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挨了打,我还以为那小贱人就这样叫人给带走了,我这打也打不过,又吃了苦头,心里都生了怯意。却没想到,有个贵人给了我个卖身契,那上头恰恰是宁雨那贱人按的指印,他告诉我,我拿着这个,那小贱人的家中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是不敢跟我叫板的,到时候,自然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我开始还半信半疑的,没想到这次拿着那什么卖身契一去,那家果然就让我把小贱人给领回来了!就是那村长也是不敢拦着我们的!”高猛得意洋洋地道,“那贵人还说,低于千两的赎身钱都不能应的。这小贱人别看着外头卖不了什么钱,别人不稀罕她,可她娘家可都稀罕着呢!所以,我这次要了一万两!”
“一,一万两?”吴寡妇的眼睛都亮了,暗暗地算着这得多少银子,“这恐怕是咱们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吧!”
“可不是,到时候咱们可都是富户了,以后这日子可不知道多好过呢!”高猛抬了抬下巴。
不过,吴寡妇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可这一万两……未免太多了吧!他家肯出这钱吗?”
这钱,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
“别到时候咱们要狠了,她们不肯给,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吴寡妇着急道:“倒不如要个百千两的就够了,这贵了,她们也不是傻子啊……”
“别怕。贵人说了,她们肯定不会放着这小贱人不管的。她们一时拿不住一万两没关系,她们可以给咱们打个欠条,慢慢儿还,她们还不完,到时候子子孙孙继续还就是了。我肯定不会告诉她们,到时候还要给利息的,怕是她们这子子孙孙都给咱们的子子孙孙当一辈子的奴才。”高猛眼底掠过喜色,打着如意算盘道。
“这也是贵人说的?”吴寡妇吃惊道。
她还真没想到这样的主意!
“是啊,那贵人聪明着呢,居然给咱们出了这样的主意,咱们以后一辈子都不愁了!”高猛欢喜道。
吴寡妇琢磨着这可不就是个好法子吗?心里一喜,面上却还担忧道:“可她们真的会答应吗?”
“只要她们还想赎了这贱人回去,就势必会答应的!媳妇儿,你就安心吧!”高猛安慰道。
而这时,门外却传来轰然的声音,两人侧目望去,便见宁雨手里端着的水盆赫然跌倒在了地上,水弄湿了她整个身,她却丝毫都没有感觉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两人。
“你们,你们居然想出这样的毒计?往日里,我什么都依着你们,但是,我绝不准许你们害我家人……”宁雨脸色惨白,喃喃地说着,扭头就往外头冲去。
高猛和吴寡妇两人俱是一惊,“快抓住了她!别让她跑了!”
要是让她去通风报信了,他们还玩什么?
高猛身上有伤,爬得艰难,吴寡妇忙奔了过去,就要去抓宁雨。
宁雨却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和力气,猛地踢开了木盆,快步就往外跑。
吴寡妇估计腹中的孩子,一时竟还赶不上她的速度。
眼见着她就冲上外头的小路,就要跑走了,却没想到迎面居然撞见了村中的人,她止不住步,生生给撞得跌了个跟头。
吴寡妇眼睛一亮,忙喊道:“快,快拦住了她……”
原本宁雨还以为自己能够逃出去,却没想到,最后竟还是叫村人帮着抓了回来。
等她被送回高家,高猛爬起来,忍着疼痛就给了她几脚,直把她踹得吐了口心口热血出来,疼得她直打滚才罢休。
高猛勉强忍着怒气,跟村人道了谢,把人送走了,这才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宁雨,“你个小贱人,居然还想着跑,怎么想给你娘家报信啊?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宁雨摇头痛哭:“求求你,别,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害我家……我娘她们都过得不容易啊……”她踉跄着爬起来,想去抱住高猛的腿,“相公,无论怎么说,咱们都是做了那么多年夫妻的,你能不能看着咱们往日里的情分上……”
闻言,吴寡妇就不乐意了,她抬脚就把宁雨给踢开,“得,还情分呢?都这地步了,你还想着卖骚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个儿,黄脸婆一个,又是生不出蛋,你说你占这个茅坑不拉屎有个什么用?再怎么说,当年阿猛也是废了不少钱财,才把你买回来的,这天下哪儿有白做的买卖?如今,你自然是要还回来的。”
“你道你娘家不容易,你以为阿猛撑起这个家容易吗?你看看他这满身的伤,你娘家就该赔偿他这个药钱!再说了,你让阿猛跟你讲情分,当初阿猛被打的时候,你怎么不讲情分啊?做人可不别只顾着自己,这样蛇蝎心肠,小心遭了雷劈!”
高猛一听吴寡妇向着自己的话,顿时心里就舒服得很,越发就看宁雨不顺眼了。想想自己挨打的时候,她可不就是在旁边缩头缩脑的看热闹,心里就觉得寒凉!
“哼,可不是!”高猛恶狠狠地瞪着宁雨。“媳妇儿,咱们现在是如何了她?”
吴寡妇想了想,“既然她留着还有用,那咱们就把她给绑起来,丢到后头的猪圈里去!她娘家不是想赎人吗?那就到猪圈里去领。”
“这能行吗?”高猛皱眉。
“贵人不是也说了吗?她娘家肯定舍不得她受苦,要是知道她吃睡都在猪圈里,肯定是焦急心疼的!到时候,咱们才好说其他的,左右不能让她舒坦了。她越是痛苦,她娘家的人就越是心急!”吴寡妇眼底射出恶毒的光芒。
她这不是临时的想词,不过是因着刚才宁雨想跟高猛忆往昔情分的事给刺激到了。想要狠狠地蹉跎下宁雨,让她知道下自己的厉害!
高猛自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却也自然是应下的。
不过,两个臭皮匠倒是误打误撞地用对了计策。
顿时,宁雨连身上的湿衣服和伤都没来得及处理,就被绑了个结结实实,丢到了冰冷肮脏的猪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