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有些心伤,有些不相信他能如此轻易的就赢了他。这几日和他下棋打发时间的多了去了,也是偶尔赢两盘,又有他的指点,棋艺坡精,就略微有些底气和自信了,道:“你那么有自信,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把我解决了。”
“……”他不言语,只是默默的下着棋子。刚好一壶茶的功夫,已经输了,而且是全盘皆输。她不由得扶了扶头,有些懊悔。不过她也是看的出来,倘若不是他有意让她的话,早就已经输了。
只见他起身,拿起折扇和她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她见文墨没收,就随手写了两个字。
德顺办事越来越快了,她不过吃了一个午膳,睡了一个午觉,醒来的时候修缮的人已经来了。
德顺看着正在看书,面上还有点懒懒的,没睡醒的李颜夕,恭敬道:“娘娘,刚刚娘娘和皇上改的几处,或加或减都是要很多人的。如今娘娘身体有些不好,皇上就想请娘娘去正阳宫中,小住半月,等昭仁宫修好之后就再搬过来。”
杏冷听闻这段话就去准备东西,李颜夕倒了一杯茶递给德顺。以前怎么给德顺都是不接的,可是如今德顺就接下来了,他知晓李颜夕一直没有上下之分,这也是李颜夕把她当成自己人的做法。
李颜夕收拾收拾就去了正阳宫,正阳宫中陈设一向从简,连昭仁宫的摆设都比正阳宫好多了。李颜夕皱了皱眉打量着四周,就想着改些东西才好。
可是正阳宫的东西都井然有序,李颜夕试着移了两样东西,可是终究还是觉得移了不好。虽然面上东西少些,都是精心排列的,实在找不出可以调节的地方,就作罢了。
夏天经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李颜夕歪在软塌之上,最近不知怎么了,经常困。不过夏天天热,懒些也是有的。
李颜夕手中拿着一本杂记,看着看着就觉得困了,就顺手把手中的书盖在面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滴滴答答的下雨声,皱了皱眉,清唤了一声杏冷。
只见杏冷推开门走进来,让人去打水,自己扶起李颜夕:“娘娘不过才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再睡会吧。”
李颜夕那里还睡得着,外面下雨,虽然有点凉爽的风吹进来,可是依旧觉得闷闷的。李颜夕靠着软塌,等她们打水来洗了脸,就勉强看了一会书,实在看不下就丢开了。
杏冷皱了皱眉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无事。”李颜夕只是觉得有些烦闷,又抚了一回琴,才觉得心中的烦闷轻了一下,回头问跟着的杏冷道:“皇上如今在做什么。”
“在御书房和静北王爷议事,娘娘想见皇上?”杏冷笑容满满:“娘娘和皇上一同的时候总是淡淡的,可是如今一时半刻不见就这样想起来,真是用情至深。”
“是啊,用情至深。”若是平常,李颜夕早就已经变着法的反驳到杏冷说不出话来了,可是竟然同意了杏冷这个说法。
杏冷本来就是看着她如此死气沉沉的,逗逗她反驳几句而已,岂不料她竟然淡淡的应了。还面上略微有些伤感神色,这让杏冷不由得有些慌了,仔细想想刚刚的那句话,也不知道错在哪里,也不知如何劝慰她,就只能岔开话题,让她不要往这上头想。
“刚刚皇上说,要娘娘等等,会过来陪娘娘用晚膳的。”
可是李颜夕好像并未听见杏冷这句话,只是淡淡的重复着:“用情至深。”说了三四遍之后就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雨。
杏冷抬手在李颜夕面前晃了晃,道:“娘娘,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不过就是感慨感慨。用情至深,倘若那个人对你没有这样的情深,那么你终究会痛苦的。你要记住,倘若有得选的话,就不要选自己心中爱的,选爱自己的。”
“当初娘娘那样光景,想必想娶娘娘过门的人多了去吧,那个时候红颜阁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赵妈妈都不像是红颜阁管事的了,而是像是媒婆了。可是这样多人娘娘选了还是王爷的皇上,那不是选了爱自己的人。虽说帝皇之爱难得,可是娘娘不是得到了吗?”
“当初我进王府是别有目的的,当初的事情你不清楚,故而你不能这样说。”李颜夕微微一笑:“帝皇之情,拥有了,可是终归觉得他对我的情比不上我对他的这样深。”
杏冷点了点头,似懂非懂。李颜夕拿起一杯茶:“你日后会知道我这段话的深意的,也不怪你不懂,毕竟我的事情就连菊儿也不知道多少,你又知道多少。刚刚那段话说得太过笼统,你只要记得我劝你的话就好了。再陪我两年你就出去吧,宫中没有经常留人的道理。”
杏冷知道自己在宫中呆不长,点了点头,抬手又给李颜夕添了一杯茶,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李颜夕道:“这是刚刚得到的,红颜阁送来的。”
李颜夕看了看,挑了挑眉起身拿过信纸回了几句,就让一个宫女送出去了。晚间的时候历轩夜果然如约而至,身后跟着的是静北王爷,却不见莺儿。
李颜夕随口提了一句,静北王爷眼中就闪着光一般看着李颜夕说道:“娘娘,你既然如此喜欢莺儿就认莺儿做干女儿可好。”
李颜夕心中是喜欢莺儿,认做干女儿也没有什么要紧,不过看着静北王爷这个神情,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一般。不由得仔细想想,自己身为皇后倘若认了莺儿做干女儿,那么莺儿最起码也是一个郡主。以郡主的身份经常出入宫中,多在宫中留宿也是使得的,比如今她的身份出入宫中要更方便。
想到这里,就不由得想到莺儿倘若不在身旁,那么他就可以继续潇洒自在了。李颜夕虽喜欢莺儿,可是看见静北王爷推卸责任,就有些不满了,就摇了摇头,果断拒绝。
静北王爷以为这件事是铁板钉钉的事,可是却没想到李颜夕拒绝了。只见李颜夕一本正经说道:“父母的教育对子女起着很大的影响,将来莺儿是什么样的性子,和现在你对她的做法息息相关。莺儿已经没有了母亲,你就是莺儿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莺儿出阁之前你就应该把她留在身边,细心的教导她。这是你身为父母应该尽的本分,况且你是王爷,莺儿成不成郡主不是迟早的事情,身份问题之上你就不用担心了。”
李颜夕说得这样委婉,又没有让人拒绝的一点点地方,让静北王爷本来满心的期待,都可以拿去泡汤了。本以为可以潇洒快活,可是却未曾想到还要教育,江湖浪子如今也是深知当父母的不容易。况莺儿又这样的粘人,经常问一些静北王爷答不上来的话。很多次静北王爷都在想,是上辈子欠她的吗?
倍受打击的静北王爷吃了两下就放下筷子,宫女伺候净手漱口之后。就捧着一盏茶看着放下筷子的两人道:“刚刚进宫的时候就听闻多嘴的宫人说皇后娘娘您要把昭仁宫的景致改了。”
李颜夕点了点头道:“是啊,昭仁宫实在是有些古板。”说着就看了看一旁已经拿过茶盏的历轩夜:“屋中的摆布尚好,不过景致差了一些,故而叫人改改。或添或减点,看着也有些赏心悦目。”
“看来大臣们又应该大洒墨水。让我想想,这次应该是皇后不节俭,不懂得以节俭治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