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文正要出去杀敌,却听见山洞外传来了臧健低沉的声音’,应该是这里没错了。”
吟风奇道“何以见得?”臧健道“因为有很重的人味和血腥味。”
臧健修有奇术,鼻子比狗鼻子还灵,他说有血腥味,那就一定不会有错。
吟风大喜,正要进洞,臧健却抬手拦住了他,悄声道“这里是断文轩的老巢,只怕他早就听到我们来了,而且,洞里说不定有他布下的禁法,贸然深入,风险太大。”
“那么……”
“吟风前辈,臧健前辈,我有办法!”一直沉默的断雷忽然开声“我有办法,可以将断文轩引出来。”
三人一阵低语,继而轰然大笑,似乎觉得断雷的办法十分之好,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反倒激起了断文轩的疑心,玄冰之也觉得这三人的一番言行太过怪异,正要出声提醒,断文轩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了一声糟糕,毫不犹豫的祭出飞剑,流光般疾速冲出山洞。
咔咔咔……
一阵激烈耀眼的电光在山洞门口亮起。
“啊……”断文轩嘶声惨叫,被雷火殛得浑身焦黑,如一截枯木般跌落山崖,有气出,没气进,眼看是不活了。
早已等候在山洞下方雪原上的三人哈哈狂笑,吟风大睁着眼,颇为赞许的拍了拍断雷的肩膀“小伙子很聪明啊,知道这奸夫紧张绺的老相好,这么轻易就上了你的当,这下断文轩不死也只剩半口气,可以任你鱼肉宰割了。”
断雷面有得色,骄傲的道“那是当然,这积雷网乃是家父亲手赐下,威力极强,金丹之下,无人可挡,可惜只能使用一次,而且这法宝本是拿来防贼用的,只能被动激发,不能主动攻敌,如果没有二位前辈配合我布下这守株待兔之计,也没法诓得他自投罗网啊。”“哦,守株待兔之计。”吟风笑得更加欢畅“兵法中有这一计么?”断雷自以为今日除去断文轩的目的已经达到,轻松快活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酒囊,拔下塞子灌了一口烈酒,吹捧道“以前没有,理,
在有了哇。”
“哦?”吟风似笑非笑的道“既然是以前没有,现在才有,那为何是守株待兔之计,而不是守洞待兔之计呢?”“噗”断雷一口酒还没入胃,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大笑道“不错不错,正是守洞待兔之计,守洞待兔之计,吟风前辈说真是对极了,哈哈哈哈……”
眼看令自己尴尬多年的仇人在自己眼前几乎化为焦炭,断雷喜到了极处,这一笑就笑个没完,哈哈哈哈,傻子一样。
臧健眉头微蹙,他再是心狠手辣,也深为断雷这种丧心病狂的举动而感到厌恶,当下不动声色道“断小弟别太〖兴〗奋了,小心噎着。”
断雷举着酒囊拱手点头,依旧哈哈哈笑个不停,只在笑声中憋了几个字出来“多,哈哈,多谢臧健,前辈提醒,哈哈,哈哈哈哈……”
“嘿嘿。”吟风却似十分喜欢看到断雷这副完全没有下限的丑态,阴笑道“断兄弟真乃少年卧龙也。”“吟风前辈也不遑多让啊。”
“还是断雷兄弟智高一筹!”
“吟风前辈过谦了,与前辈相比,断雷还嫩得很啊。”“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捧不休,断雷高兴得如登仙阙,笑得几乎要抽风。
被他们一同羁押过来的方芳见自己亲身儿子勾结外人用如此毒计陷害生父,不仅不感到羞愧,反而笑得丧心病狂,如疯魔了一般,她悲痛欲绝,恨不得立刻去死,却又割舍不掉心中的最后一点母子之情,嘶声痛斥道“断雷,你这个魔鬼,我真后悔当初为何要执意生下你,真后悔为什么没有听从家人的劝告,把你打掉,让你去死,让你去死!”
“娼妇,你乱叫个什么!”断雷被骂得满面羞红,兴致大减,抬手就一记耳光,抽得方芳差点昏厥。
方芳甩了甩头,竭尽全力的让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一脸痛苦的道“断雷,你可知道,你能活到现在,全托了你父亲多年来的暗中庇护,你如此恩将仇报,是要遭报应的,是要下地狱的!”
“你放屁!”断雷一张脸涨得通红,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老子从小到大,连面都没见过他一次,何时曾受过他的庇护?还有,老子从记事起就是家母在喂养我,家父在教导我,你这贱妇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也敢自称是我母亲?”
“哎哎哎,断兄弟,不要那么生气嘛。”眼看断雷又要打人,吟风一把揪住了他,故意揶揄道“外面风传,你母亲不育,你是方芳所生,被你母亲抱过去养的。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虽然,做哥哥的也不相信你会是个野种,不过既然这女人如此笃定,你何不先听听她的理由,再一一指出她的破绽,将她的谎言统统戳穿?”
断雷年纪尚小,又是一介纨绔,鼻然刻毒阴损,心机却不深,不晓得吟风这是故意出他的洋相,还以为对方真的在帮他,便点头应了一声好,指着方芳的鼻子道,’我就给你一个狡辩的机会。”“狡辩,何须狡辩?”方芳失声大笑起来“你好好照照镜子,好好问问你自己,你跟断家家主长得可有一分相像?你跟你所谓的母亲长得可有一分想象?我告诉你,你长得跟你父亲,跟断文轩一模一样,还有,你的金木双灵根天赋,也跟你父亲一模一样,你要不是他的儿子,连鬼都不会相信。”
山崖上玄冰之伏在洞口,神色紧张的注视着下方的状况,听到方芳的话语,她心头急剧震动原来断前辈毁容之前长得如此英俊,怪不得他的仇人要把他的脸烧成那个样子,人的妒恨真是可怕。
断雷自小就对自己的容貌天赋十分骄傲,觉得自己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是家族中最俊俏,鼻潇洒的少年,更是双灵根的天纵奇才但自从有一天他听到谣言,说自己其实是个野种,是方芳与断文轩的私生子之后,对自己的身份地位就开始不自信起来。
特别是在仔细对比了自己与父母的相貌发现并无几分相似时,他心中的疑虑更深。
数年前断家少主意外枉死,断家主母就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而作为家族中唯一一个双灵根修士,两年前家族已将他立为少主,也就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这本来是令他感到非常骄傲的事情一家之主虽然不如一派之主那么风光但也是能够统领上千家将,纵横一方的小霸主,可是他每次看到族人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刻意讨好,背地却窃窃私语嘲讽不休,他心中的疑虑渐渐变为肯定继而变成仇恨,变成深入骨髓的仇恨。
当他又听说十六年前被赶出家族的断文轩不仅没有死,反而修为尽复,更常常在家族附近深山中出没的时候,这股仇恨沸腾到了顶点。
他决心杀死断文轩,杀死方芳,不除去这二人,令他羞恼抓狂的谣言就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只要这两人死了,族人就会慢慢将之淡忘,而他也可以卸下心中的包袱,心安理得的做他断家的少主。
正是抱着这样的决心,断雷一手策划了今天的行动,并huā了巨大代价请来玉剑宗吟家的两位筑基期高手,誓要把断文轩责芳一起杀死在天池雪原。正好吟风臧健也要追查吟巫的死因,也乐得送他一个人情。
“贱妇,你胡说八道!”眼看心中愿望即槽达成,正是令断雷欢欣鼓舞的时候,但他心底的疮疤却再次被人揭开,立时恼羞成怒,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方芳的身上“我长得不像父亲又如何,天底下长得不像父亲的孩子多了,你凭什么那么肯定,你凭什么那么肯定,我打死你,打死你,要不是你这贱妇每日散播谣言,我在断家怎么会如此尴尬。”
“好啦好啦,断兄弟不要再打啦,打死了就不好玩啦。”吟风今天看戏看得爽到极点,这种家族的丑闻,向来是他喜闻乐见的“我与臧健师兄也相信你就是断家家主所出,嗯,这个疯婆随口污蔑,你不要理她,不如再听她说说你从小是如何受纳断文轩庇估,哥哥帮你参谋参谋,一一揭穿她的谎话。”断雷被方芳扰得心神大乱,吟风的一番话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救命的稻草,人生的希望,他对吟风言听计从,果然不再殴打方芳,冷冷道“好,娼妇,我就给你个机会,你还有什么谎话,一次编个够吧。”方芳咳了几口血,惨声道“你可记得你五岁那年,第一次出庄游玩,那天你遇到了一条射狗,差点被它咬死……”断雷立即截口道“你胡说,那天救我的是二伯,我记得清清楚楚!”方芳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你二伯确实是金系灵骨,但他的流光剑能有你父亲那样纯熟犀利么?”
“你凭什么认定?”
“就凭我与你父亲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练了十一年的法术,只要是你爹杀的妖兽,我只要看一眼伤口就认得出来。”
断雷咆哮道“信口雌黄,好说八道!就凭你一面之词,这也能算得上证据么?”
“好,你不信,我再讲一个。”你十岁那年,上山采药,从外面引了大群的噬石甲虫回来……”断雷再次打断方芳的话“那群甲虫是我断家多位兄长带领众家仆所杀,可没见到你那奸夫的影子。”
方芳冷笑道“你不觉得那些甲虫爬得太慢了么?就凭你的功力,也能跑得过噬石甲虫?还有,噬石甲的躯壳是可以炼制低阶符器的,可为何那次大伙儿所猎的甲虫,每一只都缺掉了最少一条腿?”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爹把它们打伤了,所以它们才没追得上你!”这次轮到方芳打断儿子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