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用你,出去。”睫毛上氤氲着浓重的水汽,封择见古越还是站在原地,仰头瞪向他,命令说,“不是说要伺候我吗?现在,你要做的是去屋里给爷把床铺好。”
古越站在封择的对面,黑沉的眸子里满满映着的都是青年的身影。
半晌,他缓缓点头,“好。”
放下手里的湿布帕,古越看了封择一眼,擦干手便迈着稳健的步伐绕过了屏风。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越行越远,坐在木桶里的封择这才小小的呼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被热水熏红的双颊。
撑起手臂,封择摸过一旁架子上亦柳早早备好的浴巾披在身上,抬脚便踩着木桶里的小凳迈出浴桶。
满头乌发披散在肩后,他正要用浴巾擦干身子再换上里衣,却不想脚下突然升起细细麻麻的绵密疼痛,双腿一会时间也不听使唤,整个人浑身一阵无力,“砰”地一声便跪坐在了地上。
嗷!脚麻了,腿抽筋!
轻哼一声,封择心头一阵悲伤逆流成河。他伸手揉了揉后腰下的尾椎处,刚刚那一下让他屁股有点被震痛到了。
“怎么了?”
屏风一下被人大力扯开,古越一向波澜不惊的冷硬面孔隐有波动。
屏风后是封择衣鬓散乱地坐在地上。他的虚虚围在身上的浴巾从肩头滑落到地上,光瑕的身躯大敞着门户便对上了眼前的男人。
古越神色怔了一下,只觉得心头有一处在隐隐躁动不安着,扩大着。双手紧紧攥起,努力地克制下这种冲动中夹杂着混乱*的感觉,他上前一步将地上的浴巾拾起,替封择轻轻擦拭过身上的水珠。
“你……”封择的脸蛋此时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他用力推却着男人的动作,半天只憋出一句,“我自己来。”
可古越显然不想再由着他继续胡来,只一只手握住他纤细的手臂,沉声道:“别动。”
语气严厉地像是教训不听话小孩子的大长辈。
封择一时没反应过来,男人便已经趁机快速帮他把上身擦拭干净,现下又正把手向下探去,毫不避讳地就擦上了那蔫儿头搭脑的□□。
“唔——!”身子轻颤了一下,封择瞪大了眼,语气里带着气急败坏,“你、你、你——你给本少爷松手!快松开!”
古越依言松开,目光又落在他蜷在地上的大腿上,伸过手去继续擦拭。
青年的腿十分白嫩纤细,不同于略显瘦弱的上身,他的腿部看起来特别笔直,线条也相当流畅。俯下身,古越执起那纤瘦的脚踝,将他的圆润的脚趾不落一丝缝隙地仔细擦过。
等全身都被男人霸道地尽数擦干,封择已然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睁着一双没什么威慑力的眸子,使劲儿瞪。
替青年披了一件薄衫在身上,古越眸光一沉,“我带你去歇息。”
说完,他便搂住封择的腰,将人搂进怀中抱了起来。
“古越!”封择惊呼一声。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再次挣扎起来,古越将人锁在怀里,牢牢地钳住他作乱的手臂:“别乱动,小心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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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里的床铺已经铺好了,大概是亦柳之前燃下的熏香,屋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宁静又好闻。
古越将封择放坐在了床榻上,拉过一条薄被虚虚搭在他的腿上,随后又从梳妆台上拿过木梳,替他将如墨一般的长发梳理地更为顺滑。
封择坐在床上,看着从头到尾都沉默无声的男人,心头涌起一阵鼓噪与动荡。莫名地,心底就像是簇起了一团火苗,面颊方才降下不久的热度又“蹭”的一下升高,白皙的精致五官渐渐染上艳丽绯红的色泽。
这具未经情'欲的身体或许并不熟悉这种感觉,但辗转了几个世界的封择却非常了解这是什么。
然而*来得突然,就连他自己一时也有些懵了。
闭了闭眼,使劲忽略掉身上的感觉,封择推开身侧的男人,佯装出一阵困意:“我要小憩一会儿,你不必再在这里伺候着了。”
所以你走吧,快走吧~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心底的呼唤,古越替他顺着发丝的动作停了下来。偏头看去,只见男人紧绷着一张冷硬的面孔,突然开口道:“我是你的人。”
“恩?”封择脑回路跟不上了。
“暖床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封择:“……”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呆坐在床榻上,青年精致明媚的眉目一时褪去了骄傲的精明色,显得有些傻愣。古越看着,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你干什么——喂!”
满眼错愕地被男人压倒在床榻,封择高扬着下巴,双颊红润着正要再说些什么。却不想话到嘴边,古越便捏住了他的下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侧,引得他浑身一震颤栗与惧怕。
“古越!”封择发现自己今日喊得最多的便是男人的名。
“恩?”男人用鼻音发出声疑问。
似是有一声叹息,古越的黑沉的眸子此时闪着莫名的光色,看向他专注的目光惹得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下满是悸动。
不甘示弱,封择色厉内荏:“你放肆!你快从我身上——唔!”
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轻盈地落在唇上,配合着男人鼻息间浅淡苦涩的中药味道,慢慢辗转又以不容拒绝的气势霸道地探进深腹脏地,撬开牙关,勾起舌尖,细密地轻舔过唇齿相接的每一处。
骤然便失了力气,唇边不受控制地轻喘一声,全身涌起的是难以抑制的陌生感觉。封择眯着眼,青涩的身体敏感至极地颤抖着,像是随时濒临着崩溃的边缘,后腰不由自主地向上弓起,努力靠近着身上男人火热的身躯。
燥热而又难耐。
“古越……阿越……”失神中,封择眼中映着男人略显凌厉的面容,那一双深邃眸光的深处分明是他最熟悉的霸道与温柔。
“我在。”古越低声回应着,伸手抚过他染上红晕的眼尾,眼底满是温柔。
“帮……帮我。”气息加重,封择的手不知何时勾上了男人的脖颈,亲密姿态地依靠在一起,他的眼底投射出一道浓浓的眷念与怀恋,温柔的眼色里仿佛埋着星光熠熠。
古越神色一怔,深邃的眸子黯沉了一瞬,一如星火熄灭。
“你在透过我,看着谁?”
腰间扣着一双大手,迷蒙中封择似乎听到男人低声问了一句,可还不等他回神的下一秒,愈加澎湃汹涌的热吻便如一阵涛浪席卷过全身,难以言喻的快乐感觉弥散在心头。
“我是你的。”他听到男人附在他的耳侧说。
于是,遮盖在身上的薄被被骤然掀开,男人炽热的气息消散在唇齿间,但身下昂扬着的那处却瞬间被一团温热包围,或浅或深,超乎想象的极致快感瞬间涌遍全身。
手下紧紧抓着薄被,脚趾羞耻地蜷缩在一起,就连大腿内侧的肌肉都不停地痉挛起来。一如一条即将脱水的鱼,弹动着身躯,只愿将自己送入那温暖的深处,最深处……
急促地喘息一声,腿根颤动了两下,封择纤长的睫毛震颤着,眼角又氤氲起了浓密的水雾,紧紧闭起地眼睛四周泛起艳丽的红色,神情似是欢愉,又似痛苦。
古越擦过嘴角的痕迹,抬起头来。他看着青年的茫然失神的神色,低低地叹了口气。
将薄被扯过重新替封择盖好,他摸过疲累到已经昏睡过去,青年眼下艳色的痣。
“我是你的。”他低喃。
所以,你也是我的,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刻开始。
不论你心里想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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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湘枫小筑。
沈念远随在管事身后,他的身边是脸色苍白的沈老爹。
“这,管事大人……您这是要把我们父子带去哪儿?”沈父脸上全然满是担忧与惊慌,“一切罪责全是在我,可我儿绝对没有做那等偷盗之事啊!”
管事闻言,眉头皱起。因为沈父打伤的小厮与他颇有些亲戚关系,所以他现今并不想跟沈父说话。
“管事,我记得这条路不是去府上后院的?”一直抿着嘴唇不出声的沈念远突然停住了脚步,神色间有莫名复杂,“是他的吩咐?”
“他是谁?”沈父愣了一下。
管事也停了下来,冷哼一声,“自然是公子吩咐。”
“他……这是什么意思?”
恍惚了一瞬,三天的柴房禁闭让沈念远以为那人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也早已做好了被赶出封府的准备。
可现在,那人又是个什么意思?是要依三日之前的目的,将他也收到后院去吗?
“还请沈公子快随小的走一趟吧,一去便知。”管事看出了沈念远的失神,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弯起了一个公式化的笑容道,“沈公子,快请吧?”
因着沈念远是个双儿,管事思虑再三还是将人安排进了其他三位双儿公子住的湘枫小筑里。
下人已经打扫好了新的卧房供沈家父子住下,由于沈念远身份特殊,不算正式的后院之人,于是小厮丫鬟也就没有了。
站在屋里,管事对着沈家父子咳嗽了一声,见两人看过了屋里的大致环境,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三日前的偷盗案,我家公子也已经查明了真相,那赵三是为栽赃嫁祸的不耻之人,如今已经被赶出了封府去。沈公子作为其中无辜之人,却被委屈关了三日柴房,所以这里有五十两白银……”
沈念远看着管事,嘴唇紧抿。
“不过这白银五十却也不是白得的。沈公子,我家公子给您两个选择,您且听好——”将装着银两的钱袋放在桌子上,管事笑的和蔼,“一是您现在便可拿走这五十两补偿,只不过您双儿身份特殊,封府便是留不得您了。二是您可以继续留在府里,只不过下人间您决计是不能住了,所以现在这所屋子便会是您日后在府上的住所……”
“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蒙在鼓里莫名其妙的沈父看看管事又看看自己沉默不语的儿子。
“爹……”干涩的嗓子喊出一声,沈念远的眸光投向管事。
管事回以礼节性地一笑,只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
所以,去还是留呐?沈公子,您可千万得想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