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恬无语地看着下方老神在在的郁景容,一把抓住那条不老实的尾巴,好奇地摩挲,“这是……”
郁景容轻笑了一声,按了按额头,“放手……不要拨鳞片,会觉得痒。”说着那不明的尾巴甩了甩,从陶子恬手里逃了开,片刻后又蹭了上来,卷住陶子恬的腰。
陶子恬惊奇地瞪大眼,“这,这是你的尾巴?!”
“有何不可?”郁景容道。
陶子恬摇头,“只是从未听你提起,很觉得新奇罢了。”
郁景容半撑起身,无奈道:“我先前也不知道,这是收取精血之晶才起的变化。”
陶子恬兴奋地推郁景容,“快变出真身叫我瞧瞧。”
郁景容见他并不抵触,便如他所愿,郁景容翻身后已经大变模样,牛头、鹿角、蛇身、鱼鳞、虎掌、鹰爪,口角有须,威风赫赫,竟然是一条龙!
陶子恬这些年也见过林林总总不少妖兽,除了先天灵兽青鸾神异非常,其余都是些寻常的野兽得道变化而成,哪里见过这传说中的神物,自是喜欢非常。
那龙身长目测有两百余尺,神威浩荡,龙身盘旋,便占据了大半个山谷,龙爪锐利非常,向陶子恬靠近过去,一根爪子就有他身长一半了……大家都是修行得来的人身,真身未免也差太多了。
郁景容道:“你可是害怕?”
他自觉声音放得轻,在陶子恬看来仍旧如同雷鸣一般响亮,陶子恬怕他听不清晰,大声吼道:“为什么害怕?”
郁景容爪子拨了拨他,将他拨了个趔趄,跌倒在地上,陶子恬自然不会觉得疼,只是看着上方的龙头,觉得十分威风。
“……我听得清晰。”郁景容无奈提醒道,“我无端得了这样一幅躯体,自然仔细探究一番,然而在灵动界却不曾见此种物种。”
陶子恬道:“在我那里的世界却是有的,龙,腾云驾雾,翻云覆雨,真真是神兽。”
郁景容摇头,“若是修为高深,你所说的那些算不得什么。”
陶子恬坚持道:“龙哪是寻常修士可比的。”
郁景容见他喜欢,索性驮着他飞到云海中,此时已经接近日月交替之时,头顶星海无边,月色清寒,而远方有一丝曙光缓慢升起,像是将天边燃烧了一角,又像是最鲜艳明亮的织锦,乍然露出一段精美的边角。
陶子恬与郁景容畅游一番,很是痛快,郁景容见他无忧无虑,肆意畅快,心里也是暖和,又从云端落下,在飞瀑中翻转畅游,最后在陶子恬的惊叫中坠入湖中,那湖水哪堪龙身如此戏弄?水花溅了足有数十尺高,将周围土地轰然砸得湿漉泥泞。陶子恬被巨大的龙头拱到岸上,眼见湖水水深降了大半,咋舌道:“若哪天秘境主人回来,知道我们如此糟蹋这里,必要教训我们不可。”
龙头又将陶子恬推倒,巨大的舌头□□他的身体,陶子恬起初还觉得有趣,咯咯笑不停,然而马上又笑不出来了,那软滑的舌头竟然往他腿间钻,前些日子被郁景容折腾得下不了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何况眼下郁景容还是龙身!陶子恬哪里敢让他尽兴,连忙合拢了天蛛丝衣,并紧双腿,讪讪道:“景容,别胡闹。”
“秘境主人怕是不存于世,不然承天仙宗岂能将秘境迁入自己地界?将衣衫褪了,天蛛丝衣虽是宝物,却也经不起这兽身折腾。”
陶子恬哆哆嗦嗦变回桃子身,瓮声瓮气道:“我皮肉比天蛛丝衣娇贵得多,更经不起你折腾!”
见桃子在地上跳动,一砸一个泥泞的印记,两瓣圆,一条浅缝,有趣得紧,却也实在是吓坏了,郁景容不忍再逗弄他,“你我体型相去天渊,我岂会如此为难你?只是……”郁景容言语未尽,只是他喜欢这样能轻易将陶子恬彻彻底底掌控之感,若是陶子恬愿意,他更想将这人含在嘴里,如此谁也不能越了自己伤害他,亦不能觊觎这人。
郁景容摇了摇头,莫非这也是魔气造成影响?他身形骤缩,虽然仍旧是龙身,却只和陶子恬人身差不多长,用爪子拨弄陶子恬,更轻轻抠他桃肉之间凹入的缝隙,陶子恬被他折腾得无可奈何,刚回到人身,又被龙爪按倒,龙尾顷刻缠了上去,郁景容劝道:“夫人,你还是从了我罢,这天蛛丝衣乃是你师尊所赠,却抵不过我兽身厉害,你若坚持,到时令宝物损伤,却是平白糟蹋了师尊的心意了。”
陶子恬暴跳如雷,“你,你知道我师尊心意不可糟蹋,为何,为何还坚持要用兽身?说得还如此冠冕堂皇,简直可恶!”
陶子恬发怒,眼睛瞪得滚圆,十分灼热明亮,脸又红扑扑的,便叫郁景容不再废那些口舌,直接用尾巴将人固定住,龙爪伸去,就要破陶子恬法衣。陶子恬无可奈何,咬牙切齿道:“你松开!还真要糟蹋我师尊赠送的法宝不成?我,我自己脱了就是了!”
寻常的欢好陶子恬自然是愿意的,他有前世那些经历,本就不受陈旧的礼教束缚,只是,只是郁景容是这形态,也叫他有些措手不及,心里臊得慌,宽衣的手都是颤巍巍的,看着令郁景容怜惜,不停拿尾巴蹭他,以作鼓励。
这一夜的经历陶子恬日后回想都觉得荒唐得很……郁景容硬是要以兽身占有他,那光滑的龙尾极为灵活,在他腿间恣意游动抚摸,还用尾鳍搔刮他敏感之处,那龙舌更是将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舔了个遍,若是将龙也归于兽类,无疑是将他彻底打上自己的标记……
陶子恬被他整整折腾了一宿,即便修仙之体都有些吃不消了,干脆撤了法力,变回原身,躺在一片七情花里休息。
青龙忽然睁开眼,定定看着不动的桃子,龙爪轻轻将桃子拨到自己身下,又用细长的龙身将桃子团团围住,才又闭上眼。
……
惠清真君的道场里,惠盈跪在惠清座下,抹着眼泪撒娇道:“老祖宗,您可为孙儿做主呐,郁景容不过是垂仪当年从外头捡来的孤儿,孙儿体内可淌着老祖宗尊贵的血,平日里哪看得上他?这不是瞧他三百余年就有了出窍期的境界,没准是哪里得了些稀罕的宝贝,想拿来孝敬您老人家的,没料想外头盛传孙儿被郁景容嫌弃不说,郁景容还咬着此事不放,岂不是不将您放在眼里?不过区区出窍期的小儿,简直胆大包天了!”
惠清捏着扶手,神情晦暗不明。
惠盈继续哭诉道:“若是孙儿一人,被处置了也罢,就怕事情一成,承天仙宗的人都误以为您被那垂仪比了下去,这是万万不能的!”
惠清撑着扶手微微坐直了,又向惠盈看去,瞧着她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庞,摆手道:“罢了,多大点事儿,净会在你老祖宗面前哭哭啼啼,扰人得很。你是我惠清的后代,要什么人没有?那郁景容提升如此之快,现在看他风光,岂能知道他不是贪进,伤了自己根基?三百余岁的出窍终究只是出窍,在你老祖宗面前什么都算不得,你也莫要跌份,再叫外头起那些闲言碎语,连累得你老祖宗也跟着丢了面子。”
惠盈得了惠清保证,喜不自胜,她原先是对郁景容有些另眼相看,然而如今被他步步紧逼,哪里还有什么喜欢?只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了才好,闻言道:“老祖宗放心,孙儿省得。”
惠盈回到自己屋子,得侍奉的弟子禀报,正是魏少卿求见,惠盈咬牙让人进来,伸手就要甩对方一个巴掌,却被魏少卿稳稳接了住。
惠盈毫无顾忌,破口大骂,“你怎的还敢来我这里,莫非讨骂不成?魏少卿,我可是太上长老的玄孙,你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好大的胆子!”
魏少卿放开惠盈,退后一步,慢条斯理道:“师妹何出此言?我知道师妹对郁景容有些青眼,那本是郁景容的福气,我与他好歹是同门一场,也乐于撮合这等美事,难道师妹照着我的主意,你接近杨琼枝,没有从她那里得到方便?”
惠盈咬牙切齿道:“岂止是方便我?也是方便了你!我在郁景容面前受挫,被气得糊涂,你倒是懂得乘人之危,唆使我去教训郁景容……眼下变成这结局,郁景容一口咬定被我丢弃的是先天灵根,我被追究责任,倒没人知道你的作用,魏师兄可真是聪慧呐,怎么,难不成师妹哪里有得罪过你?修行比不过郁景容,便都发挥在这种阴谋诡计上了?”
魏少卿脸色一变,但很快掩饰过去,他看着惠盈的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然而再开口,却仍旧是言笑晏晏的模样,“师妹这真真是诛心之言,我若说自己一心为你,你怕也不相信,只是我有自己的私心,却也万万没有害师妹的地方,顶多是瞧着郁景容如此重视那枚灵果,想来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也想开一开眼界而已。罢了,虽然师妹不觉得我好,但作为师兄,总要尽力帮衬的。”只见魏少卿拍了拍掌,一名少女被弟子带了过来,偷偷瞧一眼惠盈,又爱慕地望着魏少卿,婀娜行礼,细声细气道:“桑怡给两位前辈请安。”
此人赫然是那位五行宗里一直与秦眉不对付,郁景容出手打退妖修时,又以媚色试图引诱他的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