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紧急通讯,重复了一遍,之后关闭了。
城中法师塔接着传讯,接通,姜仲焦急万分,嚷着要抽调大部分城中异士,赶赴王都救援。
姜伯拉住他,“二弟,冷静点。妖族怎么会刚过正午就大举攻城?小心有诈。”
“王城都快炸了!”他甩开大哥的手,“怪不得妖族最近没动静,原来是跑去攻打王宫了。”
杜仁插话,“姜队长,恐怕妖族是想引你调兵出去,半天后日落,援兵到了王都,这边就开始攻城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能明知王都被围,置之不理。”
姜伯开口了,“二弟说得对。你带他们去王都吧,本城的异士留下来就够了。”
这话的意思是姜三和自己这边八个人都得走?
小杜快速思考着,妖族很可能是冲我们来的,跟着姜仲出城,很可能会被伏击,全军覆没。
留下了守城,还有一线希望,到时候也可向王都申调另一批援军。
“姜首席,我作为城东防务临时指挥官,理应留下守城。”杜仁神情坚定地表态。
“城西指挥官也申请留守。”姜三的声音传出。
姜仲急匆匆地说:“没时间讨论了,就这么决定吧,我带我的人走……吕风,你要留下?随你便吧。”
姜仲召集麾下的队友,在东门边会合。四处派人传令。
不到两刻钟,队员们都集合在东门内的大道上。
杜仁一行下城,为姜仲大队送行。
城门吱呀一声,古朴沧桑的声音,打开了。两百人出城,捷足法全开,奔赴王都。
城门关闭。
杜仁问吕风,“吕公子,为何不随他们一同回去?”
他微微一笑,“我欠你人情,特来助你守城啊,杜大人。”
小杜看不透这姓吕的又在打什么算盘。
其实他想的很简单。跟过去,大太阳底下跑半天,还要跟妖族大军作战,不战死也得累个半死。
太蠢了啊。
事后他才明白,原来蠢的是自己啊。
九人回到东城楼,守在水晶球旁边,等待着消息。
杜仁叫大家别太紧张,先放松心情。(没准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就这么干等着,任谁也坐不住。灵儿抢过水晶球,向吴王城传讯。
无人接通。
女孩焦躁地直挠头。
这么下去,没等妖族攻过来,咱们就已经被逼疯了。
唯有吕风,自顾自悠闲喝茶。杜仁问他,“吕公子,若是妖族今晚大举进犯,你觉得它们会用什么策略?”
“策略?妖族不过是些没头没脑、凶残嗜血的怪物,哪会讲什么策略。”
“此言差矣,”勾兴反驳他,“妖族能组织如此庞大的军队,而且纪律严明,进退有序,足见其智谋。”
杜仁点点头,“不瞒各位,这次妖族异动,幕后主使可能是在望野城外败逃的黑袍怪。据姜三提供的情报,背后还牵扯到楚国的金翅大鹏王。”
一番话听得王钢心惊胆战,没想到他们竟然了解到这种程度了。
黑袍那家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叫我到德宜城做间谍,却没指派任务,只说有重要情报,传讯回去。
现在派兵袭击王城,估计是想引杜仁他们随援军出城,半道截击。
看到援兵队伍里面没有他们七人,决战大概就在今晚了。
强援离城,只要在半天时间内,攻破城池,任务就完成了。
问题是我还需要做什么?
这问题看着蛮奇怪,怎么帮着外面的妖族,坑害自己同族的人类。
不过这关系着自己的恩师,领受师命,却似乎始终处在这场争端之外。
这样自己哪有脸面回去见师父?
不行,必须找黑袍问清楚。
王钢站起身,“抱歉,我得去如厕。”
他出了门,一拐弯,没去厕所,进了个没人的房间。
这是巡城人的居室,等到晚间才会有人回来。
对着墙角落,王钢启动了水晶球。没多久,黑袍的脸映在其中。
“哦,是铁柱啊,有什么情报吗?”黑袍声量挺大。
王钢连忙做个禁声手势,“小声点,你想害死我?”
黑袍哈哈笑,“大白天的,找我什么事?”
“少装蒜,今晚就要攻城了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黑袍似乎是认真想了会儿,“嗯……你啊,保护好自己,别被误伤就好。”
王钢有些生气,“你派我来做间谍,难不成是闹着玩么?”
“没有没有,你这可是误会我啦。”黑袍摇摇头,“我可从来没把你当我们这边的,还是把你派过去比较好。”
“你……竟然阴我?”王钢只觉头晕目眩,浑身发冷。
黑袍冷笑,“我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套我话呢?没准其他人正躲着偷听呢。”
王钢一回头,见泽雅提剑指着自己,杜仁绕过来,取过水晶球。“黑袍,果然是你在捣鬼。”
“哼,杜兄弟,别来无恙啊。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杜仁抓住水晶球,狠狠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黑袍这边看到一连串快速翻动的室内景象,眼有点花,最后画面消失了。它倒很得意,总算把你逼急了,嘿嘿嘿。
“铁柱是吧?金二——钢索。”杜仁用好几道钢索,把他捆了个结实。
铁柱也不挣扎,他对身份暴露早有准备。“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第一次向德宜城求援开始。虽然没有证据,但你用灰装遮脸,会不会是担心妖族们认出你呢?看来他们也不完全信任你啊。”
“就凭这个?”铁柱不服气,“没这么简单吧。”
“还有,那天晚上,你从后巷把我背回来。后来我推测,你可能在那之前,选在后巷僻静处,向妖族通风报信。”
间谍哈哈大笑,“我王铁柱半生光明磊落,头一遭做间谍,竟输在救人上。”
杜仁坐在他面前,“头一回找德宜城求援,是黑袍的意思吧。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铁柱突然脱力一般,靠着墙角,“不知道,我完全看不透他。只知道他很可怕,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再随意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