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浅缓缓地点头,“你去拨这个号码,告诉他们我人在医院在,自然会有人来。”
青年毫不客气地抢过方雨浅手里的纸,拿着乐呵乐呵的往外走去。
“嘿,你这孩子!”阿婆显然眼底也有无奈,但是却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显然她对这孩子是宠溺无比的。
“丫头,对不起啊,我这孩子就是这样。”说完叹了一口气。
方雨浅摇了摇头,“谢···谢···你。”
如果不是这位阿婆,她说不定可能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后来她回了林宅,但是却和阿婆结下了不解之缘。
知道许多事情之后,对这位阿婆更加尊敬,事实上,阿婆只是她妈妈的年纪,却因为操持过多,早早就白了头发,可是阿婆是真的很疼她。
第一次她找到了类似于母亲的温情。
眼角的泪,也如那是一般,缓缓从眼角滑落。
吧嗒,融进汤里面,再也不见踪影。
林枫佑温暖宽厚的手掌轻轻地附在方雨浅的背上,一下一下无比温柔地安抚。
“别难过了,这不怪你。”他轻轻地说道,这一说好似打开了洪水的闸门,方雨浅眼泪刷的不要钱一般往下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伤悲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事情。
“雨浅你看着我。”身子被一股大力用力地掰正。
林枫佑深深地看着方雨浅,眼底的情绪翻涌,却被主人一一压下,只剩下一片宁静,容纳天地的宁静。
“你没有对不起谁,你就是你,好好的自己。”
“不,如果不是我,阿婆不会这样,都怪我。”方雨浅死命的摇着头,眼泪一滴一滴从她苍白精致的小脸滑落,浑身充斥着一股子让人怜惜的味道。
“方雨浅,你醒醒,是不是和你有关的人,你都要管!那我呢?”
林枫佑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是呀,方雨浅对她身边的人都是那么的在意,除了他。
只有他,是她一直想要逃离的。
是她噩梦的来源,他知道,她恨他,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一点也舍不得放手,一点也不。
“你·方雨浅似乎被这个字带进了一个梦境,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神采一般,像一个木偶娃娃一般坐着,不言不语。
“雨浅!”林枫佑尝试去呼唤她。
“不!”方雨浅一把拂开林枫佑的手臂,脸上闪过一片惊慌,说道:“你不要碰我。”
林枫佑看着兀自在原地惊慌的方雨浅,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掩藏在心疼之下的是不一样的幽光。
“雨浅,有我在,没有可以欺负你!”
林枫佑一把拉过方雨浅,重重的将人抱进回怀里。
灼热的温度顺着身体连接处远远不断地传到方雨浅的身上,她将头轻轻地靠在林枫佑的身上,脸上仍然盈盈着脆弱不堪的情绪。
或许这个时候,她需要得只是一个肩膀,一个坚实有力,可以依靠的肩膀,过去的事情太过于忧伤,足以让一颗本该强大的心灵变得脆弱不堪。
“不哭,不哭~”林枫佑像是在照顾一个婴儿一般,缓缓的安抚着怀里的人,“方雨浅,记住,你的身边随时有我,我在也不会离你而去。”
感着怀里的挣扎逐渐减小,林枫佑缓缓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不要继续在排斥他,一切都好说。
“雨浅,还想吃吗?”
半晌,他轻柔地问怀里的人。
方雨浅将整张脸都枕在林枫佑宽厚的胸膛之中, 眼前是一片温暖的黑暗。
黑暗中的暖意像是一道光,直直地往她的心底射去,让她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温暖的春风中,这样的温暖,不多,但是弥足珍贵。
对于一个溺水的人来说,已经够了。
“谢谢你。”方雨浅好不容易从林枫佑的怀中离开,她低着头一开口便是一句谢谢。
“雨浅,你知道,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这句谢谢。”
林枫佑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唇角处勾起丝丝笑意,暗藏着冷意,好似过着砒霜的蜜糖,只看见甜蜜的外表,却看不见里面剧毒的内心。
时间好似静止一般。
两道目光互相注视,幻想胶着,不分彼此。
“我开玩笑的。”林枫佑豁然失笑,一眼望进方雨浅眼底的惊慌,说道:“雨浅,我说的是实话,但是我绝不逼你。”
方雨浅暗暗地软下绷紧的身躯,还没来得及床一口气,纤手豁然被眼前的男人握在手心:
“我带你去个地方,作为感谢,这倒是不会拒绝我了把。”
说着,林枫佑拉着方雨浅便往外走。
“阿婆!”
方雨浅有些慌张地回头,看向身后站在原处的阿婆。
“放心吧,阿婆这里有我照料。”
林枫佑不由分说,手里的力气丝毫未减,唇边的弧度逐渐的扩大,明显就是得逞的模样。
果然,方雨浅就算过了多久,还是那个方雨浅,只要身边的人有一点不好,他便会乖乖上钩,这倒是是好是坏,是福是祸,全然无定数。
林枫佑的俊眉上挑,眼底不由多了一分担忧。
“你·方雨浅气结,未曾多言,人已经被塞到了车里。
“带你去一个地方。”坐在驾驶座的林枫佑头也未回,眼神淡淡地直视前方。
坐在后面的方雨浅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心中突然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搅动一般,充满着忐忑。
密闭的空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一次她的心好似一个无底洞一般,所有的情绪都县融入了不可秒回的的深渊。
车很快停在了一片空旷的场地。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空地,空旷地不由让人感觉到心中的一股子寂寥。
她不解的看着林枫佑,林枫佑棱角分明的脸上仍然一片沉静,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打算。
他既然不说,那她便不问把。
风哗哗的从遥远的地方吹来,带着初春特有的湿意。
方雨浅和林枫佑并肩站立,似乎只是辽阔天空中寂寥的两颗棋子。
可以是一黑一白,也可以是同为黑子或者白子。
远处突然传来的一阵轰鸣声划破了本该寂寥的天空。
方雨浅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