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_80425这一场雪怎么都不肯停歇,肆虐着整个京都,还有住在总统府邸内所有人的心。
姜棠给每个房间都点上了安息香,看着姜薇睡着了,才红着眼圈从房间里退出来,就连遇到顾御霆也只是默默地,不说话。
顾云臣静静地站在南楠的床前—崾—
刚才医生给她注射了安定,这一觉她能睡得安稳躏。
可是她却面无血色,连唇瓣都是苍白的。
心疼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觉,可是以身代之,却又无济于事。
他弯腰,将自己冰凉的唇瓣贴在她带了一点体温的额头上,心里的浮沉这才得到了一丝安定——
不是不嫉妒她和苏燕西那样的感情。
只是他知道,自己嫉妒不来。
她的脸依旧苍白得可怕,饶是在睡梦中,也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像个不愿意接受事实的孩子,模样楚楚可怜得让人心口发痛。
顾云臣摸了摸她的脸,门已经被顾御霆轻轻推开,“堂哥,南铮来了。”
顾云臣弯腰给南楠掖了掖被角,和顾御霆一前一后地走到外面的走廊中。
南铮身长玉立,却难掩眸中伤痛,他身后跟着同样伤心的顾七七。
“大堂哥,二堂哥......”,顾七七唤了一声,“我进去陪南楠姐姐吧。”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顾云臣。
苏燕西的死让人心酸唏嘘,可顾云臣此刻也绝对是最难受的人之一——南楠为了苏燕西都已经成这样了,他心里一定难受。
顾云臣点了一下头,让开身后的房门,“床头有温水,她醒来你就给她喝一点,不要喂太多,免得她喉咙痛咽不下。”
顾七七点了一下头。
走廊里只剩下三个男人。
顾云臣看着南铮,“她这样......现在怎么办?”
心里隐隐有点感觉,却始终不愿意去面对承认。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她醒来依旧和以前一样清醒。
顾云臣无声苦笑——
上天是在惩罚他当初没有好好珍惜爱护她的心,所以才会这样来对待他。
南铮看了一旁的顾御霆一眼。
顾御霆颔首,“你们聊,我先去看看楼下的人。”
南铮将顾云臣叫到书房,找出一张纸写下一个名字——
“找这个人?!”,顾云臣脸色已经惨白。他知道那是谁!美国最有名的精神病治疗专家!
“她是我的亲人,我没有办法对她进行直接的治疗,但是你必须找到这个人来对她进行精神方面的干预,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顾云臣连声音都暗淡了下去,“她或许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过段时间就会好了,不都说时间是良药嘛.......”
南铮长叹,“你不能冒这个险,她的问题一天两天可能看不出来,前期可能只是沉默,偶尔认错人,到后期.......”
顾云臣心里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凉,简直凉透了,“那她....多久会康复?”
南铮摇头,“可能一年,可能十年,可能一辈子。”
顾云臣沉默了半刻。
南铮目光如利刃,在他脸上逡巡了一圈,声音已经沉了,“我这次来,老爷子托我带句话。”
“何话?”
“若南楠不适合待在阁下身边,我今日可以将她接回去。”
顾云臣一凛,“不可能!我不会让她离开我半步!”
南铮皱眉,“你接下来还有选举.......”
“我自有我的主张,她是我即将要过门的妻子,不管她是什么样子,她都是我的妻子!”
心里不是不酸楚,可是他正在努力地,尝试着去理解。
理解她心里苏燕西的分量,也理解她和苏燕西那一份游走在爱情和友情之间的特殊感情。
现在逝者已矣,他知道自己争不过苏燕西了,但是他必
定要在她的余生里,与她寸步不离。
顾云臣捏住南铮给的那张字条,“我立刻安排专机去美国把这人接过来。”
“他是我的博导,我已经打电话对他说明情况,”南铮交代道。
“嗯。”
多余的话,顾云臣只想说给南楠一个人听。
他旋身出了书房。
顾七七看到顾云臣进了卧室,也起身让开床边的位置,哑着声音唤了一声堂哥。
顾云臣嗯了一声。
顾七七无声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快速地退了出去。
顾云臣坐在床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没有一点他熟悉的温度,就连掌心也是。顾云臣轻轻地与她十指交握,将脸埋在她的掌心里,“外面雪很大,我等你醒来,带你去看。云端前几天就嚷着想打雪仗,我也已经把时间空出来了,你可以不认识我了,但是,你不能不认识云端......”
“她见不到你,会哭的.......”
南楠的眉头拧得更紧。
顾云臣哽咽,“我知道苏燕西陪伴了你很久,给了你很多很多我不曾给予过的东西,但是,我保证,我以后都会把那些补起来的,好吗?!他不在了,我会更加用力地爱你,我以前爱着我一个人的那一份,我从现在开始,我爱两份.......”
“他并没有走得很远,一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看着你呢,你和他说好了要幸福,你也不能食言,你刚刚回到我身边来才一百天,你才幸福了一百天。”
他顿了顿,忍住泪,“还有那么多个一百天,一千天,难道你要对苏燕西食言了吗?”
南楠的眉头拧得更紧。
“我们的婚纱很快就要运过来了,选举一结束就会举行婚礼,你会成为这个国度里拥有得最多,最幸福的女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看到,我会给你很多很多,满满的幸福,可是你要是不认识我了,我做的所有的事,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捧住他脸颊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细微如发,却还是被他感知到了。
顾云臣惊喜地抬头,“你醒了?!”
南楠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顾云臣看着她干裂的唇瓣,“要不要喝点水?!”
南楠不说话。
这样的沉默如一把钝刀一样,一下一下地锉在他的心上,顾云臣连呼吸都有些艰涩。
他身后去碰她,却被她一把打开。
南楠像是被电到一样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子都来不穿就这么跑了出去,“燕西呢?他说了今天要来看我的,为什么还没到?!”
“南楠——”
顾云臣追了上去。
在门口,南楠突地顿下脚步,转头对着顾云臣露出一个清亮的笑容,“我差点忘记了,燕西哥哥怕我冻感冒,我们在屋里等他吧。”
顾云臣整个人僵硬得如一棵树。
南楠垂眸,笑嘻嘻地看着厨房的方向,“燕西哥哥以前喜欢吃酒酿丸子的,我们做给他吃吧?姜棠呢?你帮我把她叫来好不好?姜家肯定有桂花的存货。放点桂花最香了......”
她笑得那般天真,如十几岁的少女一样。
她把这里.....当成香洲了。
顾云臣捏紧拳头,只能自己不能回到以前,将她的生活全部占据!
南楠已经赤足奔向厨房的方向,“我来做酒酿丸子,你来给我打下手......”
府邸内很安静,安静如同一座坟场。
只有楼上有哭声隐隐传来,是姜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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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臣放下了所有的事,在府邸里待了许多天。
南楠谁也不认识,连姜薇也不例外。
幸好云端已经被南铮带走,暂时回了洛城,不然在小家伙面前,顾云臣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美国的专家隔天已经到了,却也只有摇头叹息,毫无办法。
顾云臣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南楠远离所有的刺激。
她如同一个娃娃一样,只要不想起苏燕西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说,安静地吃饭穿衣,睡觉。
可是一旦想起苏燕西,那便是一场劫难——
顾云臣整夜地跟在她身后,陪着她走遍整个京都,只为了寻找一种苏燕西小时候喜欢吃的零食。
也曾经陪着她一起去中药房里面配了许多中药出来,听着她神秘兮兮地告诉他,那是她准备送给苏燕西的生日礼物。
顾云臣心痛如绞。
外面的工作越来越繁多,如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曹营见他如此,想建议将南楠送回洛城。
“不可能,”顾云臣断然拒绝。
“那阁下您马上要去各个州拉票选举,太太她......”
“她会二十四小时跟在我身边,”顾云臣十分坚定。
美国的医生无能为力,只能提前回去。临走前拥抱了一下顾云臣,给他打气——
“你是她的丈夫,你才是她的未来,对自己要有信心!”
顾云臣默默无声。
他的温情,包容,体贴,都只会给她一个人。
余生,不变。
他终于明白了南楠在宋蔷薇死后的那份绝望——活人,怎么争得过死人?
可是,他,不悔。
即便南楠清醒过来,他也不会后悔,在她需要他的任何时刻,他都不会走远。
翌日,顾云臣带着南楠登上了属于专机。
“我们去哪里?”,她像个孩子一样,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角,看着窗外朵朵掠过的白云。
顾云臣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
“燕西也去吗?”
“他会在那些城市里等着我们,”他耐心极好,不见丝毫地不耐烦。
“好。”
南楠收回手,安安静静地坐着,笑得是从未有过的恬静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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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走过去,与其说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选举,不如说是一场相依为命的流浪。
刚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总统夫妻是鹣鲽情深夫唱妇随,可后来,人们也慢慢地发现了第一夫人似乎有些不正常——
她总是怯生生地躲在总统的身后,一旦见不到总统,就开始大哭大叫,到处找他。
可找总统的时候,她又会念叨着另一个名字——燕西。
于是他们开始寸步不离,似连体婴一样。
顾云臣开会,辩论,都带着她。
每个夜晚,她都在他的安抚之下,卧在他怀里安然入睡,噩梦渐渐远离,梦境中不再有让她尖叫的猩红血液。
即便她还是念着苏燕西的名字,顾云臣也能淡然处之。
即便他自己一夜不能安眠,也是甘之如饴的。
曹营怕顾云臣吃不消,想找人帮忙,却被顾云臣拒绝。
谁也不如丈夫的手温暖,谁也不如他的怀抱,让他更放心。
他们最后到达的城市,是洛城。
那已经是一年多之后的夏末秋初。
南家院子里的荼蘼开得正好,红艳艳地,很喜庆。
南家老爷子已经到了癌症晚期,放弃治疗回家休养,见到回家的南楠,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着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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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楠不明所以,轻轻地对他笑着,“爷爷,我不是一直都在家的吗?您昨天还和我一起去看过一场老电影,您忘啦?!”
南家人声泪俱下,一片愁云惨淡,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只有顾云臣依旧眉目清朗,关键时刻承担着安慰所有人的任务。
南母抹了抹眼泪,“都知道你比谁都苦,既然都是一家人,也不必说那些客套话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顾云臣微怔,半晌之后,才压制住心中的激动,吐出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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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南楠斜倚在栏杆上,顾云臣将她半圈在怀里,看着远处玩耍的云端,“要不要下去玩一玩?跟孩子在一起会更开心.......”
南楠盯着云端的方向愣愣地瞧着,已经读一年级的小姑娘梳着两个小辫子,眉目之间隐隐有清秀之气透了出来,跟一年前的那个小不点很不一样了。
“好。”
一个好字,差点将顾云臣逼出泪来——
这个字,他等了一年多。
她总是逃避和任何人交往,就连云端都只能和她说一些不算太亲近的话,小家伙为了这个事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却也因为知道妈妈是生病了,所以总是忍着委屈,一次一次地尝试着和南楠多接触。
委屈了自己并不要紧,但是委屈了云端......
云端越是懂事,顾云臣就越是心疼。
他牵着南楠往楼下走,乔花花已经奔了过来,擦掉自己一头的汗,“阿姨,要不要一起踢毽子?”
“好——”
南楠小心翼翼地走进几个孩子中间,接过那彩虹色的毽子,笑得如同一个孩子。云端也难得一展笑颜,将手里的毽子高高抛起,“妈咪,我和你一起玩——”
夕阳余晖落在南楠的脸上,笼上一层温柔的光,她的眉宇之间少了许多以前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柔和。
顾云臣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目光里都是满满地宠溺。这一年多来他的神经紧绷如随时都会断裂的弦,鲜少有这样的放松时光。
或许结束了洛城的拉票活动,他就可以带着她和云端回京都。
到时候,她应该会好起来了吧?!
这个愿望伴随着他许久,在这一年内日日夜夜,不停地折磨着他。
如此卑微,却又如此虔诚。
“阁下,”曹营匆匆而来,附在顾云臣耳畔说了几句话,然后退了一步,“他要求要见您。”
顾云臣神色一沉,“你确定?!真的是他?!”
“是!,要不要把他带来?”,曹营压低声音,“要不安排在其他地方见面?!”
顾云臣看了一眼在草坪上玩的开心的孩子们和南楠,沉吟了片刻,“我去见他。”
“他在大门口。”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顾云臣支走所有的人,快步走到南家的大门口。
铁门被缓缓拉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ps:那个叫木木01的,我真的是要被你气笑了。按照你这样的道理来分析的话,小偷没偷到东西,还应该要怪主人把门锁得太好了是吗?!我写的免费番外,当然是给我想给的人看。我只给我的全本订阅读者怎么了?碍着你了是吗?你要跳章,没关系,那你别进群啊,人家管理员职责所在踢了混进群里来的你,你就开始各种鄙视我们是吗?!你有气性,有本事,有能力,你自己写一本,规则你自己定!别来我评论区bb!你这种买瓶酱油还要让卖家送只鸡的性格,我也算是见识了。不要再来我的评论区把自己包装得有多无辜了好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