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视着米彩,疑惑的问道:“你喜欢喝啤酒吗”
米彩反问道:“难道吃着小吃、喝啤酒不是一种享受吗”
“对我来说当然是享受了”
米彩对我微微一笑,道:“那你有没有啤酒嘛”
“没有,不过这条街的尽头有一个小卖部,我可以去买。”
“一起去呗。”
“那就一起去呗。”
达成共识,将没有吃完的小吃暂时寄放在客栈之后,我便与米彩在刚刚降临的夜幕下向街尾走去,我们一边走,一边闲聊。
米彩向我,问道:“你们家板爹和你妈来过西塘了吗”
我停下了脚步,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来过了。”
“啊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暂时处理完手中的事务了,还是没赶上啊”
一个小试探,便知道了米彩回来的用意,她是为了帮助我实现做景区连锁客栈的梦想,这一点,前两天与她聊天时,她便好似提起过,只是当时并不太明显。
米彩的表情依旧遗憾,她向我问道:“那你爸妈怎么说”
“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们还没有来”
米彩手叉在腰间,一脸的生气,气到不愿意与我说话。
我拿掉了她叉在腰间的手,嬉笑道:“别生气了,只是逗你玩嘛。”
“哼待会儿罚你喝啤酒”
我从来没听她用过“哼”这个语气助词,所以乍然听到,完全不适应,以至于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可越看越觉得她变得亲切了。
米彩不理会我,转过身,自顾自的向前面走去。
我追上了她,又拉住她让她停下了脚步,她看着我,问道:“你是要和我道歉吗”
“你再哼一声给我听听。”
“你不道歉谁愿意理你”
“你不哼给我听,谁愿意和你道歉。”
“你先道歉。”
“你先哼。”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之后,我们竟然很神奇的来到了街尾的那间便利店,我暂时搁置争议向米彩问道:“喝什么牌子的啤酒”
“随便。”
我买了一箱青岛灌装的啤酒,付完钱后米彩却已经坐在了橱窗前的电动木马上,我很有默契的帮她投了一枚硬币,于是木马也就晃动了起来。
“昭阳,你不玩吗”
“就剩一枚硬币了,待会儿留给你玩。”我说着撕开了一罐啤酒喝了起来。
米彩向我伸手:“给我一罐。”
“你在晃着呢,待会儿喝。”
“放心吧,我的平衡感是很好的。”
看她这么自信,我便帮她也撕开了一罐啤酒,然后递给了她,她果然能够跟随晃动的节奏,轻松的喝着啤酒,但好像又不太适应啤酒的味道,于是闭上了眼睛,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嘲笑道:“你这不是典型的打肿了脸充胖子么你都不会喝啤酒”
米彩抬手用手背抹掉了嘴角残留的酒液,一副轻松的语气对我说道:“啤酒是不好喝,但是我喝得很开心啊”
“不好喝怎么还会开心呢”
“不好喝属于口味感觉,开心属于心里感觉,本身就是独立的,不冲突啊”
“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哲学了”
“那我就说通俗一点啤酒是不好喝,但是我们能在一起喝,我就觉得开心。”
我当然不怀疑米彩的这番话,实际上与她在一起,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我也会觉得开心,而这便是相爱的感觉吗
说话间米彩已经喝完了一罐啤酒,而木马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我又很适时的投了一枚硬币进去,已经停歇的木马又载着米彩晃动了起来,好似晃出了一幅比西塘还要美的画卷。
离开了便利店,我们再次回到了客栈对面的那颗柳树下,我先吃饱了后,又抱起吉他,开始了自弹自唱,米彩依旧学着我的模样,有滋有味的喝一口啤酒,吃一串小吃。
我刚唱了一句,她便问我:“你是唱给我听的吗”
“不完全是,还有路过的游客我算过了,基本上我唱上半个小时的歌,就会为客栈带来一笔生意。”
“那你多辛苦”
“所以待会儿换你唱,行不行”
“好,没问题。”
我点头,继续唱了起来,不过游客却越来越少,因为此刻已经过了傍晚时分的高峰期。
唱着、唱着,大腿忽然感觉沉重,顺滑的秀发也影响了我拨着弦的手,低下头看了看,才发现米彩已经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
我笑了笑,看来她今天晚上是不能兑现帮我唱歌的承诺了,但这无妨,因为我知道现在的她一定很疲倦,当然也有可能是喝多了啤酒。
我轻轻拍了拍她,她却没有给我回应,我便将吉他放在了一边,抱起她,向客栈里走去,然后又让童子帮忙开了一间房。
将她平放在床上后,才发现她面色潮红,显然是因为不胜酒力所致,我又去帮她泡了一杯解酒茶,等茶不那么烫了,才唤醒了她。
我将茶递给她,带着些埋怨说道:“喝醉了吧,赶紧喝一杯解酒茶,要不明天会难受的。”
与大部分人不一样,米彩酒醉后,却非常的安静,她靠在床背上,从我手中接过了解酒茶,喝了一口,像个孩子似的对我说道:“我没喝醉”
我笑了笑道:“一般喝醉了的,都说自己没喝醉。”
米彩转动着手中的杯子,没有再言语。
我对她说道:“我先去前台把今天的账算一下,你待会儿喝完茶后就早点休息吧。”
我还没有起身,米彩便伸手拉住了我,向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走。
“怎么了”
“我们聊聊天吧有些话,也许只有在喝了酒后才说得出口。”
我的心跳在加速,因为不能确定她要对我说些什么。
她忽然就哭泣了,抱住我,手中没有放下的解酒茶却因为晃动从我脖间的领口流进了我的衬衫里面。
她哽咽着对我说道:“以后不要再不告而别了,我真的好害怕这种感觉就好像永远失去了你”
听着,我的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也许这些话,那天,我们住在公路旅馆时她就想对我说了,只是那天的我却是冷漠的,所以,今天她才借着酒劲对我说出了这番话。
她一定比所有人更害怕不告而别,因为她的父亲米仲信离开时也是这般,甚至连一句临别前的话都没有。
“对不起,是我不够成熟,我不该让你重复去体会这种感觉。”
米彩哭的更凶了:“昭阳当我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一辈子这三个字,所以才那么的害怕你会辜负了我,辜负了这三个字,我知道,是自己敏感到忽略了你的感受”
此刻任何言语,都不够表达我的感受,我只是紧紧的拥住了她,让哭泣的她不再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