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在庭芳房里发现了她的尸身,经查验,她是服毒而死。”福伯缓步走入房内,面上笼了一层阴郁之色。
“服毒?”对于这个解释陆承瑄显然是不信的,庭芳是个惜命之人,这一点他早就很清楚。那****特地到庭芳的屋子里同她商量有关阿樨的事,没想到等了几日得到的却是庭芳的死讯。
“让阿韶去查,务必要将与庭芳之死有关的一切都查个水落石出!”陆承瑄沉声吩咐道。
福伯应了声是后便离开了,留下屋中得苏芷兰与陆承瑄两人面面相觑。
“芷兰,你向来擅长分辨毒物,稍后随我去看看庭芳究竟所中何毒。还有,她……已无大碍了吧?”
苏芷兰自然明白陆承瑄口中说的这个她是指尚处于昏迷状态的林清,当下便道:“奴家领命。至于林姑娘,她的问题奴家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此话怎讲?”
“林姑娘是因为失忆后接触了熟悉至极的事物而头痛,若是想让她恢复记忆,这样的头痛是免不了的。因为头痛而活生生痛死的人也不是没有,至于结果如何,这就要看她自己的运气了。”
“失忆?原来她并没有骗我,她真的失忆了……”陆承瑄喃喃自语着,面上露出纠结万分的情绪。
苏芷兰对陆承瑄的态度也感到很是困惑,作为手下她也不敢太过问主子的想法,只乖顺的垂低了头站在一旁静静等候陆承瑄的吩咐。
花房与采薇堂的距离说远不远,却也让陆承瑄与苏芷兰足足小半个时辰才到。二人到时花房门口已是挤满了人,有看热闹的,也有人是因为与庭芳相熟才会前来看看。
人群中,陆承瑄一眼便瞧见了那个躲在地上哭得泪眼婆娑的女子。
“安儿?”走得近了,陆承瑄方才认出来这是不久前因为惊吓过度而被吓傻的那个女子。若他没有记错,这女子与林清的关系很是要好。
安儿一直在努力的落着泪,直到陆承瑄走进也没有停下。
陆承瑄可没指望从安儿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因而他只是问了一声便越过安儿朝花房内走去。推门入内,率先映入陆承瑄与苏芷兰的眼帘的便是直挺挺躺在木床上的庭芳。准确来说,是庭芳的尸首。
陆承瑄转头看了一眼苏芷兰,她很快便领会了陆承瑄的意思,动作极快的开始检查起庭芳的尸首来。
“王爷,据奴家查验,死者身上并无其它致命伤,且死者尸首所表现出的种种迹象表明她是因中毒而死。但还请恕奴家无能,奴家查不出庭芳所中究竟是何毒。”
“毒?”陆承瑄闭着眼睛似在思索着什么,“连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毒,这个毒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苏芷兰面上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奴家定会尽力去查。”
……
采薇堂中,林清抚着发痛的后颈坐起身来,其实她早就清醒了,却因为那个陌生女子的一句话而选择了假装昏迷。
那个陌生女子说她是因为接触了曾经熟悉的事物才致头痛,这个事物当是指的丞相府。按理说她不该与丞相府有何牵联,但是自从遇到陆承瑄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
与赵木樨年幼时相似的容颜,与陆承瑄相处时心中异样的情愫,见到丞相府时难以克制的头痛……这一桩桩一件件,若说都是巧合林清第一个不相信!恩公将她安插在陆承瑄身边,想必也与她的身份有莫大的关联。他的目的,也许并不仅仅只是想让她从陆承瑄口中得知有关二皇子的消息!
林清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寒,也许恩公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甚至有可能恩公从悬崖底下救了她的命也不是偶然!以林清对宁沧澜的了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事他并不是做不出来。
不想让自己再这么胡乱猜测下去,林清决定先去花房看看。她在装昏迷的过程中碰巧听到福伯带来庭芳已死的消息,直觉此事不简单再加上有些担心安儿的安危,林清顾不得理会发痛的脑仁与后颈便翻身下床朝花房而去。
林清到花房时陆承瑄与苏芷兰早已离去,只剩下福伯在花房处理一些有关庭芳的身后事宜。福伯对林清仍是没有好脸色,见到林清时他瞪了她一眼后便不再理会她。
“姐姐姐姐,你来看安儿了?”视线触及林清的霎那间安儿便冲上来抱住了林清的身子,边落泪边道:“姑姑死了,安儿好害怕。”
林清能感觉到从安儿身上散发出的浓重的悲伤气息,虽然她很想安慰安儿,一时半会却也只挤出来一句:“安儿不要害怕,姐姐会保护你。”
原本泪落不止的安儿在听到林清的话后陡然安静,随后她湿润的眸子里便绽出一种惊喜欲狂的光采来。
“姐姐会保护我,就像小时候那样,对吗?姐姐又会保护我了……”安儿欢喜得又蹦又跳,就像一个得到糖的小孩。
林清知道安儿现在出于一种痴傻的状态,却也不得不对安儿的话上了心。会像小时候一样保护她?难道说安儿与自己早就认识了吗?林清顿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好好调查安儿的身世,如今安儿已成了这副模样,有许多事情也已经在不知觉中变了样。
陆承瑄曾告诉林清安儿只是因为受惊过度以致气机紊乱,好生调理一番便可恢复,林清这会倒也不急着不探查与安儿之间的渊源,她还有更重要的秘密想要调查清楚。
寻到花房内查看了庭芳的尸首,林清便又无谓的走开了。庭芳的死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庭芳为何在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时刻突然殒命了。林清脑子里闪过那日趴在房顶上看到庭芳与陆承瑄交谈的一幕,便越发觉得此事非同寻常。
不知不觉中林清便又走到了那日从房顶坠下的地方。
秋日的寒风凛凛飘过,让林清莫名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作为习武者的一种直觉,她现在万分确定自己身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