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个人陆续来到了风的小区楼下。
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精壮中略显胖,架着一幅厚底黑框眼镜,镜框上一对八字眉很打眼,穿着卡通T恤牛仔裤人字拖的男子,站在小区门口垃圾桶旁抽烟。好像在等人。
看得出他心情很糟糕,垃圾桶上的烟头不少,上方还冒着几缕袅袅未熄灭的余烟。看见席昉三人的时候,男子在他们身上打量了起来,好像认识他们一样。接着,他把手中抽了一半的烟在垃圾桶上摁灭。
男子说话的语速比较慢,声音中气很足:“你们是帮我来找人的吗?”
席昉走上前去,说道:“你是烟影对吧?”
烟影点了点头。
席昉给烟影介绍了三人。
亦信今天几乎没说什么话,介绍到他的时候也是点了点头,不说一句话。然后默默的跟在席昉和郝一墨的身边一言不发。跟昨天活跃的他似乎有点不同。可能因为烟影是陌生人的缘故吧。
“谢谢你们能来这里,谁是跟我联络的黑暗之子?”烟影问道。
见亦信没有要回应烟影的意思,席昉只好拿过说话权,指了指亦信,说道:“他叫亦信,就是黑暗之子。我叫席昉,其实也在玩《霸者天下》。我曾经私聊过你,游戏名叫做‘席卷天下’。不过你应该没什么印象。”
烟影点了点头。
他又指了指郝一墨。郝一墨今天穿了一袭蓝白条纹的及膝衬衫裙,腰间有系带,在腰间绑了个蝴蝶结。黑直发柔柔的垂在两边肩膀旁边,显得肤白貌美。
“这是我的伙伴郝一墨,她会帮助我们进行待会的仪式。”席昉含蓄的说道。身边行人来来往往,有些人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几人,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在看郝一墨。不奇怪,美女一向比较吸睛。席昉控制着自己的声量,那些禁忌的话题最好不要说出来,省得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烟影看了看郝一墨,虽然现在心情有点郁闷。但是作为宅男,看到大美女,还是开心了一点的。
听到席昉说郝一墨会帮忙进行招魂仪式,他不禁对她另眼相看。原以为,郝一墨跟众多的美女一样,只懂穿衣打扮逛街,没想到郝一墨还会这种事情。希望他们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骗子吧。
不过烟影是个喜怒不溢于表的人,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惊讶和怀疑表现出来。
“谢谢你们能来。我们先上去风的房子再说吧。”烟影明显有点睡眠不足,镜框底下,不大的单眼皮眼睛下有一圈明显的黑眼圈。他转身带路走进了楼道里面。
四人依次进了电梯,上到了四楼。来到风的房子前面。烟影打开了房门,带他们进入房间。
房子干干净净的,摆设也很简单,明显是有人打扫收拾过的。
他们围着茶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烟影说道:“介意我抽一根烟吗?”
众人表示不介意,郝一墨也摇了摇头。她父亲也是个烟鬼,对烟味已经习惯了。
烟影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在袅袅的烟雾中开始说话了。他说话的时候很多时候眼睛不看人,显得有点傲慢。
“关于风的事情,我相信你们很清楚了。”
席昉应道:“没错。”
烟影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看了一眼席昉道:“那我就不多说了,我们要怎么进行招魂仪式?”
“首先,要找到风的贴身物品,你比较了解他,他最经常用的物品是什么?可能你要帮忙找找。”
烟影点了点头。
“行,我去他房间看看。”
郝一墨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最好有他的头发。”
烟影愣了一下,为难的说道:“前两天钟点工来打扫过,估计很难找。我先找看看。”
他把烟屁股往烟灰缸里一摁,转身走进了风的房间。
席昉和郝一墨对看了一眼,都觉得烟影性格有点古怪。他的古怪跟亦信又不一样,亦信是大多数时候内向寡言。而烟影则是傲慢,说话言简意赅,反应有点比常人慢一两秒。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成为游戏里的第二名。
当席昉和郝一墨正在纳闷烟影的古怪性格的时候,烟影手里拿着一个电脑键盘和一个鼠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房间里很干净,没找到头发。键盘鼠标可以吗?”
席昉问道:“床单枕头上都没有吗?”
烟影摇了摇头:“被拿去换洗了。”
郝一墨说道:“最好还是找到头发吧,因为头发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通过他身体的一部分就可以知道他的灵魂所在。如果是物品的话,招魂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烟影想了想:“可是,钟点工打扫过了啊,上哪里找头发。”
席昉耸了耸眉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帮忙去找,可能会比你一个人快点。”
烟影点了点头:“可以啊,你们随便找。”
席昉和郝一墨起身来去帮忙,亦信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烟影也坐在了椅子上点了另一根烟。这两个古怪的人,就那么一言不发的坐着,满诡异的。
席昉对郝一墨说道:“你去找阳台和另外一间房,我去找找厕所。”
“嗯。”
席昉走进了厕所,打开卫浴灯,灯光有点昏黄,但是还是能看清里面的东西。厕所有个马桶和淋浴间。还有个简易的洗手台。洗手台上方连一面大镜子都没有。
席昉首先检查了洗手台,因为人通常都会在洗手台前梳头发。但是任凭他超凡的视力再找了个遍,都没看到头发。
“这钟点工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要不,这个叫风的家伙就是个光头。不然怎么一根头发都没有。”席昉一边找,一边嘟哝道。
席昉往洗浴间那边找去,地板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终于,他在墙上找到了一根头发。但是凑近一看,棕褐色的明显染过,而且很长。
“见鬼了,这是清洁工的。”席昉扔掉了头发,继续找。
找了许久,有点烦。席昉站了起来,盯着地板上一个金属的圆形东西发呆。他突然灵机一动,跑了过去。弯下腰,抠起了那块圆形的金属块,应该称之为地漏,出现了一个脏脏的小洞。
小洞里有个网,网的上面沾满了头发,一团团的,黏黏稠稠的,散发着异味,有点恶心。
席昉皱了下鼻子,找了厕所里的纸巾,抽了十几二十张纸巾出来。然后捏起了一团头发往外走去。
走到大厅的时候,郝一墨已经坐在椅子上了。看表情,好像没有什么收获。另外两个人仍然一言不发,真是佩服他们了,这么久都不说话,不会口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