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远沿着咯吱咯吱的木楼梯跑下楼,往外望去,只见暗黑色苍穹下,远处火光冲天,街上的人像过街的老鼠一样,抱头鼠窜,木推车、货担、瓦罐等丢的雪地上到处都是。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咦,这是怎么了?”田远有些纳闷,不知为何,看着所有人慌乱,他的心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哎呀,客官,贼兵杀来了,赶紧逃命吧!”客栈的掌柜见田远趴在门边,以为他吓傻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田远回过头来,勉强笑了笑,问道:“掌柜的,贼兵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进麓阳郡打打杀杀呢?”
掌柜的着急的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挨千刀的匈奴人!”
“匈奴?”田远稍微一愣,随即想起历史上学的春秋与秦汉之时,匈奴势大,经常南下骚扰各诸侯国。可这是成周,在秦、晋、郑、楚等国的环伺之下啊?
“是啊,除了匈奴,还能有谁?”掌柜的完这句话,急匆匆地跑进内室收拾东西去了!
田远想了想,跑进后院,钻到烧火做饭的厨房,翻箱倒柜找到一把黑豆,塞进怀里。
这时,一个兵士匆匆地闯了进来,大声喊道:“国师!国师!”
田远抬眼望去,看他衣着,是窦府家兵,便张嘴问道:“找我做什么?”
兵士跑过来,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国师,奉百、百户大、大人令,请、请国师等移步窦、窦府,免、免遭贼人侵扰。”
田远闻听,顿时怀疑起来,心若是匈奴人杀将过来,区区窦府能抵挡多久?到时候是他们保护我呢,还是我保护他们?我看啊,八成是像让我去保护他们,得,这赔本的事,老子可不干!
想到这里,他嘿嘿一笑,道:“回去告诉你们家大人,就我谢谢他的美意,我这里暂时安全的很,这贼兵未必会找我的麻烦。你去吧!”
“这——”兵士一愣,道:“国师有所不知,贼兵势大,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是去窦府的好!”
田远哈哈大笑,摇头道:“我的事,你们不用管了,快回去吧!”
他挥了挥手,转身往楼上走去,刚走到楼梯口,突然想起一事,回头吩咐道:“对了,你们的大个子在哪儿?让大个子来帮我守卫这客栈吧!”
兵士见不动田远,只好答应下来,转身离去。
客栈里的人也都乱套了,收拾着东西疯狂外逃。田远心砰砰直跳,心实在不行,我们也去躲躲。上了楼梯,又一次来到雪魔音的房外,伸手敲了敲门,喊道:“魔音,是我,田远!”
“吱拗——”
门开了,雪魔音问道:“外面怎么了?乱哄哄的!”
田远道:“听有匈奴兵杀过来了!”
“匈奴兵?”雪魔音眉毛一颦,“那怎么办?”
田远忙安慰道:“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雪魔音听后,稍微侧了侧头,手轻轻地伸出,向田远慢慢摸来。
田远忙伸手握住她的手,只觉这柔若无骨的手冰冷的很,忽然想到这冰天雪地的天气之下,自己有玄丹护体,能抵抗严寒,可雪魔音却冻的难以忍受。歉然道:“你的手好凉啊!我给你烧火暖和一下吧!”
雪魔音摇摇头,低声道:“你过来!”
田远走进房间,内心忐忑,这是干啥?
雪魔音关上门,慢慢摸索着向床边走去。
田远忙拉着她走过去,道:“慢、慢。你、你的眼是怎么弄的,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雪魔音坐定之后,问道。
田远只觉空气里紧张极了,浑身不自在,又激动又渴望。他咽了口口水,欠着屁股跟着她坐在床沿,鼓起勇气道:“你那么漂亮,可看不到东西,岂不可惜?”
“漂亮?那比之你的玉儿公主,又如何?”雪魔音问道。
“啊!”
田远听她提到玉儿,心被刺痛了一下,觉得她话音平平淡淡、不喜不忧,似乎全无感情可言。
为何要跟玉儿比?
“这个、这个,你们不是一样的人啊!”田远喃喃道,玉儿那调皮俏丽的模样一下浮现在眼前。没错,她们确实不是同一类人,玉儿从娇生惯养,性格颇为顽劣,倒是跟自己挺投缘合拍。而雪魔音呢,端庄素丽,冷艳芳菲,跟她一起,空气似乎都会凝滞一般。
“是吗?你听到玉儿公主疯癫的消息,为何不去齐国看她?”雪魔音问道。
“这还用问吗?我现在首要任务是把你送回家!”
田远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紧张地看了看窗外,继续道:“我们、我们不要这个了,好不好!”
雪魔音头,郑重地强调道:“可以啊,不过,实话跟你讲,我可不漂亮的,嘴角满是麻子的!”
田远吓了一跳,不由地凝目朝她的面纱看去。
雪魔音接着道:“因此,我才把脸遮起来,就是怕吓到别人的!”
“嗯,这个,这个长的好看有什么用,人好就行!”田远道。
“呵呵!”雪魔音听田远这么,不由地笑了,问道:“谁告诉你的?”
“我妈呀,她经常我长大了,找媳妇千万不要找漂亮妖艳的,那样的媳妇养不起,最好还是找普通踏实的,过日子嘛,终究要踏实的好!”田远道。
“妈?妈是什么东西?”
田远笑了笑,心她不知道妈的含义啊,忙解释道:“就是母亲的代名词!”
“不对呀,齐国称母亲为娘,不叫妈呀?”雪魔音问道。
田远笑道:“其实这事嘛,来挺纠结的,一言两语不清楚,以后再告诉你吧!当务之急,是怎么离开这里!过一会儿,匈奴兵就杀来了!”
田远一边,一边想着这匈奴兵该长什么样子呢?高大威猛、黑不溜秋的样子吗?这可是古往今来,对中国影响甚深的一支游牧民族啊!
雪魔音听他岔开话题,低头沉吟一会儿,问道:“田远,我是个累赘,你别管我了,带着翠花跑吧!”
“不行!那可不行!坚决不行!”田远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要是跑了,那还是人吗?你放心,我有办法的!”
雪魔音叹了口气,道:“匈奴人生长在北方草原,生性凶猛、彪悍,善马骑、弓弩,打起仗来其势如风,非英武勇猛之人不可敌也。昔日大周国都,就是匈奴中的犬戎部落所为。今日他们既然敢攻打麓阳郡,想必是借道而已,其目的图谋成周。田远,你听我劝,莫管我,赶紧逃生罢!从麓阳郡先是往南,再一路往东,便可到齐国!”
田远一拍桌子,生气的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呢?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你周全!你别劝了!你若是再,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来,只觉胸中气闷,满腹委屈!
“唉——”雪魔音一声悠长的叹息。
两人谁也没有再话,默默地坐在房中各自想着心事。
窗外的天逐渐黑了,鹅毛大雪晃晃悠悠地从天而降。喊杀声越来越近,街上的人群像被秋风刮走的落叶一般,飞快地扫没了!半个麓阳郡都着起火来,烧的远处的天红彤彤的!
“汪汪、汪汪!”
一阵狗叫声响起,接着,门外又传来爪子抓挠房门的声音。
“一定是翠花来了!”田远打破房中的沉寂,一下跳了起来,惊喜地上前打开门。
果然,门一开,翠花“哧溜”一下钻了进来,在房中急促地转着圈,一边撕咬着田远的裤脚,一边对着他汪汪地叫着。
田远明白翠花的意思,知道匈奴兵越来越近,便拍了拍它的头,道:“翠花,稍安勿躁!不要怕!有我呢!”
雪魔音似乎也明白危险的迫切,跟着站起来,用手摸索着收拾东西,道:“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万一匈奴兵在此放火,我们可就糟了!”
田远答应一声,赶紧带着翠花回房收拾行囊。房中的洗澡水还没倒,估计店二听到杀声,早就跑的远远的了。他翻看了一下,自己实在没什么好收拾的,一身又酸又臭的衣服丢了也就算了,田栾神兵和写满《龙甲神章》的布条贴身而带。
回来后,笑着对雪魔音道:“真是遗憾,这房子还没暖热,就要走了!”
雪魔音除了木琴上的琴弦和雕花之外,也没什么收拾的,听田远,便回道:“也没什么的,毕竟是客栈,又不是家!赶紧走吧!”
着,把手伸了过来。
田远伸手牵住,拉着雪魔音沿着楼梯,慢慢下了楼。这时,外边的杀声越来越近,田远打开门一看,见火光映射下,一群凶神恶煞的匈奴兵扬着明晃晃的刀子杀了过来!
“不好!他们杀过来了!”田远拉着雪魔音退了回来,用桌子把门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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