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旺财县的一条街上,有一老一少二个衣着肮脏而且破烂得紧的乞丐。
那个老乞丐躺在了地面上,断了一条手臂,脸色苍白,低声呻吟,神情痛苦且无奈,眼睛无神,整个人看着就像一条得了大病和令人怜惜的小狗。
另一个可伶巴巴的少年乞丐跪在了老乞丐旁边,老少二乞丐的面前都摆放着装袋钱财的陶器兜子。
少年乞丐的眼睛发红,满脸都是令人心生疼痛的神色,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从少年乞丐的眼睛里不断地流下来
在这二个乞丐的不远处,有着老大的一间客栈,客栈里面生意旺盛,人声喧闹。
少年乞丐哭叫道:“各位大爷、各位小姐、各位帅哥、各位美女。小弟我打小就和爷爷一起相依为命……刻下他不但断了一条手臂,而且更加生了一场大病……头昏眼花,走动……不得,浑身都是无有一点儿的力气。”
“我……没有……用,我年纪小……干不了伙儿,无法挣钱来……医治爷爷……我们已经就快二天没有吃过……水米了……郎中说……若果爷爷三天以后,还无法拿到钱来医治病情的话……病势就会恶化。”
“病势……恶……恶化以后……爷爷他就会死去。若果爷爷他死去了……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我也……也不想过活了……我……我陪爷爷一起死!”
“各位老爷太太,各位哥哥姐姐……救人一命胜及……七级浮屠……好心……好心有好报……你们可怜一下我们爷孙二人,施舍一些钱财给我们吧。”
“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爷孙二人定当……绝对会铭记于心……将来尽量想办法和做事情来报答你们……小弟以后每天都会为你们祈祷。小弟祝你们心想事成,长命百岁,幸福安康。”
少年乞丐也真个好样的,明明是他自个儿的事情,却硬是说得别人声泪俱下,伤心怜爱之感大起。
路过的人多半都会在这一对乞丐旁边停留住,伸出手来,往自己的腰包探过去,拿出来时,手中都是有了一些零碎钱,他们的手一松,钱财立马落在了兜子里,施舍给老少二个乞丐。
其中一个面目清秀、皮肤白净的男子路过此处,看见老少这一对乞丐实在是太可怜,心下怜惜之意大起,他往腰间一摸,竟然弄了十两银子出来,施舍了给这一对乞丐。
少年乞丐看见如此的情况,高兴得眉开眼笑,不停地对这个男子道谢,口中说尽了各种各样的好话。
这个时候,从不远处走过来了三人。
此三人都是男人,左手边的长得比较高,五官、脸容和身材几乎都是非常普通,只一个鹰钩鼻子却让人看了印象格外的深刻。
站中间的那一个中等身材,方方正正的脸型,一双眼睛又细又长并且闪闪发亮,就好像阳光下的银针般。
右手边的那个人长相颇为丑陋,朝天鼻,扫帚眉,厚嘴唇,长方脸,老鼠眼,黄花花的皮肤。
尽管这三人的样貌和神色各不相同,可个个的腰间都挂着一把配剑,配剑随着他们的走动而摇摆和震动。
他们三个人一同行将过来,紧紧地包围住了老少二个乞丐,目光一眨不眨地盯住老少二个乞丐,脸上一副愤怒而又得意的神色。
“鹰钩鼻子”行出数步,来到了老少二个乞丐的面前,冷啍道:“你们二个是新来的么?是谁充许你们在这里乞讨的?”
少年乞丐道:“我们正是刚从别处来到这里不久的。这位大哥,你有什么问题吗?有什么不对的么?你们……是一伙儿的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包围着我们爷孙二人呢?”
“怪不得这么不懂规矩,并且还面生得紧,原来却是一对新来的乞丐。”鹰钩鼻子点点头,接着说下去:“你们知不知道这条华兰街是谁照看的呢?”
少年乞丐抿紧嘴唇,摇了数下脑袋,用以表示自己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我现今说给你知道吧。这条街是我们花溪剑派照看的。你们爷孙二人不去向我们花溪剑派通报一声,不每个月给我们花溪剑派一些保护费,就在这里乞讨。这样的做法,可是败坏规矩了。”
“败坏了规矩,可就要受罚的。或者被人暴打一顿,或者被人砍断四肢,或者被人弄成残疾,或者被人杀掉。”
“看在你们初来乍到,不知道规矩的份儿上,我也不和你们爷孙二人多做计较,只要你们把今天所得的钱财乖乖地交还给我们,然后再去花溪剑派的总部交代一声。”
“做完各种各样正规的手续了,你们只要每个人交够交足保护费,好好遵守规矩,就可以到这里乞讨了。”
“什么?你……你们……我们不但要每个月都交保护费给你们花溪剑派,而且还要把……今天所得的钱财完全交给你,这不就是抢么?”
“鹰钩鼻子”冷笑一声,淡淡地道:“这哪儿是抢了?你情我愿的东西,算得上是抢劫么?”
“你……你们花溪剑派……你们也欺人太甚了吧?难道你们就不怕我报官么?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钱财,为什么要给你们了?凭什么?”
“报官?报官有用的话,我们就不会在这里收取保护费了。你们爷孙二个人生地不熟的,有许多的事情都不知道。正是官府授权我们在这儿干的。”
听得此话,老少二个乞丐都心头大震,吃惊地把眼睛睁得老大,珠子几乎都要迸裂出来了。
老少二个乞丐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齐声说道:“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什么?我说是官府授权我们在这儿收取保护费。你们有什么好吃惊的了?这种事情也不是少见。”
“你以为我们花溪剑派收取来的保护费都是自己用的么?你错了!我们还要所得到的三成保护费交给官府,要不然他们这些谦谦君子哪儿肯让我们这样的在此处横行霸道呢?”
“他们穿官服的都是体面和斯文人,看重面子,而且气势不行,加之害怕被别人说三道四,所以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来收取保护费。”
“我们花溪剑派的上头就早已经和官府说好了,由我们出面收取保护费,他们做旁观者。当然了,他们官府这样也不是全无好处的。至于好处是什么?我刚才就已经说了。不错,正是三成的保护费。”
“什么?你们……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我……天理何在?公义何在?官贼互相勾结,横行霸道,伤天害理,压榨良民,鱼肉乡里……像我……这样的人,还能怎么活了?”
鹰钩鼻子满脸都是不耐烦的神色,嘲笑道:“老头子,你就不要再在这里吟诗作对,怨天尤人了,如此这般的做法根本就是连一点儿的做法也没有。识做的话,你们就赶快把身上所有的全部钱财交将出来,要不然我们就出狠手了。”
听得鹰钩鼻子的话语,老少二个乞丐心里都是忐忑不安,看向鹰钩鼻子三人的眼睛之中布满犹豫和害怕的神色。
鹰钩鼻子看见这样的形势,知道自己的那些话语虽然起了作用,可力道却远远不够。
鹰钩鼻子转过脑袋,看了自己另外的二个同伴数眼,继而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道:“你千万不要……你们二个千万不要被我们三人那温文儒雅的外表欺骗了。我们虽然看起来不怎样,可打起架来,揍起人来,却是不要命的。我们好像还曾经杀掉过什么人。”
“唉……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爷孙二人倒霉,居然遇着了这样的事情……冷清平……我们还是把身上所有的钱财完完全全地交给他们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论怎么……怎么说……都是名儿要紧!”
那个少年乞丐听了爷爷的说话之后,微微点了数下脑袋,却终究不肯把那些所谓的钱财交将出去。
“冷清平……你听到我的说话了么?我们人少力薄,斗不过他们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怪……就只能怪我们倒霉!”
“小鬼,你爷爷说得有道理!赶快把那些钱财交出来,要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冷清平看了生大病的爷爷好几眼,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继而转过脑袋来,直视着那三位不速之客。
“最多给一半的钱财你们。我爷爷生病了,急需钱财买药和请医生。再加上我们爷孙二人也好久没有吃,总不能就这么一直饿着肚子。”少年乞丐目光坚定,理直气壮地说道。
“呦!呦!好你个孩儿,看不出来,你居然懂得这样讨价还价。不过貌似你说的这些也很有道理!可是,我们就要你把全部的钱财都交出来,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臭小子,你赶快把身上所有的钱财全部交出来。要不然,我们可就要动手了。那样一来的话,你们爷孙二人不但一样要失去所有的钱财,而且非常可能还会浑身都挂满重彩。你们爷孙二人势单力薄,打我们三人不过的。臭小子,难道你想要害死自己的爷爷么?”
冷清平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屈服了,把自己身体上所有的全部钱财掏了出来,放在乞讨所用的兜子里。
冷清平伸出手来,紧紧地捉住兜子。
冷清平眼睛发红,目光紧紧地盯住那个装满了钱财的兜子,颤抖着手臂,向鹰钩鼻子他们三个人送了过去。
鹰钩鼻子伸出右手来,正要将兜子接过去。
忽然间,半空之中,破风的声音急促地响起来,一道白光闪电似的飞过,直冲鹰钩鼻子的右手而来。
鹰钩鼻子听音辨形,知道了这道闪电似的白光不简单。若果被这道闪电似的白光击在自己手上,那么自己的右手多半就会骨折或者断裂。
鹰钩鼻子右手一收,脚下猛地使上力气,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
那道闪电似的白光击了空,快速地继续往前方飞将过去。
飞过了很长的一段路程,那道闪电似的白光这才消失不见。
一碇小小的银子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泥坑。
鹰钩鼻子朝银子来处看将过去,只见前方站着一个人。
只见此人长得面目清秀、皮肤白净,正是刚才出大手笔,施舍钱财给老少二个乞丐者。
此人想必就是那个多管闲事者了。
鹰钩鼻子凝聚目光,向着此人打量翻来覆去地打量了一会儿,发现对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身影比较小,皮肤比较白净,长相比较清雅,身材比较丰满而已。
鹰钩鼻子寒着脸色,淡淡地问道:“兄台是谁?兄台姓甚?兄台的名儿叫做什么?兄台师出何门何派?”
“兄台……来此多管闲事,难道就不怕我们花溪剑派么?难道阁下的眼睛里已经容不下花溪剑派了么?识相的话,就赶快走开!我们大人有大量,也不来和你多计较。要不然的话,我们只好手脚见真章,刀剑下分生死了。”
“我……姓吴,名儿为讲德。我师从无名剑派。”多管闲事者皱着眉头,稍微一思考,继而展颜笑道。
鹰钩鼻子眉毛倒竖,怒喝起来:“兄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消谴我们花溪剑派么?”
鹰钩鼻子口中说着话,脚下用力,迈出了二三步,可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本来鹰钩鼻子已经想要独自上前去,干掉这个不知道好夕的多管闲事者了。
可是鹰钩鼻子念头一转,却想到对方刚才击向自己的银子上似乎附着不少的内力。
再者,若果对方没有一点儿能耐的话,哪儿有胆子来多管这个闲事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必要的险还是不冒好。
鹰钩鼻子退一步,说道:“兄台,我再给多一次机会你。只要你不再多管闲事,就此走人的话,我们花溪剑派也不来和你计较。”
“我偏不要走!消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并非是在下想要干什么,而是你们的做法实在太过分了。青天白日之下,你们居然在这儿抢劫老少二个孤苦无依的乞丐!”
“你们还是人么?你们还把道德和公义四字放在心上么?这就是你们花溪剑派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么?今天无论怎么样,我也要护住这二个乞丐的了!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不能将他们所有的钱财抢夺了去!”吴讲德抬头挺胸,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兄台你说得如此肯定,难道真的没有话可以说了么?难道兄台真的不会改变主意了么?”鹰钩鼻子道。
“不错,我一定做了决定,绝不后悔和改变。”吴讲德点头说道。
“好!好!既然如此,看来我们花溪剑派的三个伙计今天又要杀掉一人了。”
鹰钩鼻子转过脑袋来,看向和自己同来的二人,他们三人互相对视着,彼此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三个人的心意相同,都是不约地在同一时间点了数下脑袋。
鹰钩鼻子直视着吴讲德,呛啷声响之中,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白雪似的寒刃在光线照耀之下闪闪发亮。
吴讲德不是个好果子,他丝毫也不肯示弱,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也将腰间的配剑拔了出来。
情势一下子就已经变得紧张万分,双方彼此对视着,打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来:“不要脸的家伙,不但当街抢劫老少二个乞丐的钱财,而且还打算以多欺少,还有公理么?还有良心么?”
鹰钩鼻子转过脑袋,看向声音来处,却发现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谁说的话。
鹰钩鼻子回过头来,却发现不知道从何处走出了一个人,走到吴讲德的身旁,拔出佩剑,双方肩并肩地站在了一起。
鹰钩鼻子看向了从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却发现此人身高七尺数寸,长得一张四方脸,下巴饱满,目明而大,眉毛黑而浓,高高而好看的鼻梁,浑身几乎都是肌肉,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安全感。
只是此人浑身披头散发的,满是泥污,衣衫褴褛,背着一个包袱,包袱膨胀起来,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载着许多的东西。
此人并不是谁,正是妆扮过后的卢少云。
原来,卢少云从树林里走出来之后,快捷地往东面飞跑过去,想要争取时间,尽快买好物事,然后再回到树林里来,练习轻功,提升自己的能力。
卢少云无意之间,来到了附近的旺财县上,他到市集那儿买好了东西,接着放进包袱里,然后撒开脚步,往上面所述的那片树林赶将过去。
走到半路之时,卢少云忽然间觉得肚子饿,毕竟自昨天吃过晚饭以后,他就没有吞过东西进肚子,并且今天还赶了这么久的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