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尚未有机会转身回府,雅夫人的车队与韩闯交错而过,驶进宅前广场□。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迎了上去,亲自为她拉开车门。
赵雅淡淡看了他两眼,柔声道:“可以起来走动了吗?”项少龙陪着她登阶入府,活动着手脚道:“再不爬起来,闷也要闷出病来了。”
赵雅笑道:“你的身子比龙阳君好了,到现在他仍赖在榻上,看来没有十天八天,休想复元过来。”
接着压低声音问道:“韩闯来找你干吗?”项少龙不想她撞上善柔姊□,领着她往外宅的东轩走去,漫不经意道:“那会有什么好事?
这好色的家伙看上了鄙人那对挛生姊妹花,想借去风流快活,给我回绝了。哼!他不高兴又怎么样,我董某人最不欢喜这调调儿。”
这话真真假假,“真的”当然是韩闯确有此意,“假的”则是此非韩闯来找他的主因。但赵雅那能分辨,释然点头,还低骂了韩闯两句。
项少龙暗叫惭愧,认真来说,他并不比韩闯好多少,因为田氏姊妹也是他由赵穆处接收过来的,分别处只是田氏姊妹是甘心从他吧了!
赵雅忽地挽起他手臂,由侧门穿出轩外的园林,往园心的池塘走去,低声问道:“你和赵穆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他对你特别照顾?今早又匆匆前来找你?”项少龙心中懔然,知道赵雅仍是为王兄效力,一耸肩膊道:“你问我,我去问谁?本人亦无须向任何人解释为何某某人对我特别好,又或对我特别不好!我董匡管他的娘。”
两人这时来到池边,赵雅拉着他坐下来,笑道:“人家很爱看你生气的样子,就像个撒野的孩子。”
项少龙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其实心底暗惊,以赵雅的仔细,他和赵穆的眉来眼去自是瞒她不过,只不知她有否把这情况告诉了孝成王呢。
赵雅小鸟依人般靠贴着他,皱起鼻子道:“唔!你仍是浑身药味,真剌鼻!”
项少龙不悦道:“没人叫你要跟着我嘛!”
赵雅花枝乱颤般笑了起来,状甚写意。
项少龙大奇道:“你的旧情人闯进城来行凶,你还像很有□情逸致的样子,这算他娘的什么一回事?”赵雅随手摘下石旁矮树一块尚未落下的黄叶,送至鼻端嗅着道:“这片叶子比你香多了。”
项少龙一呆道:“你不是在听我说话吗?”赵雅美目往他瞟来,白他一眼道:“你嗓子既特别又充满性格,人家想不听都不行呢。”接着“噗哧”笑道:“董马痴原来也像其他人那样,以为是项少龙到来杀人放火。不过不知者不罪,你既然不明邯郸的情况,自然像盲人般只懂瞎猜了。”
项少龙心中暗笑,表面则大讶道:“难道不是项少龙吗?那谁与乐乘如此深仇大恨,非置他于死不可。”
赵雅贴得也更紧了,诱人的酥胸有大半压在他臂上,随手黄叶抛进池□,仰望天上明月,柔声道:“杀人定要有仇恨吗?想知道是谁有可能杀死乐乘的话,得先告诉我赵穆今早来找你说了什么?唉!你难道不知人家关心你吗?”项少龙苦笑道:“你真的对我那么好吗?我看是怕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截不住项少龙吧!”
赵雅俏脸一红,微嗔道:“算是两样都有好了!够坦白吗?快告诉我。”
项少龙见她神态娇美可人,勾起以前相处时打情骂俏的甜蜜回忆,一时呆了起来。
赵雅敛起笑容,叹道:“你这人总是独行独断,不理别人,不知现在邯郸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诛家灭族的大祸,赵雅都保你不住,还要使性子。”
项少龙装作无奈道:“他此行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密,只是来向我询问楚国的情况。我看巨鹿侯颇有点心事,当时我还猜他是给你那神出鬼没的旧情人吓怕了呢。”
赵雅沉吟片晌后,幽幽一叹道:“这事本不应告诉你,但人家怕你受赵穆牵连,故迫得要说出来。”
项少龙心中大喜,知自己所料不差,乐乘果然是条两头蛇,在赵穆和孝成王间左右逢源,所以两方面均以为行凶者是对方。
赵雅凑到他耳旁道:“乐乘之死,赵穆的嫌疑最大。”
项少龙装作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赵雅道:“你知道这点就够了,莫再追问究竟。唉!赵穆真蠢,以己算人,行错了这步棋,王兄对他仅余的一点犹豫都不翼而飞,否则王兄仍会把事情拖着。”
项少龙皱眉道:“那王上为何不立即把赵穆抓起来?”赵雅冷哼道:“你知乐乘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被杀的,二百多人,在不足半盏热茶的时间内非死即伤,赵穆的手下还未有这种本事,所以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而且没有真凭实据,仍不可轻举妄动。王兄虽很想把廉颇或李牧召回来,但这却正中了行凶者的奸计。唉!我也在为王兄为难呢。”
项少龙暗叫了声我的天,原来田单无辜地给卷进了这场事件□,说不定李园亦难以幸免,乐乘之死,确是影响甚广了。
想念乃此,项少龙故作愕然道:“看来天我还是到牧场去好了,可以远离是非之地,以后专心养马,空□时抱抱女人,快快乐乐过了这一生就算了。”
赵雅娇嗔道:“你还你,我还我,夫人的事与鄙人何关?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像老天爷恩般漏他娘的一句半句过来,我才不希罕呢!若非念在给你挨挨碰碰时亦颇舒服,早把你轰出去了,还来问董某什么人家怎办?”赵雅不但不以为忤,还笑得差点气绝,按着小腹辛苦地道:“你完成了承诺吗?只懂怨人家,唉!和你一起光阴过得真快,只恨我还要入宫见王兄,待会人家来陪你好吗?”项少龙苦笑道:“你若想我身上大小七处伤口迸裂流血,就即管来找我吧!这叫拾血陪玉人。”
赵雅嗔道:“你有借口拒绝人家,赵雅很若你厌吗?”项少龙伸手解衣,哂道:“不信你就查验一下,顺便看看董某的真正本钱。”
赵雅浪笑着把他拉了起来,叫道:“你这了呢!没有半点羞耻之心,不和瞎缠了,送人家到门外好吗?”项少龙和她手牵手回到东轩,穿过回廊,往外宅走去。
赵雅心情出奇地畅美,竟哼着项少龙以前听惯的悦耳小调。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夫人今夜为何兴致特高呢?”赵雅忽地容色一黯,垂头不语,直到步出外,登上马车,才抓□隔窗召他回来轻轻道:“项少龙走后,人曾多次想过寻死,但却觉得太便宜赵穆了,且也想为少龙多做点事,现在成功在望,说人家应否开怀呢?”项少龙对赵雅的恶感再减三分,心内百感交集,脱口而出道:“若赵穆死了,你又怎样呢?
“赵雅俏脸忽地烧红了,含情脉脉看着他道:“本来还不知道,但昨天给你无礼一番后,才知道自己终找到了能取代项少龙的人,其他人都不行,这么说董大人明白了吗?”□子放下,隔断了项少龙的目光。
直至马车去远,他仍呆立广场处,别有一番难以言述的滋味儿。
直至马车去远,厅当□只剩下善柔和荆俊,前者正兴致勃勃地研究着摊开在方几上的地图,后者频打呵久,只是苦于无法脱身。
项少龙奇道:“她们呢?”善柔不耐烦地道:“谁知你是否舍得回来,我把她们赶入房内睡觉了。”
荆俊苦着脸道:“我又没曾像大姊般睡足一整天,为何不顺便赶我去睡觉呢?”善柔一手把地图卷起,瞪他一眼道:“你的脚长在我身上吗?自己不懂回房怪得谁来。”
荆俊失声道:“刚才我说要去睡觉,是谁拉着我来看地图的?”善柔自知理亏,猛地推了荆俊一把,娇喝道:“快滚!现在有人陪我了。”
荆俊摇头苦笑,向项少龙投来同情的眼光,一溜烟般遁出内当去。
项少龙抛开了赵雅的事,坐到善柔对面,道:“给我看你画了些什么鬼东西出来?”善柔正要再把地图摊开,闻这收到背后,杏目圆瞪嗔道:“你再说一遍!”
项少龙退让道:“好姊姊!请给鄙人欣赏一下你呕心沥血的杰作好吗?”善柔化嗔为喜,把帛图摊在几面,喃喃道:“呕心沥血?你这人最懂夸张其词。”
项少龙定神一看,立时给吸引了去。
这张邯郸城内外一带的地理形势图,极为精细,虽及不上二十一世纪借助空中摄影的行军图,但已是非常难得,想不到善柔有此本领,但这亦是一个出色刺客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
善柔见他全神贯注,欣然指手画脚,解释起来。
项少龙听得不住点头,默默记着。
到善柔说得小嘴都累了时,外面传来三更的报时声。
项少龙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今晚陪我睡觉吗?”善柔俏脸一红,横他一眼,珍而重之收起帛图,摇头道:“我现在没有半丝睡意,你自己回房睡个饱吧!致致在我房□,倘若欢喜就把我这个把你看得比老天爷还大的妹子抱走好了。
“项少龙故作漫不经心道:“你睡不睡悉随尊便!”便往寝定走去。
善柔跳了起来,□腰嗔道:“喂!”
项少龙心中好笑,停步而不转身,背着她道:“善小姐有何指教?”善柔道:“你究竟肯不肯助我们姊妹对付田单?”项少龙这才扭转虎躯,把手递向她道:“来!到我的睡榻上好好商量。”
善柔左右脸颊各飞起一朵红云,令这别具风格的美女更是明艳照人,狠狠盯了他一会儿,跺脚道:“去便去吧!若你只是骗家,我便一刀子干掉你。”
项少龙笑着走过去,拉起了她柔软温热的小手,凯旋回房去也。
才踏入房门,善柔猛力一挣,把纤手由他掌□□抽脱回来,转身欲走。
项少龙一个闪身,拦着去路,讶道:“不是说好了吗?”善柔脸红如火,小手按到他胸膛上,以免撞进他怀内去,摇头道:“不!不成!”这才收回玉手,站直娇躯,垂头避开他意图不轨的灼人目光。
项少龙大感刺激,哈哈笑道:“你又不是未和我在榻上□混过,有什么不成的呢?”善柔猛摇螓首,赧然道:“不!我知道今趟是不同的。”
项少龙见她仍不敢看自己,失笑道:“原来凶霸如虎的柔姊竟也有害怕得羞答答的动人时刻!”
善柔勉强仰起满泛红霞的粉脸,一触他的眼神,又吓得垂了下去,跺脚娇嗔道:“你让不让路?”项少龙伸手便解她襟结,淡淡道:“你欢喜就动刀子吧!”
善柔给他的手摸上来,不要说动刀子,连站直娇躯都吃力异常,颤声道:“啊!饶过我好吗?”这时对方熟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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