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布尔凯索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
这个问题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应该是没有答案的。
至少在布尔凯索成为了布尔凯索之后，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但是鬼知道乌迪西安是不是给他留下了一些什么？
“我虽然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但是我清楚佐敦库勒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可以相信的。”
布尔凯索在心里想着。
之所以是心里想着，那是因为这样的声音会被聪明的佐敦库勒和卡奈直接屏蔽。
这两个家伙不会让迪亚波罗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消息的。
布尔凯索他并没有像是桑娅他们那样对佐敦库勒充满怀疑，
这倒不是因为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
只是布尔凯索那数百年的经验带来的判断而已。
野蛮人大多傲慢而自信，对于自身的判断，很少会有推翻的时候。
虽然对于佐敦库勒和沃鲁斯克这种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家伙来说，
百年好像也不是什么漫长的时间，
但是这已经足以让布尔凯索得到更多的认知了。
经历了那么多的东西，
要是布尔凯索还天真无邪，那他也不会走到如今的程度。
成熟和成长可不是一回事。
只可惜布尔凯索的话是传递不到沃鲁斯克的耳朵中了。
沃鲁斯克要是能够听到的话，或许有有什么高论？
“迪亚波罗，你一言不发能够改变什么呢？
还是说你认为你的恐惧能够像是腐蚀艾丹那样让布尔凯索成为你的躯体？
别开玩笑了。
你自己也很清楚这只是一厢情愿，
难道你忘了自己在乌迪西安的一声暴喝之下踉踉跄跄的事情了？”
卡奈带着讥讽说着。
卡奈没有在乎外边的布尔凯索说了些什么，只是默默的将那个想法对迪亚波罗和沃鲁斯克屏蔽了。
乌迪西安，一个天使和恶魔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更麻烦的是乌迪西安的一部分成为了布尔凯索，
两个人只能是两个人，
但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有合二为一的一天？
“乌迪西安心中的恐惧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即便是因普锐斯那个蠢货也是一样，
因为勇气大天使只能看到勇气，
而和勇气共生的恐惧可不会被他所关注。”
迪亚波罗终于还是开口了。
虽然他很清楚这番话会传递到布尔凯索的耳中，
但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呢？
勇气和恐惧虽然大部分情况都能做到此消彼长，
但是也有一些情况是例外的。
比如勇气和恐惧的目标不是同一个存在或者事情的时候。
恐惧死亡和拯救生命难道会冲突吗？
那不一定的。
“相对的，你也不知道因普锐斯从乌迪西安的身上看到了多少勇气不是吗？
别忘了，因普锐斯可从来都没有认可乌迪西安，甚至将自己的光翼都交给他。
但是布尔凯索做到了。
那么现在的你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吗？
布尔凯索要比乌迪西安更具备勇气这一点，
这已经是事实了！”
沃鲁斯克说话的时候，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着迪亚波罗的脸。
那动静听上去就像是在敲打战鼓一样。
恐惧魔神的皮制作的战鼓，
或许会具备某种神奇的力量也说不定？
比如恐惧光环之类的？
“但是布尔凯索心中所积蓄的恐惧又在什么地方呢？
你们看不见，我也看不见。
但是这种恐惧依然存在，甚至没有宣泄的空间。
就好像你们从来看不见布尔凯索的泪水一样，
而你们只当这很正常，
因为不朽之王从不流泪。”
迪亚波罗有些无力的挥着手挡住了沃鲁斯克的攻击，
或许没有挡住，
但至少给他争取了一点说话的时间。
“谁说不朽之王从不流泪了？
我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都会流泪。
虽然是困倦的泪水。
我们是不同的，至少和你见到的那些沉浸在恐惧之中几乎失去了一切的人是不同的！
就好像我从来都不会去记忆任何带来恐惧的东西，
善于遗忘也是我的优点。”
沃鲁斯克一边说着，一边对卡奈示意。
而卡奈在接到了讯号之后，立即将自己的力量化作了高温，开始烧灼迪亚波罗的身体。
这种高温和地狱烈焰的那种不像是一回事，
随着温度的升高，卡奈的身体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这里没有什么好说的，彻底抹消一个地狱魔王的灵魂，总不能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吧？
即便是单纯的打算填饱肚子，那也的亲自吞咽才对。
要是稍微想要得到的更多一点，
那至少播种和收获两个工序是不能避免的。
“懂得悲伤和痛苦的人一定会感受到恐惧，
这才是真理。”
迪亚波罗说着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听来的话，
看他的样子好像也没有多么的在乎这番话是不是有道理。
他的身体也开始了融化，
那坚硬的表皮这个时候像是挂上了蜂蜜一样，
粘稠的液体正在一点点的朝下滑落着。
“懂得悲伤和痛苦的人一定会懂得爱和救赎，
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做而已。
这也是真理。
但是很不幸的是，布尔凯索的做法就是出自于爱和救赎。
所以你的未来只有彻底消失这个一个结果。
即便我也是一样，
卡奈也是一样。”
沃鲁斯克的全部的力量让他感觉有些亢奋。
沃鲁斯克的力量正在膨胀着，
那个碎石锤此时重重的敲在了迪亚波罗的膝盖上，
只是这样的攻击并没有让迪亚波罗直接跪下。
迪亚波罗虽然从不在乎尊严什么的东西，
但是想要让他跪下？
沃鲁斯克还不够格！
这是固执或者信念。
要是跪下就能够得到迪亚波罗他想要的一切，
那这个恐惧魔神一定会这样做的。
只是迪亚波罗很清楚，面对沃鲁斯克和卡奈的时候，
这样做只会成为笑料而已。
“我是不死的，也是不灭的。
我和你们熟知的那些家伙不同！
我终将不灭，也注定归来！”
迪亚波罗又一次的表达了这样的意思，
而卡奈和沃鲁斯克倒不是不信，
而是不在乎而已。
“我们之间之后就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你归不归来的和我们有屁相干？
唯一和我们的相关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迪亚波罗！
即将在我们的力量之下和这个世界说下次再见！
真期待布尔凯索在你归来的时候说一句‘欢迎再来’！”
沃鲁斯克极尽所能的嘲讽着眼前的迪亚波罗。
沃鲁斯克的身体也开始一点点的融化了，
只是他流淌出来的不是汗水，而是鲜红的血液。
“如果我真的归来了，那么第一个面对我的的确应该是布尔凯索，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还能具备战胜我的机会吗？”
迪亚波罗不知道又在说什么鬼话了。
要是他这次完蛋了，
那即便在恐惧之中又一次的诞生了恐惧魔神，
那也不应该还是现在的他。
除非他还有什么后手之类的东西。
正在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事情的布尔凯索稍微皱了皱眉毛，
正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迪亚波罗的出现是有点奇怪，
他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战胜布尔凯索的，
至少在布尔凯索重新找回恐惧感之前是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还会选择那样的一个时间出现呢？
卡奈和沃鲁斯克灵魂的消耗速度已经说明了迪亚波罗的灵魂货真价实，
那还能有什么手段？
用科学备份迪亚波罗的记忆吗？
这种事情倒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但是那得是什么材料才能将迪亚波罗那无数年的记忆给备份了？
还有，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家伙又怎么会轻易的帮助迪亚波罗？
迪亚波罗这家伙既不能让死去的人复活，
又不能给别人带来无穷的财富，
甚至在给予力量这件事上，
迪亚波罗也是地狱魔王之中最小气的一个。
在庇护之地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
投靠迪亚波罗？
那还不如加入泰瑞尔的阵营，即便泰瑞尔不会直接给予力量，
但是他总是能够找到让别人也变强的方法。
而且还不需要付出灵魂作为代价之类的。
“迪亚波罗，你究竟在打算些什么？”
布尔凯索的低语传递到了黑暗灵魂石之中。
心底的话会被佐敦库勒的力量和卡奈魔盒一同屏蔽，
但是主动开口就没有这样的效果了。
布尔凯索还是没有彻底的放弃和迪亚波罗的交流。
这个家伙不是已经把自己弄成白痴的墨菲斯托，
他从始至终都是最喜欢交流的地狱魔王。
“我的打算？
我打算在你找回一切的时候让你重新变成乌迪西安。
到时候我就能得到自由。
这个理由怎么样？
如果你不喜欢，我还能找到无数的理由。
而且我保证，这一切我说出的理由都是我的真实想法。”
迪亚波罗这样回应着布尔凯索。
然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
一个有点吓人的猜想。
迪亚波罗疯了……
以无数人的恐惧作为力量源泉，
那迪亚波罗的意志到底是其中的哪一个？
还是说其中的所有？
了解恐惧对于迪亚波罗来说不是一个形容，而是事实。
他了解所有人的恐惧，甚至专心的研究过这些。
这种东西对于迪亚波罗来说或许是生活的一部分？
只是沉浸在这些东西之中，自然感受到了无数人身上无数种的思想。
所以迪亚波罗才是最疯狂的那个？
只是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在疯狂之中和一个单独的意识没有什么区别？
“我大概猜到了，因为恐惧不会因为你的消失而消失，
所以总会诞生出一个和现在的你相差不大的意志？
还是说这就是恐惧这种权柄之中诞生的意志所具备的共性？”
佐敦库勒歪着头说着，那个样子看上去有点轻蔑。
“呵呵，迪亚波罗这个名字是不会消失的。
因为不管是哪个意志成为了主人，都只会有这样的一个名字。
我是迪亚波罗，
墨菲斯托也是迪亚波罗，甚至就连巴尔也能够成为迪亚波罗。
你以为他们的恐惧都消失了吗？”
迪亚波罗这样说着。
然后又是一场彻底的沉默。
卡奈知道墨菲斯托变成蠢货的事情，
甚至连原因都被他查到了。
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墨菲斯托的智慧在很多年前就因为恐惧而成为了迪亚波罗这个事情。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为什么现在的迪亚波罗会说出这种消息呢？
卡奈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只能是迪亚波罗，不能是其他的任何存在。
即便看着自己的身体浑浑噩噩，
看着我的弟弟打算将它作为代价交给一个奈非天，
而我！只能点头答应这个选择。
因为我是迪亚波罗。”
迪亚波罗又一次开口了，
只是这个时候他几乎已经是明示现在的自己正是曾经的墨菲斯托。
但是这却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不管你是个什么玩意，
老子对你的过去也不感兴趣！
你死定了！
我说的！”
沃鲁斯克的拳头又一次的塞进了迪亚波罗的嘴里！
那种巨大的力量将这个地狱魔王的满嘴牙齿都给打落了下来。
虽然自己的手臂上也被尖锐的牙齿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但是沃鲁斯克没有丝毫在意。
他都是要消失的存在了，还有什么需要在意的？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对于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他一点都不在乎了。
第二代不朽之王沃鲁斯克，归根结底那也只是过去。
是存在于历史和传说之中的英雄。
未来没有这个英雄的位置，他的名字只能、也只该活跃在历史和传说之中！
“是啊，未来的事情不需要我们的操心。
这一切都将会面对布尔凯索，
有谁战胜过布尔凯索吗？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未来我也不认为布尔凯索会输。”
卡奈将手中的魔盒高高的抛起，那个盒子一瞬间像是普通人之余太阳一样！
那种温度早已胜过了恒星，让在场的几个灵魂融化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很少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未雨绸缪才是常规的做法。
默默等待未免有些过于消极。”
布尔凯索对着这些家伙说着。
他终于还是行动了起来。
罗夏的事情已经没有后患，现在是该去看看那些先祖搞出来的麻烦了。
至于迪亚波罗？
没有必要去关注迪亚波罗过去是谁，也不用思考未来的迪亚波罗是谁。
到时候捶死就好。
虽然布尔凯索从不自称无敌，也不喜欢别人用无敌称呼他。
但是面对战斗，布尔凯索永远都充满了信心！
“迪亚波罗，在你归来的时候我会对你说‘欢迎再来’的。”
这就是布尔凯索对脑海之中的几个灵魂说的最后一句话。
欢迎再来？
这话一般是在送别的时候才会说的。
布尔凯索已经宣告了可能会发生在未来的那场战斗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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