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僵尸,当然问月也不是仙女。若离觉得自己有责任跟他解释一下,但又不能在墙头上久留。于是干脆大着胆子翻身而下。
‘从天而降’的若离轻轻地着陆在那个男子的身旁,刚想要大度地告诉他自己不是仙女,只见那男子后退了一步,有些嫌弃加警惕地说道:“你走开!你不是刚才那个仙女!”
若离无语!不用说的这么伤人吧!
难道问月方才逃跑的步法十分灵动?可自己跳下来这个身法也很轻盈嘛!
“我确实不是刚才那个仙女,嗯,我不是仙女!”若离差点被这个男人绕进去了:“我是住在隔壁的人,有些事情想同你商量一下!”
那男子看看若离身后的墙:“这墙后面有人?”
……这让若离真么解释?
“墙后面是另一户人家,就是我家。”若离像跟小孩子讲故事一般,“我家的大门那里有许多坏人,所以我不能从大门出去,只能爬墙从这边出去,你懂了吗?”
若离生怕一个活在‘仙女’世界的人搞不清楚现实世界里的事情,于是用了最幼稚的口吻,将黎夫人比喻成为坏人。
谁想那男子却嘿嘿一笑:“这么说来我也有被坏人盯上的危险了!既然我冒着风险让你从我家通过,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若离一愣,这人不傻啊!
其实要不是一开始他就冲着墙喊‘仙女’,若离也不会以为他傻傻地很好说话。早知道这人贼精,兴许若离连跳下来都不敢!若离听见他用这种不太单纯的口气说话,其实已经感觉到自己上当了!
可当她正准备绷起身子爬墙逃回去的时候,那男子又歪着头直勾勾地看着若离:“你让刚才那个仙女下来陪我说话!我就同意你从我家过去!”
……若离刚爬上一半,又无力地溜下来。这人的思路真是神了!
“我不能让她陪你说话,她不是仙女而是个女人你懂么?”若离纠正着这男人的概念:“女人是不能陪男人说话的!”
“可是你不就在陪我说话!?”
“……”
若离当然不可能为了通过别家院子而出卖问月,让问月深夜陪男人说话。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十分特殊。
若离看出来他并没有攻击性,行动也确实很是迟缓。但是他脑子却很聪明。当然除了有关‘仙女’的这一点。
这样的人,若离是可以考虑跟他谈谈别的条件的。
“你有多久看不见东西了?”若离语气平淡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地问道:“如果我能让你的眼睛恢复,以后都能看见东西呢?用这个条件交换,怎么样?”
若离敢这样说。主要是因为对方看上去并不十分适应这种失明的生活。显然并非是先天如此,甚至很有可能是近来才变成这样的。而且他年纪轻轻双目完好无损,如果能找出失明的根源,未必不能治愈。
“我不记得有多久看不见了!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说不清楚。”那男子像个孩子一样就在若离的脚边坐下“你要是能帮我治好,我就让你出去从我家出去。”
若离看他颠三倒四的症状,似乎是受到过什么刺激。这‘受刺激’也是失明的一大诱因。
反正对方也看不见自己,这里又四下无人。若离就无需顾虑许多。她抓住那男子的手腕,探了探脉息。
肝风内动、肝阳上亢。这是伤肝的明显症状。这可能是暴怒惊惧引起的热、风、瘀并于上,后经脉阻于首。于是目失所养,导致失明。
若离完全处于医者的本能,将手探向男子的头上。许是失明的人更加敏感,那男子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你做什么?”
若离已经找到了原因,但是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如果男子只是身体受刺激失调失衡。他的言行不会这样违和。若离探过她的脉相之后,几乎可以确定他的头部受到过外力创伤!
“你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头!”面对这个不听话的大孩子,若离并无多少耐心。尤其是在这三更半夜的时候,若离可没多少时间跟他磨蹭。
那男人听出若离生气,十分委屈地嘟了嘴。然后乖乖地将头伸过来给若离摸:“摸完你就走了?”
若离顿时哭笑不得,怎么说得好像自己占了他便宜然后就将他抛弃了一般。
“如果你的病能治,我还会回来。”若离一边与那男子闲聊使之放松。一手从男人后颈缓缓检查上去。
那男人被若离的手拂的痒痒的,嘿嘿地笑了几声,但又察觉身边的人并没有笑,而是十分认真凝重。于是也一脸严肃等着若离检查。
若离之所以凝重,是因为她确实找到了伤口。伤口像是钝器所制,正伤在后脑之上。而且这伤口还是新伤。恐怕不出几月之内!
若离得出两个结论:首先这病能治,其次这个男人恐怕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而这种人也许会给若离带来意外的危险。
以若离现在的境况来说,她当然不愿意再自找麻烦。眼看黎夫人这两日放松了对若离的监视,她或许可以找个别的办法运送食物。完全没必要在这男人身上冒险。
“我知道我的病能治!”男人又开口说话了。“所以你还会再来对吧!这可是你刚才亲口答应的!”
男人忧郁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发出深深地叹息:“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若离揉着自己的脑袋:“没有,我怎么会骗你呢!保证不会!”
面对这个看不见的男子,若离感觉自己的智商实在不够。直到她回到了东破屋,还有些怀疑自己怎能这样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下来了。原本只是为了找条路吃一顿饱饭,现在不但要给人医治眼睛,还要顺便保护那男子不要再被人伤害。
这一顿饭的代价也太大了。若离又不是没掏饭钱!
为了吃顿饭就要给人做医生兼保镖的若离越发憎恨起自己的同情心来。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