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增简直就是胡搅蛮缠,这一言一语都是不大草稿,张嘴就全喷了出来。
“胡说八道!”唐博立顿时也是不能再姑息了,他眉头一皱,扬声道:“什么窝藏凶手,到处情况是如何的,想必你们洪家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了!自己养出个败类儿子,每日里除了寻花问柳,贪花好色,还会什么?”
“还有你,洪诗,”唐博立指了指躲在洪增身侧的洪诗,冷道:“我唐家素来自问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你自嫁入我唐家后,我们全家都不曾苛责于你!就是你们洪家但凡有个忙,我们唐家也是义不容辞,却没想到,你们洪家竟这般的过河拆桥,恩将仇报!”
“你嫁入我唐家三年,一无所出,我们唐家上下,无人开口说过一句责备。就是晨昏定省,我们都省了你的,只盼着你与我儿和和乐乐,美美满满,更是因家训,连个丫鬟都不曾塞到过你跟前,给你添堵过。我就想问一声,我们唐家如何的苛责了你,如何害了你?”
“若是且问这清净庵这一遭,是我的主意。”唐博立咬牙承认。
唐夫人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要说话,却被他挡了回来。
唐博立眸色寒冽,慢慢道:“此次,我儿阿逸出事,洪诗,你敢拍着胸脯说,与你毫无干系吗?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不敢与我们说,只敢私下跟阿逸闹,逼着他暗夜出行,这才出了事。但凡,你告知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何至于有这一遭罪?”
“就是我娘,你的祖母都被这一打击给急病了,你身为孙媳妇,去清净庵给你祖母,给你丈夫祈福,莫非还有错?是我们欺辱了你,要了你的命?”
“我……”洪诗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嘟囔道:“可是清净庵是什么样的地方,那可是连鸟都不会去瞟两眼的地儿,那里面都是女庵,日子最是清苦,还不让我带个丫鬟,说是祈福,其实不过是想折磨我,让我去受苦受难。说了那么多,其实还不是因为你们恼恨我,觉得是我害了相公,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
“之前你们可说过的,你们其实是想休了我!不过是怕了我的威胁,这才妥协,换了个法子,换了个地儿折腾我!你们唐家说得那么光明磊落,其实骨子里还不是卑劣自私,说那么大义凛然,不过就是为了捂住你们面子下的肮脏龌龊的心思!”
洪诗尖声吼道。
“呵呵。”唐博立简直恨不得回去扇过去的自己两耳刮子,怎么当初会觉得洪诗是蕙质兰心的好姑娘。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
“你说这些也不怕丢了人,惹人笑话?”唐夫人也简直是要被她给气笑了,“说来说去,你便是不愿去清净庵里祈福而已。说什么我们害你,说什么折磨你?你去庙里祈福,你不要吃苦,你当还是在家中,每日里睡到日上三竿,让你抄个佛经,你就让人给你代劳吗?不过是让你早睡早起,每日里祈福,又不是让你磨刀砍柴,你倒是矫情上了!”
“敢情,你洪诗还是个公主啊!就是当年扇悦公主都曾去女庵代发修行过,你莫非还能比公主还要尊贵上两分?”
等说到这的时候,唐夫人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飞快地看了眼东陵湛,见得他面无异色,这次松了口气。
“而今,我们尚且还健在,你才不过嫁入三年,却是连孝道都不愿尽!这若是等到今后,我们这几把老骨头,还不得被你活生生给气死了?”
唐夫人而今,真的是觉得心寒了。
故而,就是这说话上,她都没了开始的淡然,变得尖锐起来。
说起来,洪诗也是没见过唐博立夫妇这般模样,此刻也是觉得心里有些慌,只抓紧了自己爹的衣袖,被堵得讷讷无言了。
洪增皱了皱眉,“清净庵那是人待的地方吗?就是祈福,也不该……”
“不该如何?她洪诗就不该给我唐家祈福是么?”唐夫人冷声道,“是了,你家金贵得赶上了公主,我们家可是供不起这尊大佛的!你们家要是觉得我们欺凌了,成,把人带走啊!我就看看,把这话说出去,是我唐家在理,还是你们洪家在理?是谁欺人太甚了?”
洪增被唐夫人堵得面红耳赤,不过,这也的确是洪诗娇贵过头了,这在家当姑娘,到底和嫁出去不同了!只是,他也不乐意听到这般咄咄逼人的话语,若是唐博立所言,他还能怼回去!可偏生,这话是唐夫人说的!
他身为男人,如何能跟个夫人起冲突?传出去,都是会叫人笑掉大牙了!
“爹爹,我不想去女庵啊!爹爹,救救我啊!”洪诗抓住了洪增的衣袖,哀求道。
洪增原本动摇的心,顿时有坚定了下来,“若是你们唐家看不惯,那带回去便带回去,比起被你们送去女庵里受苦,倒不如我带回家中去!”
洪增不过是打着唐家软弱好欺,到时候让周夫人来走动一二,让唐家伏低做小来接人便是!
以往也不是没闹过这种矛盾,洪诗柔柔弱弱的,往日里也最是听家里人的话了,也最是心疼家里人,在不顺心的时候,她也会以回娘家为目的逼唐家就范!
最后,唐家顾忌面子,还不是每次都由唐逸来接回去了?
所以,洪增也是有恃无恐的。
唐夫人闻言,冷冷地笑了笑,也便没接话。
接回去也好!还以为,这次他们还会低头去接人?爱待在娘家,那就在娘家待到海枯石烂去,仔细是打量着他们唐家以往待她太过温和了,养大了她的气性了!
唐夫人自认自己是个好婆婆,从来不挑儿媳妇的错,就是唐老夫人,也因着唐逸的关系,对她是爱屋及乌的,却哪儿想到,这人哪,就是犯贱,越是对她好,她倒是越以为大家怕了她!都得迁就了她!
而这次,再也不会出现以前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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