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夕阳中,我就这么与米彩对视着,终于我放下了手中的赛车,笑了笑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米彩没有回应我却将我铺在地上的羽绒服拿了起来,拉开了我的手臂帮我将羽绒服又穿回到身上,带着些责备说道:“难道你自己就不会受凉了吗”
“你见我感冒过吗这倍棒的身体,就是在寒风中磨砺出来的”
米彩笑了笑说道:“别贫了,赶紧调赛车吧,我蹲一会儿没事的。”
看着米彩的笑容,我短暂的失神,记忆中她最近可真没怎么对我笑过,为了能让她将这个笑容延续下去,我赶忙又蹲在了地上调试起了赛车。
片刻之后,车子终于在我的调试中顺利启动,我将遥控递给了米彩,说道:“拿去玩吧。”
米彩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买了送给你的。”
“啊你不是说这是你朋友送给你的吗”
“那是生气后的说法,谁让你老是惹我不开心了”
我心中感动,却依旧嬉皮笑脸的说道:“我知道你还气那天的事儿,不过也不是没有弥补的机会,反正你下个月还会来的嘛,到时候我去帮你买一箱”
“傻不傻啊谁要你去买一箱。”
我讪讪的笑了笑,有些不太好意思面对她,因为此刻我们的对话有点类似于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见我不说话,米彩又正色对我说道:“这辆赛车其实我上次就买了,准备吃完饭送给你的,可是”
“可是我却撇下你出去了,害的你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对吗”
“你知道就好。”稍稍停了停米彩又问道:“你能告诉我那天晚上是谁约你的吗看你一脸着急的模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以诚相待,道:“简薇,那天晚上是她约我的。”
米彩点了点头,目光没有再停留在我的身上却有些失神的看着喷泉旁那群哄闹的孩子。
等我们从肯德基出来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三人立在冬天的寒风中也随之迎来了分别的时刻。
我对米彩说道:“待会儿我送魏笑回去,你最近也挺累的,早点回去休息。”
“还是我去送吧,明天是周末不影响休息的。”
抱着一只全家桶的魏笑忽然插话,道:“大哥、裁判姐姐,你们都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反正又不远。”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们谈恋爱的大人不都应该在星期五的晚上去看电影的吗”
我和米彩看了看彼此,最后由我说,道:“你个小屁孩,小小年纪就学着八卦,谁告诉你我们谈恋爱了”
“不会吧,谈恋爱多幸福啊”
我无奈于魏笑单纯的逻辑,看了看米彩才对他说道:“我们已经厌倦了幸福的骚扰了”
魏笑挠着自己的脑袋半晌向米彩求助,道:“裁判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呀”
米彩笑了笑:“你不用理他,他就喜欢装深沉,故弄玄虚”
对于米彩的否定加讽刺,我并没有出言反击,但这绝对不代表我承认自己在装深沉,因为所谓厌倦了幸福的骚扰,是确有其事,只是需要时间去领悟其中的含义罢了,想必此刻的米彩是没有情绪去深入理解的。
最终,我和米彩一起步行将魏笑送到了他的住处,又陪他的爷爷聊了一会儿天后,两人这才离开。
走在棚户区的小路上,寒风迎着巷子往我们的身上扑打着,我担心米彩抵御不住这刀割般的寒风,再次脱下了羽绒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依旧不肯穿,我强行用羽绒服裹住了她,带着些责备说道:“你忘了上次自己是怎么感冒的吗体质弱就不要逞强”
米彩面对我的强硬欲言又止,终于没有再挣扎,对我说道:“你自己不要着凉了才好。”
“对男人而言,这样的着凉是一种幸福”
“受虐狂。”
我笑了笑,道:“等出了这条巷子你再骂吧,这里的窜风真大,我这个受虐狂都快扛不住了”
米彩点了点头,却忽然将我冻的通红的手放进了已经穿在她身上的羽绒服口袋里,于是我的左手被温暖包裹着。
我愣了很久,才跟随着她的脚步往巷口走去,我们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好似从彼此的身上获取着抵御严寒的温暖。
回到家,我照例在洗漱后躺在床上抽着烟,心中回想着自己与米彩认识以来的一点一滴,却乍然发现,我们已经经历两个季节的变迁。
我仍清晰的记得那个深秋的雨天里,我是多么粗鲁的将她的被子、床单从楼上扔了下去,也记得她是怎么把我骗到荒郊野外,让我受尽了折磨还有,她千里迢迢去徐州找我时,我为她弹吉他,她依偎在我身上哭泣的样子。
原来,在季节的变迁中,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只恨我没有蔚然那么高的情商,如果我也用dv记录下这一切,或许这每个有影像可以回味的夜晚,自己也是充实的
掐灭掉手中的烟,我又看向远处柜子上摆放着的那些被我偷来的照片,尽管朦胧的灯光下看不真切,可依旧看到了她那颗需要安慰的心,可是,我为什么就做不了一个勇敢的人呢
或许我真的是自卑的,我怕自己安慰不了她那颗被重创的心,似乎我现在所有能为她做的,只是煮上一顿饭,给她披上一件抵御严寒的外套,再时不时做几件缺德的事情惹她生气。
而这些微不足道的给予,真的可以支撑起一份差距悬殊的爱情吗
这是多么无解的命题可如果我不去尝试怎么会有答案,如果尝试后却支撑不起来,那岂不是让彼此痛上加痛
而以上已经是乐观的假设,悲观一些,甚至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在米彩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对她无微不至的蔚然,假设拿我去和蔚然做上对比,我一点也不怀疑自己是一个战力只有5的渣渣。
于是真的该洗洗睡了省得老这么不靠谱的庸人自扰着终于关掉了灯,在黑暗的房间里,重复的体会着亮了的寂寞。
可那渐入佳境的寂寞却被一阵忽然而至的手机铃声所打断,但我仍过了许久才拿起看了看,竟是米彩发来的。
“昭阳,刚刚忘记和你说了,明天下午你约方圆、陈景明和我见面谈谈吧。”
这条信息霎时让我忘却了刚刚的孤独,因为这关乎着方圆和陈景明的工作命运,心中更期待着明天的米彩会给他们一个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