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后的南甘村,跟两年前似乎也没有太大差别。
南流河依旧静静流淌。
依旧还是那些茅草房,陈家糖坊依旧还在战战兢兢地支撑。
唯一不同的是,走在路上的南甘村男男女女,精神十足,脸上都挂着笑。
这是一种能看见希望的笑。
陈家院落之中。
满意过得十分安然,这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胡家龟缩在一个地方,没能掀起什么风浪,甚至有些避人。
而那嫁到朱家的红花,倒是更加倒霉了,当上了管事娘子的红花,此时在外头,干活的人且不说没有人听她的,反而因为她的跋扈,正是人们离开的借口,因这挤兑走了人,还不知道被朱家糖坊如何处理,这在家里,又有婆婆磋磨。
即便如此,却也是不敢回来的。
满意瞧了一眼这个大厅,正是原来各家少东过来的时候,用来议事的。
如今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各种规格的水缸。
仔细看,还有成框的鸭蛋,黄土,跟……硫磺。
自唐颂跟她交底之后,满意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急不来,更不可能一蹴而就,早两年管理十分混乱,是以能够过得去就是了,要发展也要一步步来。
即便真的一下出了白糖,其余的跟不上,倒是白瞎了。
两年时间一晃而过,满意这两年倒是过得充实得很。
每日晨起锻炼之后,就过这边来,制糖。
以便日后发展。
每隔两日,去甘蔗地瞧瞧。
然后隔日去石坝村瞧一次爷爷,回家做顿饭,研究各色吃的。
只现在已经有三五日没有去了,实则是……满爷爷这几次都催着成亲!唐颂那厮,答应得那叫一个顺溜,但自己……
满意不知道如何应对,索性当一回鸵鸟。
关上门,就要往荷塘那边去,而今天气热了,那边也修缮好,瞧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哪知道没走两步,就差点撞上一个人。
脸上还涂着黑漆漆东西的春草,大叫道:“姑娘,脑残又来了!”
满意噗地就被自己的口水呛道,缓了缓,一本正经地说道:“春草!让你敷着东西的时候不能开口,脸还要不要了!”
春草就缩缩脖子,这两年,满意腾出手来,就用晾干的药材磨成粉,搅上蛋清敷脸上,虽然春草脸上的疤痕还没有完全好,肤色却已经跟平日差不多,只上头还有一些疙瘩,到底没有以往吓人。即便不用东西遮着,也是可以的。
春草如今也才十一岁,要坚持下去,等要议亲的时候,也就无伤大雅了。
“姑娘,脑残到底是啥意思啊,为什么宁姑娘是脑残?”
满意随意说道:“恩,就是也直接果敢很有勇气的意思。”
春草恍然大悟,“姑娘,那我觉得你也挺脑残的。”
“噗——”报应来得如此快。
满意哼一声,“这话现在只能形容宁姑娘,就是脑子被豆腐取代了,这才是脑残,我们去看看。”
春草倒是闹不明白了。
只还没有出院子,就听得宁青桐在那叫唤,“五姑娘,你出来!躲在里头算什么——”
她话音还没有落,就见满意一脸笑意地站在她跟前。
“五姑娘,你总算是敢出来了!”
满意有些无语,这宁青桐真是脑子坑太大啊!“宁姑娘,你这见天日地就堵到别人家门口,可真是闲啊!”
宁青桐瞧着满意,一脸的不耐烦,却忍着说道:“五姑娘,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朱姐姐都过不下去了,难不成的你就不能放她一马吗?年纪小小的,怎么就做这样赶尽杀绝的事情!”
说完,见满意老神在在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更是焦急。
满意抬腿就走。
“喂——”
“你朱姐姐这次也来了吧?我去看看她。”
这一****的,还有完没完了。
宁青桐这才破涕为笑,“我就说嘛,你们要是早点见面,误会也能解开,这一起好好做买卖不好吗?我爹都说了,人不能太过狠决。”
满意也不理她,自顾走出了院子。
外头果然是有马车。
马车一旁,朱彩屏笔直站着,弱柳扶风一般,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些心疼。
满意过去,见她眼圈发红,脸色憔悴。
便开口说道:“朱姑娘,我来看看你。”
朱彩屏凄楚一笑,脸色有些激动,“多谢你能出来见我,只我现在这幅模样,也实在是……”
还没有等她说完,满意就冷哼一声,“我看着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说完,竟就要走。
身后的宁青桐跟春草,目瞪口呆!
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宁青桐反应过来,“五姑娘!亏得我看错了你,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满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没有看错我,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还是不要操心别人了。”
然后对着朱彩屏,“你以为每个人都跟这宁姑娘一样傻乎乎的?你掉两滴鳄鱼泪,就能够为你奔波?你还真的就错了。你要知道,只有你欠陈家的,陈家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比起当年你们朱家做的事情,我们陈家可是没有对你出手的,要当真的是我挑唆五爷,你以为现在朱家糖坊还有?”
朱彩屏这个时候,眼泪簌簌往下落,“五姑娘,您……您……”
“说了眼泪对我没用,你以后不要来了,我们什么都不会做,还有,你要真的是想悔过,请你告诉我们你错在哪?你诚心悔改什么的,我们也不稀罕。”
宁青桐自然是听不过的。
满意趁着她不注意,一把扯过她,另一只手扯过朱彩屏的袖子。
一股气息扑面而来,宁青桐呆住了。
满意见宁青桐的反应,这才放下手,“最傻就是你!你真是没救了,你瞧,她要是真的有什么,难不成的你跟陈家又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上门?你最近也没少说你朱姐姐多好,陈家如何狠心吧?可是有人理你?这哭谁不会,你沾了她的袖子,你不也哭了!”
宁青桐有心想要反驳,竟是找不到话说了,她眼圈也发红,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就是这个时候,朱彩屏居然还能哭着说道:“我们朱家是过得不好,也用不着五姑娘如此羞辱,谁不知道五姑娘通医理,刚才哪里是我的袖子,这是五姑娘的手……”
“难不成的,我心里有一个人,就不能默默地等着吗?我也没有要跟五姑娘争的意思,就这般容不得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