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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橄榄枝抛得让人实在太过于意外,以至于韩泯半天都没说上话来。
张忘归很体贴道:“我们万法宗虽然不如昆仑派底蕴深厚,但实力也是不差的。韩道友可以考虑考虑。”
说着,张忘归看着身后的弟子们,其中两三个没有修为的都已经是满头汗,此时正是夏季,又是日头当照,走了这么久的路吃不消是正常。便让大家喝点水,原地休息。
韩泯回过神来了,看着欲言又止的孙婉思,安抚的笑了笑,又认真想了想,对张忘归说道:“张道友,不瞒你说,我虽然是散修,但也不是无人指导的。”
“哦?”张忘归闻言也不是十分惊讶,要知道修行一事若无人指导是无法入道的,就算自己误打误撞的入道了,也不可能运气这么逆天,直奔筑基,所以他问道:“不知韩道友是经哪位前辈指导?为何不将你纳入门墙?”
这也是张忘归百思不得其解的,按理说不过一年的功夫就能筑基,这种人才,放在修行界哪个大宗门都不会放过,就是哭着喊着也要将其收为弟子啊。
韩泯有点不好意思,“没别人,就是我弟妹。”
张忘归可没有预料到是这个答案,弟妹?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大能?他心中的疑惑解开,但谜团却越来越多了。
“敢问韩道友的弟妹可是出自合欢宗?”张忘归的脸色有些古怪,能够教出筑基期的修士,修为至少也是在金丹期,而要能达到金丹期,至少也有百岁的寿数,这还是资质、悟性都十分出众的情况下才有的。
放眼修真界,目前达到金丹期的十个手指头都数的出来,但这些人无不是闭关,要么就是大限将至,出来主持门派大局,以期在余下的岁月之中调教出一个能够担当门派重任的弟子。
张忘归所知道的这昆仑派掌门薛正就是一个例子,只不过薛正服用了延寿丹平添三百寿数的事情他还不清楚。
修士对年纪的概念虽然有些模糊,但还不至于完全混淆。
在张忘归的心中,韩泯现在不过二十九,他弟弟至少也是二十七岁,二十七岁的小伙子找一个至少上百岁的媳妇,这已经不能用老牛吃嫩草来形容了。
所以说修士也不是完全和凡俗界脱轨,有些观念还是存在的。若是一个百多岁的男修找个十七八的姑娘,也许大家还能笑称:“一树梨花压海棠。”但若双方性别调换,便是修士的三观也不大能接受的了。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合欢宗那群娘们,也找不出别人了。是以张忘归才有此一问,同时心中决定,若是真和合欢宗扯上了关系,他就是再惜才也不能招惹韩泯,合欢宗的进阶速度确实很快,但弊端也很大。
这么一想,张忘归突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谁知道韩泯一个劲的摇头:“我弟妹怎么可能出身合欢宗?她所授都是正统道法。”
合欢宗这个名字韩泯自然听过,老丈人和丈母娘不久接受了合欢宗的传承吗?自家爹妈所修炼的合欢宗功法还是云兮修改过后的。
张忘归小松了一口气,但心中还是不确定,想要再问,韩泯却不肯多说了,只说等明日修行界大会便知分晓。
张忘归也不是追根问底的人,只不过话赶话就聊到这里了。把心思压下,看了看日头,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吩咐众人继续赶路。
只不过这次赶路不似刚才那般辛苦了,张忘归给每人发了一张神行符,只要将符纸帖在脚底,走路迅捷如风,还不费什么力气。
之所以现在才发,也是之前那一个小时为了磨练自己门中的弟子。
张忘归做事周到,给自己门下弟子发了之后,也不忘给韩泯一行人每人一张。
韩泯连连道谢。他没用过这种符箓,好奇的紧,试了一试,果然十分有意思。
有了神行符,一行人不过二十来分钟就赶到了玉成峰。
这里昆仑派弟子已经略有布置了,在空旷的广场上支了许多的小篷子,篷子下面阴凉多了,只要人在篷子底下就不会被阳光炙烤。
见这一大群人来,立刻便有昆仑弟子迎了上来。
张忘归之前看起来很老练,但其实也是第一次操办这种事情,上一次修行界大会他还没出生呢,不过是听着师父讲述,自己在侧面打听,总结一下。
和昆仑弟子说明来意,那弟子便笑指着乌压压的篷子说道:“你们来的最早,随意挑选一间中意的篷子,再来找我登记一下。”
张忘归方才来时已经看好了,此刻站在高处,又看了一眼,张口便报了一个位置,那个小道士伸头看了一眼后,点点头:“前辈好眼光。”随即掏出一本册子,记录了下来,末了又给了张忘归一柄小旗,小旗上写的正是那个乌蓬的位置,旗子是特殊材质做的,上面隐隐有阵法流动。
小道士解释道:“将此棋插入乌蓬上方的插口,便可以启动阵法。”
这是一种保护阵法,既可以防止有人抢占摊位,又可以在无人守摊的时候关闭阵法,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偷走摊位上的东西。
张忘归接过小旗,道一声:“辛苦了!”
其实保护性阵法每家都有,不一定要用到昆仑派的,但昆仑派还会做如此安排,也是足够用心了。
将这些细节暗暗记在心中,张忘归想的是,若是有朝一日万法宗也举办这样的大会,自己好歹算是积累了些经验。
走到自家的摊位上,将小旗按照说明插入插口之中,众人顿时有不一样的感觉,原本乌蓬之下都是连起的,四面通透,但阵法一起,左右两面都刷的一下多了一层好似毛玻璃一般的屏障,很厚实,但并不遮光。而且原本乌蓬之下只是比外面阴凉一些,但阵法启动之后就好似开了空调一般,温度顿时下降了两三度。
张忘归心中再感慨,昆仑派果然是底蕴深厚的大派,这点小细节刚刚那接待的弟子并没有提起,但用上时却让人倍感舒心。
摊位已经准备好了,下面便是该上货了。
张忘归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袋子,那袋子看起来是布做的,上面还绣着花样,很是精巧,如同古代的荷包,看起来瘪瘪的。只不过张忘归捏着那袋子,打开绳结紧接着捏着袋子底部,覆手一倾,哗啦啦一堆东西顿时从那小袋子里倒了出来。好似多拉A梦的百宝袋一般,东西无穷无尽。
东西倒了有一桌,张忘归捏起袋口,转而去了另一面的桌子,继续倾倒,等南北两面的桌子都满了,张忘归才将袋口系好,重新塞回怀中,末了一声令下,跟着来的万法宗弟子都开始忙碌起来,将那一桌的东西开始分门别类的放好。
因是上货,韩衍等人并不凑近,只在一旁看着,虽然众人都对自己的人品有信心,但和万法宗弟子毕竟是初识,言浅交浅,万一人家真丢了什么东西,可真是浑身张嘴都说不清。
万法宗的弟子也是训练有素,人手也不少,不一会儿货品都整齐的码放好了。
这时韩衍等人才围上去看。
这摊位上东西确实不少,琳琅满目的,有符箓有阵盘,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法器,韩泯之所以认得这是法器也是因为以他的修为能够感觉到其上所蕴含的淡淡灵气。
众人都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看的很认真,也很有兴趣。
张忘归见韩泯几人兴趣都很浓厚,便介绍道:“这些都是我们门中的弟子闲暇时自己炼制的东西,遇上此次盛会,门中的师兄弟们就托我一起带了来,或卖或换一些合用的物件。”
韩泯本来还以为是张忘归自己一个人炼制的,心里佩服的紧,听他如此解释,心中了然。
目光一转,看到孙婉思拿着一支精致发簪在看,心底一顿,突然想起来自打和孙婉思结了婚,好像就没送过媳妇什么礼物。
想到这里,韩泯便问道:“张道友,敢问这支发簪如何卖的?”
张忘归之前就看见韩泯和拿着那发簪的女修关系暧昧,如今见韩泯问那女修手中的发簪,便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道友好眼光,这支发簪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期内却刻有一个防护阵法,可以抵御筑基期及以下修为修士的三次攻击。”随即又道:“如今修行界如此安稳,想来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还是我师妹在研究阵法时随手炼制玩的。既然道友喜欢,赠与道友好了。”
韩泯摇摇头:“这怎么行,我是见我媳妇喜欢打算送她的,必须掏钱买。张道友好意我心领了,还是开个价吧。”
“媳妇?”张忘归对这个词还有些陌生,怔了一怔才想起这是凡俗界对道侣的称呼。
“是啊!”韩泯点头,“我两结婚都有半年了。”
张忘归了然了,他之前还以为那位女修是和韩泯关系暧昧的红颜知己,却不知道这两人已经是夫妻了。其实也不怪他,因为以他毒辣的眼力自然可分辨出眼前的女子还是处子之身,自然不会将其往已婚方面想去。
正统道修在未筑基前是不可双修的,筑基之前就泄了元阴、元阳即便天分再高,在修行一途上也不会走太远。
不过如今,修行界筑基修士本就不多,还是筑基男修的比例远远大过女修。
而筑基男修一旦双修,道侣多半是还未到筑基期的女修。但却不是所有人都有耐性等着道侣筑基再行双修的。
而男修双修,绝大多数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两情相悦,而是为了延续后代。
修行界日渐凋零,弟子也一年比一年少,即便是年年大开山门收徒,上门的也是寥寥无几。宗门最重要的是实力,但也要先有人,才能谈得上有实力。
收不上弟子,就算前辈再牛逼,也有故去的一日,弟子接不上,宗门只会日渐衰落。
而与其从凡俗界找资质、灵根皆上佳,又适合修炼的弟子无异于大海捞针,最稳妥的捷径还是修士之间相结合,则会有很大的几率生出适合修炼的孩子。
这也算是修行界的潜规则了,但依旧有女修前仆后继想要找筑基男修双修。原因无它,就算自己没了前途,孩子总是有前途的。
如今韩泯已是筑基期,这位女修的修为一眼便可以看到是炼气六层,只是没想到,这位韩道友这么有定力,结婚都快半年了,还能忍住不和妻子双修,若不是爱极了,盼着对方能和自己一般有前途,决计不会如此行事。
韩泯这短短一句话,却好似让张忘归吃了一颗定心丸,确定他和合欢宗没有什么关系,张忘归了解合欢宗,合欢宗的功法向来是双修为主,只有双修才能提高他们的修为,才不会如同韩泯这般,到嘴的肥肉都能忍住不吃。
想到这里,张忘归的笑容就热切多了:“既然韩老弟如此说,那为兄也就不多话了。这里的交易多以灵石为主,这根发簪开价二十灵石,不过,若是韩老弟身上暂时没有……”他本想说如果没有暂时赊一赊也是无妨的,却不料看见韩衍从口袋里随意的摸出一只钱包,然后变戏法似的从钱包里掏出二十颗闪闪发光的灵石。
张忘归看着那些灵石,很想给韩泯跪了,叫一句: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韩泯掏出的确实是灵石不错,但不是一般的灵石,而是如假包换的上品灵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