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曲慷慨激昂,田远听后只觉得热血沸腾,忍不住站了起来。
女人铮铮两下,又化作丝丝柔柔之曲。
终于,琴音停滞,房中一阵寂静。
田远只觉耳中嗡嗡作响,似乎琴音依然环绕。
“公子,这一支如何?”女人问道。
田远叹了口气,道:“我听不懂的,只觉得身体发热,想要打一架才痛快,可是听着听着,又像要睡觉了!”
女人笑道:“此曲无名,为秦人之曲。听之如野马奔腾,唉——,一场战事,白骨累累!”
田远道:“你见过打仗吗?”
那女人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是来找人吧,刚才听到你在门外大声喊叫了!”
田远见她避开自己的问题,道:“是的,找混世虫,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混世虫?”女人笑道:“向来听有混世龙混世魔王,第一次听混世虫。”
田远解释道:“他就是街面上的混混,有很多事情,他有心没胆,所以自封绰号混世虫。不过,他人还是挺好的。”
女人没有作声。
田远又问:“刚才那个年轻人,你认识吗?他功夫倒是不坏。”
那女人道:“不认识。他功夫好,可你功夫也不差!”
田远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功夫?你看到了?”
女人道:“当今天下能跟他过十招以上的,寥寥无几,你躲闪之余,还能反击,所以你的功夫不错!”
田远听她赞誉自己,颇为不好意思,道:“我这其实还差的远呢!”
女人问道:“恕在下耳背,你是怎么躲过他的仙猿神剑的?”
“仙猿神剑?躲过?”田远笑道:“我用青红剑抵挡了两下,内力无法运转,只好躲闪,估计时间久了,定会失败。”
“嗯,公子下次遇到他时,千万当心!西湖剑宗,天下无双。他剑气连绵,气势澎湃,想必是云剑!”女人道,“对了,公子的青红剑怎么未见?”
田远道:“我的剑就是掌,我的涨就是剑!没有固定的。”
“哦,以掌搏剑,妾佩服之至,敢问公子出身何门?”
田远对这女子颇为好感,是以知无不尽地道:“我们是玄元神教的,你听过吗?我师父玄成子。”
“玄元神教?未听过。”
田远闻听,颇为扫兴。
女人问道:“天色已晚,公子不去找人了吗?”
田远问道:“你这是赶我走吗?”
那女子笑道:“不敢!只是妾身体质柔弱,不得久坐,想歇息一二,公子若有雅兴,待我睡醒,共饮几杯,如何?”
田远心拉到吧,喝水可以,喝酒就算了,可着实不愿就此离去,没话找话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沉默不语。
田远又问道:“我、我以后还能来听你唱歌弹曲吗?”
女子依然沉默不语。
田远仔细看去,只见那女子已然横卧于榻上。只得站起身,带上房门,悄悄离去。
出得门来,见天色已晚,不由地叹道:“怎么过的那么快?”
下了楼梯,正要离开,忽见混世虫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混世虫,今日你去哪里了?”田远问道。
“哎呀,师父,你、你怎么来这了?”混世虫惊诧地问道。
田远道:“我到处找你,就是找不到,来这找吧,跟人打了起来,幸亏一个女的及时制止,否则,今日你见不得我了!”
“啊?”混世虫大惊,走上前上下检查了一下田远,嘿嘿笑道:“师父,莫开玩笑,你那么厉害,谁会伤你?”
田远心能伤我的人多了,我师父、赵清河和季常子,甚至刚才那个什么云剑,都有可能。
他把混世虫拉到一边,低声问道:“这里边有个女人,弹琴唱曲,特别好听,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噢——,师父,你是不是听了那女的唱歌了?”混世虫羡慕不已,道:“师父啊,你可真幸运,我来了那么多趟,别听她唱歌,就是琴都没听几曲。那个女人性格怪异,人称幽谷魔音,据能勾人魂魄!”
田远心哪里有那么厉害,只是好听一罢了,忍不住为那女人辩护道:“你可别瞎,我听了好几曲,也没见魂魄被勾走。我问你,她叫什么名字?”
混世虫道:“不是了吗,叫幽谷魔音!”
田远道:“这只是绰号罢了,怎么会是名字?”
混世虫笑道:“你要这么,那我可不知道了,还有人叫她瞎女。”
“侠女?”田远问道:“她也会功夫吗?”
混世虫哈哈大笑,道:“哪里是侠女,是瞎女,瞎子的瞎!”
“哦!”田远心里一紧,莫名地滋生一种不出的滋味。这种滋味不想在混世虫面前流露,急忙岔开话题道:“今晚随我去王城住!周王特许的!”
混世虫大喜,忙问怎么回事。
田远便把今日之事一一诉了一番。
混世虫道:“那可太好了,我们去王城顺东西来卖,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我也可以娶个好媳妇。”
田远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忍不住教训道:“你这家伙,怎么能这样呢?周王让我们居住,我们再拿人家的东西,那还算人吗?我跟你讲,这事不能做!否则,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混世虫嘿嘿一笑,道:“不让做就算了,反正那什么《**真经》卖了也不少钱,够我们花半年了!”
两人边边走,来到了王城。
宦官将他们领到一处院子,尖声道:“周王旨意,特安排国师居住此雅兰居,另赐侍女两名、役两名,衣衫若干!二位,请吧!”
田远了头,抬腿领着混世虫走入院子,见这雅兰居虽然陈旧,却也优雅宁静。
两女两男早已分列廊檐下等候,见他们过来,一齐施礼道:“叩见国师!”
田远心娘的!老子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大模大样的头,道:“行了行了!起来吧!”
四人站起身来。
田远率先走入房中,见牛油蜡烛了四盏,心周王还穷困,这可比一般的官宦人家强多了。
一名宦官道:“启禀国师,晚膳时间到,可否用膳?”
用膳?田远看了看混世虫,心是不是吃饭的时间?便问道:“用膳啊,用吧!上吧!”
宦官道:“请国师移步。”
混世虫骂道:“哪那么多规矩,我师父就在这吃饭,快,大鱼大肉赶紧上!”
宦官闻听,领命急去。
过了一会儿,来了四五个宦官,各提饭笼将硕大的一张桌子摆满!
田远一看,我的妈呀!这也太铺张浪费了!只见桌上除了鸡鸭鱼肉不,还有四时菜蔬,各种汤水等,只看得自己眼花缭乱,数不过来。摸了摸肚子,心许久没见荤腥,加上今日着实有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再,想罢,一屁股坐下,先掰下一只鸡腿啃了两口,忽然想到自己在宋府这些日子,每日都吃糠咽菜,胃里淡出鸟来,想栾月已为奴隶,估计吃穿也好不到哪里。
想到这,他命宦官留下一个提笼,倒出一个器皿,将桌上佳肴各捡一些收拾起来,放到一边,这才坐下继续吃喝。
吃了两口,见混世虫在旁边咽着口水,便道:“混世虫,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吃?”
混世虫道:“这个——”
田远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哪里那么多规矩,快!一块吃!”
接着又对那四个侍女和宦官道:“你们也别看着,反正我也吃不了,一起来吃!”
那四人大吃一惊,跪在地上齐声道:“不敢!”
田远心他娘的!有啥不敢的?道:“快!”
混世虫道:“我师父让你们来,就赶紧来!费什么话!”
那四人这才各搬座椅,坐在一边,了无生息地吃一边上的菜。
田远见状,站起身来,将中间的荤腥给他们分了一些,道:“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们不大口吃,我可不痛快!吃饭这玩意,越抢越香!想当年我跟张黑子为了个苹果,都打架,嘿嘿,其实就是闹着玩!”
那四人放下心来,一名侍女道:“国师心地人善,我们跟着你,真是福气。”
另一人跟着道:“是啊,我们入宫多年,莫吃饭,就是这大堂的凳子,都不敢坐的。”
田远问道:“不至于吧,这有啥啊,凳子不就是人坐的么?”
那侍女道:“国师有所不知,我们哪里算人呀,跟牲畜差不多!”
田远笑道:“不瞒你们,今日早上之时,我还是宋府的奴隶,嘿嘿,现在呢,成了什么狗屁国师!所以呀,这人啊,命啊,都是可以改变的!”
“啊!”那四人大吃一惊。
田远道:“怎么你们不信吗?你看看我这身衣服,还没换呢?脏兮兮地!”
混世虫趁机吹嘘道:“我师父呢,是赫赫有名的玄元神教教主,我是他的大徒弟,嘿嘿,我们的功夫可厉害呢,‘咔咔’随便两下,像这铜器啥的,都能弄个大洞!有时间让你们见识见识。”
那四人见田远年龄,又没什么架子,混世虫年龄虽大,话颇为有趣,逐渐地大起了胆子,一起参与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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