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山河正待出手,乔峰大喝一声:“罢了!都停手吧!”
很明显,丐帮三老根本就不是苏星河的对手,如此再打下去除了丢人没有任何作用。
苏星河冷笑一声,退后一步,不再说话。
“丐帮行事鲁莽,对慕容公子不敬,慕容公子并非杀害马副帮主之人,从今往后,谁若再敢鲁莽行事,背后中伤,帮规处置!”
乔峰一锤定音,将此事轻轻揭过。
全冠清脸色苍白,就像一个失去了所有筹码的赌徒。
乔峰道:“陈、奚、宋三位长老受他人蛊惑,意图煽动叛乱。所幸并未酿成大错,暂时不论,等寻到执法长老之时,再遵照帮规处置!全冠清挑拨是非,以下犯上。着令开革身份,逐出本帮!”
全冠清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全冠清,你已经不是丐帮弟子了,解下布袋,自行离去吧!”
全冠清面容扭曲,脸上写满了不甘,他缓缓地跪了下去,将身上的布袋一个一个解下来,当解到第五个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响起,马上的骑士大声疾呼:“且住!老夫这厢有话要说!”
众人抬眼望去,三匹骏马驮着三个衣衫褴褛的丐者,居中一人须发如银,脸上皱纹密布,显然年岁已高。而身旁两人则是武人打扮,劲装结束,年纪看上去约五十岁上下。
这三人一到来,在场的丐帮弟子纷纷起身行礼。
慕容复冷眼看着面前几人,又看了看一旁的段正淳:康敏这个疯女人的道友,这下算是聚齐了。
来人正是丐帮的执法长老白世镜、传功长老吕章以及赋闲在家的徐长老。
这三人在丐帮地位崇高,尤在四老之上。尤其是徐长老,其人现年已经八十七岁,乃是丐帮前任汪帮主的师叔,在丐帮之中的辈分极其之高。
不过徐长老多年赋闲在家,早就不过问丐帮事务,除了逢年过节,丐帮弟子会给他问安之外,很多低袋弟子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
今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骑在马上,一路飞驰而来。
要知道丐帮弟子与一般江湖豪客不同,除非有重大紧急军情,否则绝不会骑马,以示不忘本。今天三老齐出,还是一路纵马飞驰而来,事情绝对不简单。
徐长老下了马,乔峰上前打招呼,徐长老只是微微一点头,并不还礼,态度甚为倨傲。
“各位朋友、丐帮的兄弟,且在此等一等,我帮马副帮主的遗孀康氏马上便到,对于我帮马副帮主之死,她有重要情况要告知大家。此事关系到我丐帮基业,中原武林的安危,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在此做个见证!”
徐长老自顾自地说道。
来了,这场大戏终究还是要上演了!
慕容复退到一边,看了看乔峰,又看了看众人,心情略微复杂。
说话间,又是几匹快马飞驰而来,打头的是几名劲装结束的骑士。年纪最大的约莫三十来岁,最小的年方弱冠,相貌颇有几分相似之处。而几骑之后,则有一人徐徐而行,护着一乘轿子,又有几个从人抬着轿子,环视左右。
来到杏子林,那几骑上的人一起勒住马头,身形一翻,整装下马,动作整齐划一,高超的骑术令不少人忍不住轻声赞叹。
来人正是雄踞泰山的铁面判官以及他的五个儿子。
这单正本身武功便已甚高,又极有正义心,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不平之事,只要给他知道了,他一定要管到底,因此得了个铁面判官的名号。
不仅如此,其人还广收门徒,门下弟子达到二百多人,各个武艺高强,在山东一带声势极盛。
这几人露面,丐帮众人免不了一番吹捧,寒暄,内容无非是些什么“单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之类的车轱辘话。
慕容复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尽量离这些人远一点。
他可还记得那个拦江劫道的水匪,叫什么向望海,便自称是铁面判官单正门下弟子。
这个铁面啊,他这锈有点多。
然而慕容复懒得搭理他,单正却注意到了一旁兴致缺缺的慕容复,主动上前打招呼道:“这位公子,未曾请教名号?”
慕容复淡淡一笑,还礼道:“在下姑苏慕容复。”
单正哈哈一笑:“原来是慕容公子,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青年俊才,青年俊才!”
逍遥派众人一听,脸上都闪过一丝不快之色:这单正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听这架势,当自己是长辈在指点后辈呢!
紧接着又是几匹快马赶到,各路人马纷纷登场,什么赵钱孙、谭公谭婆之流纷纷现身。当智光和尚露面的时候,众人纷纷上前打招呼,问候。
一时间平日里武林中难得一见的高手都聚在了这小小的杏子林。
单正见人来得差不多了,走到小轿面前道:“单正一路护送马夫人至此,还请马夫人现身一叙!”
轿子内,一个妇人的声音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接着一只白皙的手掌慢慢地掀开轿帘,一个纤细,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妇人一袭白衣,脸上尤然可见泪痕,真有几分梨带雨之色,令人一见便升起几分怜惜之意。
这样的一个女子,想来不会有人将其往荡妇二字上面联想吧?
有道是冰清玉洁马夫人,平平无奇古天乐。
慕容复瞟了一眼一旁的段正淳,只见段正淳在马夫人露面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随即又很快被他掩饰下去。
马夫人轻移莲步,来到众人身前,盈盈下拜:“马氏未亡人,见过各位英雄!”
在场众人纷纷还礼,都对马夫人报以问候与同情。
单正说道:“此事我本不知。然则本月初三,贵帮徐长老持信来找在下商议此事。单正只觉此事事关重大,于是便会同丐帮众高朋邀请天下英雄,做个见证。”
慕容复懒得再看下去了,他怕待会儿忍不住吐出来,便对苏星河传音入密:“苏师兄,你在此看看这出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戏。我带师伯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