”当着未来婆婆的面说些虐狗的话,时霏老脸一红,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会好好对她,不会因为她穷就嫌弃她。”
“穷?”夏荷韵睁大了眼睛看着时霏,好像听到了什么世纪大笑话。
居然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夏家穷,如果夏荷韵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个说夏家坏话的人,坟头草都两米多高了。
“对啊,她全部的资产都转给我了,就连片酬写的也是我的名字。”时霏解释道。
听着时霏的话,夏荷韵突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夏轻语的全部资产,包括在夏家所占的股份,就算不完全统计,至少也超过九位数,居然就这么拱手让人。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不以物质为转移的真爱?夏荷韵表示自己老了,完全不懂那是什么样奇怪的感觉。
但是,有一点必须弄明白,夏轻语在转移资产的时候,真的没有被人下药或者受到威胁。
“她为什么会把资产转给你,你知道那是多大的数额嘛?”夏荷韵认真的问。
“据说是为了证明,她身无分文我还会要她。”时霏老实的回答,“是很大一笔钱嘛?”
“买你那个破孤儿院,大概只需要一个零头。”夏荷韵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毁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居然只是因为一个玩笑一般的实验,就把大笔资产转让给别人,夏荷韵很想现在就将夏轻语抓过来拷问一番,这货真的还是自己女儿嘛。
“这样啊...”时霏眨巴着眼睛,表示实在不能想象那到底是多么巨大的一个天文数字。
有个问题浮现出来,为什么是人都知道自己有个孤儿院需要养,时霏有些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写着孤儿院很缺钱几个大字。
至于为什么夏荷韵知道孤儿院的事,完全是因为调查时霏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吴添,本来想用孤儿院来威胁时霏离开夏轻语,结果被夏轻语提前玩了这么一出,感觉心都累了。
“如果你是因为钱而接近轻语,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现在选择离开,我保证不追究。”内心一阵荒凉,夏荷韵还是将威胁的话说出口,“包括已经转移到你名下的财产。”
原本还因为紧张而中规中矩回答问题的时霏,在听到夏荷韵这样一句近乎无理取闹的话之后,瞬间忘了之前想着要给婆婆一个好印象,正确处理婆媳关系的决定。
“大婶,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感觉受到挑衅,而且质疑的是自己最不能忍的忠贞,时霏说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什么?”夏荷韵目瞪口呆的看着气场突变的时霏。
大婶两个字在脑海中单曲循环造成打脸暴击,夏荷韵自认为美了一辈子,即使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也没人说自己显老,今天居然被一个毛孩子叫了大婶。
虽然,夏荷韵看着时霏婴儿肥的娃娃脸,心里有个反对的声音告诉自己,她这么叫自己也没什么问题。
“虽然我很穷,可是我也没有落魄到需要出卖*去换钱的地步。”时霏义正言辞的提高音量用上了强调语气。
“*?”夏荷韵再次很好的抓住了关键词。
这是在隐晦的向自己暗示,时霏和夏轻语的关系已经从热恋中的情人,发展到可以□□相对的床伴关系了?
“还有,不要脸的告诉您,虽然是我先勾搭了轻语,可是后面都是她在主动。”莫名觉得空气中出现一阵不正常的燥热,时霏还是把话说完,“您明白我的意思吧,所有事情都是她在主动!”
“你是在说,你是受她是攻?”不知道为什么,夏荷韵感觉到了些许安慰。
“呃...”想不到未来婆婆这么前卫,时霏也觉得老脸一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夏荷韵点了点头。虽说夏家弯成蚊香有传统,但是夏家盛产攻啊。
“对,就是这样!”时霏坚定点头。
车内出现短暂沉默,谈话似乎正在往奇怪的方向策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