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暴雨倾盆如注。≥
雨季终于到了。
装甲部队不用说出动,他们连军营的门都出不了,在旷野上走不到半里地,履带就会变成“泥带”。
这样的装甲部队没有丝毫冲击力。
秦致远也遇到了问题,原因是早晨利奥泰给秦致远打来的一个电话。
“秦,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一支部队抵达巴黎,我将把他们分配给你,作为第18集团军的机动部队。”利奥泰笑得爽朗。
“是吗?那简直太好了,我一直在等待援军,如果有援军加入,或许明天我就能突破到兰斯。”秦致远大包大揽。
“哈哈哈……如果有援军我当然会给你。”利奥泰哈哈大笑,显然对于秦致远的进展感到满意。
秦致远虽然没有夺回法军失地,但在这几天的作战中已经击毙了数万德国人,同时还有近万名俘虏,比起开始惊艳现在毫无寸进的英军,已经算是大放异彩。
谁说协约国内部没有竞争的,法国人或许在海军上无法和英国人一决高下,但在6军上绝对不能落在英军后面。
这关系到协约国内部的序列,以及法兰西人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
所以哪怕是把秦致远的战绩无限拔高也不以为过。
“有一点要确定,如果你要给我刚从新兵营里出来的新兵蛋子,那你不如给我一些自行火炮或者是坦克,那样的话更加有效果。”秦致远实在是不想要新兵。
新兵和老兵比起来,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勇气”,但勇气这个东西是最不值钱的,随时可能会因为血洒疆场而变得一文不值。老兵们看似油滑,实际上却往往是能坚持到最后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活着才有输出!
“不是新兵,全部都是老兵……我也有个问题,秦,如果给你一些日本士兵,你有意见吗?”利奥泰给了秦致远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日本人?
对于华人来说,日本人代表的是血腥,是世仇,是国仇家恨,是那种如果开战不需要动员的国家。
“日本人?我当然没有意见,只是,他们来到欧洲了吗?”秦致远并不确定。
哪怕是秦致远的历史学的不好,秦致远也知道日本人在两次世界大战中没有往欧洲派出一兵一卒,这和民国有点相似。
“是的,有一支日军师团刚刚抵达马赛,日军第六师团。日本驻法大使本来是想要把这支部队送到弗兰德斯,但是相比较来说我们更加需要,所以,看你的意思。”利奥泰没有多说,但秦致远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至此,秦致远可以完全确定,因为他的到来,历史确实是已经改变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民国没有往欧洲派出部队,只派出了劳工,但因为秦致远的到来,劳工们组成军队加入法国外籍军团,成为了一个变数。也同样是因为华人军团的崛起,原本只顾抢占中国市场的日本人终于坐不住,向欧洲派出一支部队,用来增加他们的声音力度。
牵一而动全身?
或许!
“当然,我并不介意,在这个危急时刻,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路易,我希望你记住,我是一名华人的同时,我也是法国人,为法兰西尽忠是我的责任。”秦致远说的大义凛然。
当然要这么说,哪怕秦致远恨不得明天一早,所有的日本人都会死于海啸,秦致远现在也要唱高调。
华人和日本人,说起来也是血海深仇,原因不是因为尚未开始的侵华战争,而是因为之前数千年的纠缠。
对于华人来说,日本人就是一个万年小弟,他们就应该以华人的马是瞻,随时随地以臣视中原王朝这才是天经地义。但对于日本人来说,凭什么就是华人第一日本人第二?
如果有机会,日本人也想当老大!
其实对于欧洲人来说,华人和日本人这点事都不叫事,欧洲各国之间,恩恩怨怨分分合合的大伙都已经习惯了。德国人可以去做英国人的国王,但回过头来并不影响德国对英国宣战;德国人可以向法国人臣服,但回过头来并不影响德国带头组成反法联盟。
可是对于秦致远而言,日本人对于中国人来说显然具有特殊意义。
这种特殊意义并不仅仅是学生对于老师的造反,更是叛逆对于传统的挑衅,事关伦理,已经牵涉到中华民族的核心思想,由不得秦致远不重视。
“很好,秦,明天明石元二郎中将将会率领日军第六师团前往费尔昂塔德努瓦,从现在开始,这个师团将归你指挥,隶属于第十七集团军。”利奥泰满意。
“好的,非常感谢!”秦致远面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六师团,这就是挑起南京大屠杀的主力师团,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犯下这个错误,但这个师团的野蛮可见一斑。
日本人早在战前就和英国人签订有密约,日本人想去投靠日本人也是正常的。
秦致远又想起战前和克里蒙梭的谈话,当时克里蒙梭承诺,只要给克里蒙梭时间,克里蒙梭会在山东问题上给秦致远一个满意的交代,想比日本人感受到了克里蒙梭的压力,这才有了第六师团的欧洲之行。
这样也好,把日本人控制在自己手里,总比让日本人去和英国人沆瀣一气强得多。
因为雨势过大,在此后的三天内,秦致远没有安排任何军事行动。
德国人也一样。
胡蒂尔的“暴风部队”战术在面对法国人时势如破竹,但在面对华人部队时折戟沉沙,胡蒂尔也不舍得继续派出他为数不多的“暴风部队”。
对于德国人来说,“暴风部队”实在是消耗太大,胡蒂尔手中并没有足够的资源可以支持他无限制的使用这种战术,不管是在人力方面,还是在物资方面。
和已经陷入泥泞中的兰斯战场不同,距离兰斯2oo公里之外的弗兰德斯这段时间艳阳高照。
在前段时间的战斗中,英国人曾经在一天中伤亡达到2.3万人。
黑格不以为意,他把弗兰德斯的伤亡数字和索姆河战役时期类比,所以得出“进展非常令人满意,对这么大的战役来说,这个伤亡数字是可以接收的”这样的结论。
但对于英国相劳合·乔治来说,这个数字非常不令人满意。
黑格在之前为了动进攻,曾经做出了类似尼维勒一样的承诺,但现在看来,黑格的这个承诺和尼维勒的一样,同样是空中楼阁。
在第三次伊普尔战役开始之后的三周半时间内,黑格的部队平均前进了两英里,这在黑格的预计中,仅仅是英军第一天前进距离的一半。也就是说,在黑格的预计中,英军部队在第一天就应该前进四英里。
随着战局陷入僵持,黑格没能打下普莱斯,于是预计中的两栖作战部队被解散,双方都开始更换伤亡过重的部队。英国人更换了14个师,德国人更换了27个师。
劳合·乔治因此大雷霆,他肆无忌惮的对内阁成员表示:“血和泥,泥和血,这帮人想不出什么别的!”
“这帮人”指的就是黑格。
当然了,相对于黑格称呼劳合·乔治“狗娘·养的”来说,劳合·乔治确实有绅士风度。
进入九月份,黑格被召回伦敦,劳合·乔治要求黑格对战争委员会解释他的作战计划。黑格的解释取得了英军总参谋长罗伯逊将军的支持,黑格因此得以重返法国大6,权利没有丝毫消弱。
因为有相的警告,黑格虽然嘴上不说,心中还是有所警惕。于是黑格做出了改变,进攻的重任从第五集团军司令高夫将军身上,转移到第二集团军司令普卢默将军身上。
普卢默是个很聪明的人,就是他主持了英军的“地雷计划”,因此才有第三次伊普尔战役前期的辉煌。
普卢默详细的研究了秦致远和胡蒂尔在兰斯地区的战报,决定使用和秦致远同样的战术。
普卢默在八月的前三个周集中了大量火炮,密度达到平均每隔五码就有一门火炮。
这个火力密度是空前的,过了凡尔登、索姆河、前两次伊普尔战役、以及前十次伊松佐河战役。
普卢默的炮击同样是分段炮击,第一个阶段是榴散弹,第二个阶段是高爆弹,第三个阶段是间接射击,第四个是毒气弹,第五个又是榴散弹……
在三天时间内,普卢默指挥炮兵进行了35o万次炮击。
九月二十号,英军步兵起攻击。
阵地上防守的德国人已经被炸成白痴,他们没有做太多反抗,就纷纷举手投降。
英国人占领了德国人的阵地,并不着急进攻,而是马上修建防御工事,等到德军现英军不再进攻时,天色已晚,德国人也失去了反击机会。
巴伐利亚皇子毕竟不是胡蒂尔,他还没有学会“胡蒂尔战术”。
但巴伐利亚皇子手中也并不缺少反击力量,他在英国人动进攻时,最大限度的组织了炮击,造成两万名英国人死亡。
普卢默并不是秦致远,他手中没有成建制的轰炸机。
三天的战斗之后,普卢默取得了堪比此前三周半的进度,英国人得意洋洋,把这场胜利称为是“缅因路之战”。
在此后,普卢默继续使用这种严格限定前进距离的作战方式,并且学习秦致远集中使用轰炸机的战术,取得了“宝利根伍德战役”的胜利。
英国人因此得意洋洋。
普卢默并没有掩饰他的战术从何而来,这在一个侧面,更证明秦致远在战术上的造诣。
来自远东的东方霸主……
真是名至实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