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上官凌雪背负住了卢少云之后,立马脚下一踩,就从打开着的窗子跳入了黑沉沉和茂盛无比的树林之中。
上官凌雪对这片树林识头熟路,脚下像出了强弓的箭枝一样,快速无比地移动着。
上官凌雪将双手朝后面伸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卢少云,身体毫不犹豫地朝黑暗之中的深处扎了过去,左一转,右一弯,往前冲出一段长长的路程,接着又转了数个弯儿。
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上官凌雪就已经快要走出这一片树林了,她见得前方有十数条会动的身影和有一大片的空地,走近一细看,却发现那些身影正是人们所谓的骏马,它们都是被缰绳拴在了树木粗干之上,再也逃不开去。
上官凌雪看见这些马匹,心里稍微一想,就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会事儿——这些马匹一定是岳不群他们放在这儿的,其原因也是非常容易就能猜将出来,不外乎岳不群他们一伙人快马加鞭赶到这儿,看见前方就是一片树林,行马不便,同时害怕打草惊蛇,引起了自己的警惕,故而拴马在此也。
上官凌雪看着这些马匹,转瞬之间,眼明脑清,心里面出现了一个注意,整个人也因此而高兴和激动个不住。
上官凌雪静悄悄地向那些马匹掩将过去,解开了困束在树上的十数条缰绳,将十二匹马儿都是放了,只余二匹在自己的身边,以作己用。
上官凌雪背着卢少云,脚下用力一蹬,身体在半空之中一打漂,整个人就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马鞍之上。
上官凌雪本来想要将卢少云放到自己的身前来的,那样骑起马来会方便不知道多少。
可是上官凌雪在瞬息之间转念一想,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若果将卢少云放在自己身前的话,骑马簸箕和行动之中,一个不注意,卢少云肯定会触碰到自己胸口上的双峰,那还怎么得了!
上官凌雪最终还是决定让卢少云靠在自己的背上,脚下腰间的白带,将卢少云紧紧地捆绑在了自己的背后。
卢少云这个家伙伤得不轻,只是闭上眼睛在沉沉地睡着,鼻息轻细。
上官凌雪左手拉缰绳,骑着一匹,右手出力控着一匹马,双马二人往南方赶了过去。
上官凌雪见得卢少云的身体越来越差,脸色越来越白,知道卢少云经不起这么一番折腾,牵动了伤处,病情越发的恶化了。
上官凌雪时不时停下来,为卢少云输送内力,以续其命,以治其伤。
有一次,上官凌雪施展轻功,到附近的酒楼和集市上去,买了不少吃的东西,自己先是喂卢少云饱饱地吃了一顿,接着再拿出一些食物来吃,以饱一下空荡荡的腹部。
上官凌雪和卢少云二个人与二匹马就是这么样走走停停,往南方赶了三四天的路程。
卢少云的伤势时好时坏,还不见好转之态。有时卢少云会醒将过来,和上官凌雪说上一会儿话,或者就这么静静地呆上一会儿,接着变得又累又困,眼静一闭,整个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卢少云在睡梦之中经常会忽然间变得满头都是冷汗,牙齿咬得“咯吱”响,脸上都是愤恨和悲痛的神情,他嘴上还会没有意识地说着各种各样的梦语,什么灵儿,什么龙门镖局,什么师父,什么我要报仇,什么我没用,如此诸类的话语。
每当这个时候,上官凌雪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会感到非常的不是滋味,同时对卢少云产生一股强烈的怜惜之意。
上官凌雪也不叫醒卢少云,每次总是心思复杂地给卢少云擦干净身体上又大又密的冷汗,同时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慰着卢少云的额头。
这些日子以来,上官凌雪又是控马,又是给卢少云输送内力真气,又是喂卢少云吃东西,又要为卢少云抹汗什么的,还要担心碰上华山派之中的人和魔教中人,她早就已经忙到焦头烂额,累得疲惫不堪。
上官凌雪在魔教总部黑木崖上生活之时,还从来没有这样服侍过人,更加没有这样折腾过自己。
不过,对上官凌雪来说日子虽然忧苦无比,可上官凌雪也不知道怎么样的,心里面反而感到喜乐和平实,对这样的生活居然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眷恋不舍之意。
世上好物不恒久。
上官凌雪虽然对现在的日子感到满意,同时她也深深地知道,这样的时光不多,因为总有一天卢少云会康复过来的,终有一天卢少云会离开自己的,总有一天父亲派出来的人会找着自己的。
刚开始上官凌雪想到这些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得郁闷无比,数个时辰内也提不起精神来。
不过,上官凌雪后来也想开了,每次想到这些的时候,她也不会伤心痛苦,反而是整个人都心如止水,毕竟伤心痛苦也没有什么用处,反而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毕竟这样奇妙的日子不会长久。
因此,它更加值得人们去珍惜,人们也是更加想要去珍惜。
这一天他们二个人进入了河南的境内,上官凌雪使完了自己所有的银子和粮食,加之另一匹马也没有什么用处,于是她就将另一匹马拿到市集上去低价卖了,路中看见一间宽大得出奇的房屋,立马偷偷地潜将入去“偷富”,顺手牵羊,牵出了数百两的银票,揣在怀里。
上官凌雪在街上买了一些精致的吃食,接着往回走,途中看见什么乞丐,看见什么穷苦人家,慨然解囊,散钱积德。
上官凌雪施展轻功,赶了一刻多钟的路,终于回到了一间郊外小庙的前方不远处,想要去喂卢少云吃些食物,想要再给卢少云输一次内功和真力。
不料刚一到此,就看见前方有一条肮脏邋遢和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从小庙里冲将出来,头向东西二边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就去解上官凌雪拴在小庙前的马匹,想要将骏马偷抢了过去。
上官凌雪眼珠儿一转,看见了那个流浪汉别在腰间的那一把剑,那把剑长三尺数寸,红黑色的剑鞘,黄金的鲨皮吞口。
上官凌雪眼睛一痛,那正是卢少云的配剑!
当上官凌雪将卢少云从黑暗的小木房里带出来的时候,顺手把卢少云放在床头边的佩剑别在腰间,带了出来。
当上官凌雪和卢少云他们二个人躲避过华山派人众的追踪之时,上官凌雪就立马将配剑别回卢少云的腰间。
而此刻卢少云的佩剑却是别在这个流浪汉的腰间,那么卢少云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呢?
难道卢少云已经死在了这个流浪汉的手里?
上官凌雪看见如此的景象,心里一凛,背后升起了层层叠叠黄豆大的汗珠,暗地里责怪自己太过不小心了,居然就这样随便地将卢少云抛弃在郊外的小庙子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儿的话,那就……那就……
上官凌雪真的不敢想下去接着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动情地摇了摇头,心脏的跳动也变得不自然起来,眼珠渐渐变得红了起来且充满白茫茫的泪水。
在上官凌雪脑子动的时候,手脚也不慢,她使上全力,身体轻轻地向那个流浪汉飞了过去,其速好像闪电一样快捷,呼的一声响,就已经向那个流浪汉的背后像叶片地落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流浪汉才刚刚解开拴在木桩上的所有绳结,将缰绳紧紧地拿在手里,心里又兴奋又高兴,脑海中想着自己将这一匹骏马拿到市集上去卖了,然后再拿着钱财,到小酒店里喝上几杯的情景。
上官凌雪怒目看着流浪汉,大喝一声:“小贼,偷偷摸摸的在这儿干什么呢?”
上官凌雪这一下声音非常之大,又是在流浪汉的背后响将起来,流浪汉始料不及,被她狠狠地吓了一下,整个身体微微一跳,接着转过身体来。
流浪汉见得来人是一个天仙似的人物之后,心里又惊又喜,整个人一下子就已经呆住了。
流浪汉反应过来的时候,盯着上官凌雪双峰看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有白花花的“豆腐”可吃,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有“温柔乡”可以享受了。
流浪汉搓了搓手,就想要向上官凌雪猛地扑将过去,来她个击敌不备。
至此,上官凌雪再也忍受不了流浪汉邋遢的外表,猥琐的举动,肮脏的心里,伸出右手,真真正正地来了个击敌不备,在流浪汉的胸口拍了一掌。
流浪汉身无武功,顶受不住,整个人缓缓地飞了出去数尺之远,啪的一声响,落在了地上,胸口的那数口鲜血犹如泛滥的洪水涌将上来,流浪汉无法阻得它住,“哇哇”、“噗噗”声响中,喷了数口鲜血出来,接着眼前一黑,头部微微一歪,眼睛一闭,整个人就此昏晕过去,也不知道是否还能苏醒过来。
流浪汉手中拿着的缰绳落在了地上,马儿受到如此情景的惊吓,似乎再也看不得如此残忍的画面,放开蹄子向前冲将过去,溅起一路滚滚的烟尘。
上官凌雪见得骏马向发疯似的向自己冲将过来,她面目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至马及身前半尺之处时,右手闪电似的一身,顶在马头前。
一时之间,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仿佛画面定格了一般,骏马的头部触碰着上官凌雪的右手,无论它的身体和脚蹄怎么样动,骏马整个的身体也是前进不了一点儿。
上官凌雪眉头轻皱,一咬牙,忽然间大喝一声,内力直透手臂,直向骏马的头部冲将过去,整个人上前数步,将骏马向前推出了数步。
骏马大惊,前脚跳将起来,整个身体向后一转,就想要向前冲出去。
上官凌雪瞅着时机,赶快跑上前去,低下身体来,一把将缰绳捉住,然后用力一拉,将缰绳捆绑在了小庙前的一条木桩上。
上官凌雪快步来到了那个流浪汉的身边,伸手就将卢少云的配剑摘下来了,然后施展轻功,飞也似的往小庙里跑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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