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折腾之后,天已大白。√∟頂點說,..栾府失火轰动了整个临淄城,街上围着栾府看热闹的人不计其数。而齐宫公主婢女被杀,玉儿公主失踪,也乱成一锅粥。一队队甲兵正在人群中寻找玉儿公主。
田远和玉儿公主刚出栾府,便被搜寻的甲兵发现。田远问明情由,知道无法隐瞒,便带着玉儿公主去齐宫面见燕姬,将最近之事原原本本地了一遍。
燕姬闻听玉儿公主中了珍馐丸之毒,做出诸多反常之举,吓的心惊肉跳,问道:“那她会不会把齐宫也烧了?”
田远瞥见玉儿公主神情落寞,不忍再刺伤她心,含糊地道:“这个、这个也许不会的。不过,也不准。”
“那可如何是好?去找御医来诊断一下吗?”燕姬问道。
如果真如扁鸦的那样,只怕御医也未必能行。除此之外又能怎样呢?死马当活马医,反正诊断一下也无所谓。想到这,田远头。
燕姬忙吩咐人去将宫内御医请来。
御医匆匆赶来,诊断了一番之后,道:“回禀燕姬,玉儿公主身康体键,并无异样。”
田远一听,无助地闭上了眼睛,知道被扁鸦中了。
燕姬扭头看着田远,疑惑地问道:“田远,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田远叹道:“燕姬夫人,玉儿公主此前虽然顽皮,却颇有分寸,从来没做过杀人放火之事,可昨晚却发生了,难道还不让人怀疑吗?她中珍馐丸之毒毋容置疑。天底下,也只有珍馐丸的毒才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变得举止怪异,性格乖张!”
他略一沉思,又道:“齐国之内,只怕难以有人能解此毒。田远恳求燕姬夫人,让在下带玉儿公主离开王宫,去逍遥宫居住,这样,她若有什么异动,我也好及时制止。”
燕姬脸色一沉,道:“本宫知道你二人情投意合。不过玉儿尚未出嫁,若跟你去了那里,岂不遭外人嗤笑吗?”
玉儿公主拉着燕姬之手,撒娇道:“母亲,你就让我去吧!我女扮男装出宫,别人就不知道了。”
“不行!”燕姬摇摇头,“此事断然不行。若被你父王知道,只怕你们性命都难保。”
田远道:“玉儿今非昔比,她学了我玄元神教的功夫,攀援翻墙如履平地,若在齐宫闹事,只怕无人敢管,燕姬夫人请看我头上伤口,也是拜玉儿之赐。”
“这——”燕姬听田远的也有道理,犹豫不决,她想了想,道:“嗯,你们二人年龄也大了,不如择良辰吉日,尽早完婚,如何?”
“太好了!”玉儿公主兴高采烈地抱着燕姬的腰,回头对田远道:“那样我就可以随你到处闯荡喽!”
田远眉头紧锁,问道:“那成亲之前,该怎么办?”
燕姬摸着玉儿公主的头,叹道:“女大不中留呀,田远,从今天起,本宫将玉儿托付给你,你能答应好好待她一生吗?”
田远急忙跪倒在地,叩头道:“多谢燕姬成全,今生今世,定不辜负玉儿公主垂青之情。”
燕姬头,抹了抹眼角泪水,道:“玉儿,换好衣服,跟田远去吧!记得时常来这看看本宫!”
玉儿公主跪在田远旁边哭道:“母亲——!”
燕姬将他们搀起,然后对随身婢女道:“起驾阳春宫!”
玉儿公主换上男装,又收拾了几件衣服,恋恋不舍地道:“以前总觉得闷在弄玉阁十分无趣,今日要离开,心中却万般难舍。”
田远拉起她手,见手腕的玉镯与其肌肤浑然一色,心中爱极,忍不住亲了亲,道:“玉儿,既然已经换了男装,就把玉镯收起吧!”
“嗯!”玉儿公主轻轻地摘下玉镯,放入包袱。
两人去马厩牵了黑魔王和白蝴蝶,一人一骑,并肩驰出齐宫,出了临淄,直奔淄水河畔的逍遥宫而去。
逍遥宫背靠一片杨树林,正对淄水河,清静幽雅,倒是修养的好地方。最关键的是此地离临淄较远,玉儿公主若有什么异动,不会伤及无辜。
两人白日纵马玩耍,夜晚相拥而眠,偶尔回桃林筑看下教众,田远见他们循规蹈矩、安分守己,便放下心来。
光阴似箭,弹指一挥,转眼之间,便到了夏天,桃熟鱼肥,整个世界洋溢着勃勃生机。
玉儿公主整日乐乐呵呵,性格似乎略有好转。偶有颦眉怒目,田远便立刻岔开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这日,两人骑马刚回到桃林筑,混世虫上前打了个哈哈,道:“师父,前天那个老头来过,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田远将马缰递给旁边的手下,问道:“那个老头?”
“戳锅漏的爷爷,叫扁鸦的那个!”
田远暗自纳闷,自从与扁鸦在栾府分手后,素来未曾相见,为何会找到桃林筑呢?他忙问道:“他可曾交待过什么?”
混世虫晃着大脑袋道:“我问过,可那老东西不。唉,师父,会不会是这老子快要死了,想把戳锅漏托付给你?”
田远笑骂道:“去、去,你能不能想人家好事?”
“嘿嘿、嘿嘿!谁让他嘴巴臭呢,话直来直去,恨他的人可不少,师父你心中也不待见他吧!”混世虫咧着大嘴嘿嘿地乐。
田远想了想,问道:“混世虫,你派人去打听一下他们住在哪里?”
混世虫一愣,瞪着眼睛问道:“师父,你打听他干嘛?依我看,他指定是求你的,否则也不会背个包袱。”
“什么?你他背着包袱?”田远一怔,他们若是背包袱,那就是要出远门。既然远行,找自己作甚?借马车?还是借盘缠?
玉儿公主插嘴道:“混世虫,你办事太不利索,为何不把他们留在桃林筑等几天呢?或者是告诉他去逍遥宫找我们。”
混世虫苦着脸道:“师娘,这可不能赖我,你是没见那老头多么的可恶,一上来就凶巴巴地,好像我欠他钱似的。哼,我混世虫好歹也是玄元神教的天护法,掌管几十号人。即使在临淄城,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我,我岂能帮他?不过师父既然吩咐了,那我这就去找他!”
田远急忙道:“我们跟你一起去街上找找!”
混世虫哎哎两声,脸上突然变的十分不自然,额头上渗出丝丝汗水。
田远纳闷,问道:“混世虫你病了吗?”
“没、没有!”混世虫吭哧吭哧地道:“那、那就走吧!”
在路上,田远留意混世虫不住地擦汗,心下狐疑这混世虫搞什么鬼?怎么突然扭捏起来?他为何怕我跟他上街呢?莫非隐瞒着什么事情?
到了街上,寻了两家客栈后,混世虫突然抱着肚子道:“哎呀,师父呀,我肚子好痛!”
田远心中暗笑,什么狗屁肚子疼,分明是不想跟我们两人一起。他还没吱声,玉儿公主问道:“混世虫,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混世虫慢慢滑倒在地,一边打滚一边摆手,断断续续地道:“没、没事,我能忍,我们去找扁鸦!”
找你个头!田远笑呵呵地看着混世虫,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玉儿公主道:“你这样子怎么去找人?不如这样,你先坐这休息,我们两人去找吧!”
混世虫挑了挑眼皮,弱弱地道:“那、那这样也好,我在这等你!师父、师娘,你们去吧!”
田远哼了一声,话里带刺地道:“混世虫,你只是肚子疼吗?我看你满头大汗,是不是头也疼?”
“没、没!”混世虫忙不迭地擦汗,“头不疼,好着呢!”
田远哈哈大笑,道:“那好,你就在这等着,我们去去就来!”
两人沿着长街又问了两家客栈之后,来到曾住过的那家同福客栈。
那胖掌柜地趴在门口嗑瓜子,一抬头见田远进来了,笑着招呼道:“哎呀,田教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是住店还是吃饭?”
田远拱手道:“既不住店,也不吃饭,掌柜的,有个叫扁鸦的老头是不是住在你这里?”
“扁鸦?”胖掌柜头,“对、对,住这很久了,我正想赶他走呢!田教主,你们找这老头,是不是给他送钱?哎呦,那可太好喽!这老家伙,欠了几个大钱房租不,还毫不客气地去厨房抢饭吃!娘的,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吃霸王餐,住霸王店!呵呵,掌柜的,你就这么忍了?”田远问道。
“忍?怎么忍?”掌柜的一瞪眼,俄而又萎了,叹道:“那老东西,就是滚刀肉,白吃白住还骂人,什么自有贵人替他结账。就他那穷样也会有贵人帮他?做梦吧!唉,我是倒霉喽!”
果然是找我借钱!嗯,不管怎么,玉儿将栾府付之一炬,这才造成他们爷俩流落到这般田地。想到这,田远道:“掌柜的莫慌,他在此花费,你问混世虫要。”
“真的!”胖掌柜喜的一拍巴掌,钻出柜台,拉着田远道:“哎呦,田教众呀,还有这位公子,来来来,进来坐坐。你们可真是大善人哪。”
田远摆摆手,问道:“掌柜的,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一下。”
“请教可不敢当,田教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胖掌柜喜滋滋地道。
“混世虫最近都忙些什么?你了解吗?”田远问道。
胖掌柜哈哈大笑,道:“那个臭子,我太了解他了。前不久,不知道从哪里拐来一个娘子,哎呦,你还别,那娘子还挺俊俏呢!”
“娘子?”田远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是从成周而来,侍奉师父的那个女人!自己让他处理掉,没想到他自己留下了。还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唉,三四十岁的人了,还打光棍,也不容易,明着跟我开多好,干嘛藏着掖着的?
一切弄清楚之后,田远对玉儿公主道:“走吧!回桃林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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