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凤珏眼疾手快,忙起身伸出一只臂膀及时拉住了向后倒去的云瓷宁,眼见着那人脸上带着坏笑便要欺身而来,云瓷宁忙伸手将凤珏给推了回去,被推了的凤珏明明没有什么伤痛,却故意拧起双眉,一手捂着胸口装作很痛苦的模样。
不得不说,凤珏的反应着实将云瓷宁吓了一跳,毕竟当时她亲眼瞧见那长枪刺入凤珏的胸口时,差些没忍住便晕了过去,现下凤珏刚刚苏醒,伤口定然还没有恢复好,方才自己那一推,定然是伤到他了。
慌了神的云瓷宁忙过去十分关切地问道:“小黄鸡,你还好吧?”
“胸口疼。”凤珏坐在床榻上,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朝着云瓷宁撇了撇嘴,那模样,不由得让云瓷宁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要将他扔了喂野兽之后,凤珏的反应。
酸,还是甜,已经分不清了,总之就是牙疼。
毕竟凤珏现在还算个病号,云瓷宁秉持着要关爱病人的美好品质,预备伸手向替他揉揉胸口,却不想那只臭黄鸡一把拽住了她的手,那力气根本就不像是刚刚苏醒的病号,还未等云瓷宁反应过来,凤珏的另一只手便自她脖颈后环过,轻轻将她搂至怀中。
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是那样的清晰,云瓷宁乖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直到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酸痛,眯了眯眼问道:“还疼么?”
话音落,忍不住动了动脑袋,头发蹭在凤珏的身前,传来一阵酥麻感,那人却仍旧皱着眉道:“还疼。”
“那怎么办?”云瓷宁仰头,十分认真地望着他那双桃花眼。
“办”字还未说罢,他那因为常年习武而带着薄茧的指腹便不知何时瞧瞧覆上她柔软的唇,轻轻划过,若一股电流闪过,床榻前的云瓷宁忍不住身子一抖,只觉脸上一阵燥热,连心忍不住狂跳起来,缓缓闭了眼,眼睫在烛火的照耀下投来一小片阴影。
凤珏看着眼前出落的愈发标志的小白瓷,伸出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在云瓷宁皱起眉头要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俯身吻了下去,不知为何,看着她那双因惊讶而瞪大的眼,凤珏觉得心中颇有成就感。
道:“想你,想亲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就不会疼了。”
环住腰的双手渐渐收紧,将她圈在怀中,云瓷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又苦于被凤珏抱在怀中动弹不得,只能埋头在凤珏怀中。尽管两人早已挑明了关系,也不是第一次亲密,却仍旧觉得耳根发烫,脑袋晕晕乎乎的。
不得不说,凤珏的撩妹手段的确很高超,被戳中少女心的云瓷宁小声答了一句:“好。”
两人又在屋子里头腻歪了一会儿,却不知何时文茵已静静地站在门口,被抓了个现行的二人,恍若上课玩手机被老师看见一般,慌忙分开坐正。
本来身子有些不舒服的文茵瞧见这两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捂嘴笑了笑,佯装怪罪的模样对云瓷宁道:“阿珏何时醒了,阿宁也不说一声,倒让我们担心了。”
云瓷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忘了。”
“听阿宁说,表姐近日身子不舒服,可曾找大夫瞧了?”凤珏揽过云瓷宁的肩膀,十分自然地问道,反正迟早得在一起,怕什么。
文茵自门外走了进来,找了个位置坐着,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总有些头疼,多睡会儿便有了精神,想必是……这几天想了太多事情吧。”
听到这句话,方才还只顾着自己嬉闹的云瓷宁和凤珏二人眼眸不禁暗了下来,云瓷央到芜苏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除了方开始递来的那道折子之外,杳无音讯,文茵姐姐头疼,怕也是因为思念云瓷央吧。
见两人有些颓废,文茵忙扯起了一抹笑:“没事,本来是想来看看阿珏的,却不想让你们担心了。”
“嫂嫂,阿兄一定会很快回来的,嫂嫂不必担心。”说罢,云瓷宁又转头对凤珏道:“小黄鸡,要不你明日去上朝打听打听,芜苏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
凤珏未回答之前,文茵便率先回绝了,“阿珏方醒,身子还未恢复好,再者,陛下特许阿珏休沐,可以不上朝,还是……算了吧。”
文茵这般回答,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听闻凤珏醒了,苏忆兰和云君成自然也高兴的紧,两人潜意识里已经将凤珏当作了第二个儿子,晚膳怎么补怎么来,守在凤珏床榻旁很多天都未曾吃过一顿好饭的云瓷宁登时食指大动,两只眼睛冒着绿光紧盯着桌上的糖醋排骨和炸鸡腿。
她还记得,永宁的那个虎子顶喜欢吃鸡腿,几日前,修能来云府说,王嫂、虎子春花已经接回来了,听闻大食的马匪为了罗盘和一个中原人打起来,结果被大食的刺客团灭,这才让修能钻了空子救出王嫂他们。
好在孩子们没受什么伤,为了不麻烦云府的人,他们现在住在七王府中。
方醒的凤珏受宠若惊般捧着碗看着两个长辈给自己不断地夹菜,知道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般还不停下,苏忆兰一边夹一边道:“这个补身子,你的伤才好,要吃些清淡的东西,都没有放辣椒,平日里阿宁是无辣不欢,竟是将我们一家的口味也养的叼了。”
凤珏一面摆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一面默默无语地吃着碗中的小排骨,内心在思考着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如果这十一年来,小白瓷没有在玉灵山,而是在云府养着,他现在看见的小白瓷,得被两位长辈养成什么模样啊?
一家人其乐融融时,桌上的文茵却小口小口的扒着碗中的饭,连菜也没有夹,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夹菜的苏忆兰最先注意到文茵的不对劲,放下筷子道:“文茵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呃……”本想说没什么,但自己身子近日不知怎么回事,实在是吃不下去,文茵愣了半晌,终还是答道:“我……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