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压根来不及反应,换做实战,自己已经人头落地。
“敢打他的主意,活腻了?”泽雅眼神锐利,如同猛兽。
广成原以为,自己喜欢温柔体贴的女人。没想到,遇见这样的,别有一番风味。
“你,你误会了。我是说,你跟他,一块儿留在丹阳城。”
泽雅还剑入鞘,“嚯,然后在这学府混个一官半职,受你摆布?”
广成一时语塞。
本以为,自己这种条件,没有女孩会拒绝求爱。这下,火热的心如坠冰窖。
“教教我,该怎么做?”广成讨饶似的挤出一句。
“回去洗洗脑子,”泽雅转身离去,“它糊涂了。”
图书馆内,杜仁挑了几本书,坐在靠近入口的书桌边。
泽雅坐在他面前,抓起那摞书最上面一本,随手翻阅起来。
“怎么这么晚才来?”杜仁伸过头,压低声音问道。
“傻公子,破事多。你以后,防着点。”女人轻声回应,目光落在书页上,漫不经心似的。
杜仁猜到她有话藏着,却没有追问,只简单应了一声。
两人都静静看书,不再言语。
午休时间结束后,杜仁去了火龙术课题研究室,泽雅守在门外。
“小杜,你,没事吧?”导师夏瑜见他进门,关切地问道。
杜仁顺手关了门,“谢恩师关心,学生身体无恙。”
“不是说这个,”导师从座椅上起身,两手撑着桌案,直视这位新来的学生,“我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事没有?”
杜仁行个礼,“恩师费心了,学生近来并无要事。”
夏瑜捶了下桌案,“少蒙我。先是跃马城的刺客,后是王储之争,今天又惹上了院长的儿子……怎么,你是不是以为,不如德宜城那场大战刺激啊?”
听见导师如此严厉的质问,杜仁谦和地解释道:“恩师,学生行得直,坐得正,无愧于心。‘治学之道,不避坎坷。’这是您教我的。”
学生指的是墙上挂的一幅字,“治学之道,不避坎坷。”正是夏瑜导师亲手题的。
夏瑜坐回去,轻拍下桌子,坐吧。
杜仁拉开他对面的椅子,绕过去,坐下了。
“虽说你是凭太子的引荐,破格加入课题组,不过,你确实有这个实力。申请加入研究课题的名额很少,拿到名额的幸运儿,更无一个愿意研习火龙术。终究还是没落了啊。”
这番话,让杜仁惊奇不已。
吴国一个边城的驻城法师,伊蒙,火龙术都有模有样的。怎么到了南方最知名的魔法学院,丹阳学府,连个申请加入研究的都没有?
“火龙术,这么强大的魔法,为何无人求学?”
“曲高和寡啊。一种魔法,就算再怎么强大,学不会、用不出,终究是白费。就好比黑魔晶,传说,只要炼制成功,许多高阶魔法,都可轻易施展。传说而已,又没人见识过。”
杜仁想到当初,梅林老师借助自己的龙晶元气,炼制出一块黑魔晶。以此施展高阶治愈魔法,“木六——回春”,替昏迷的泽雅,治好了重伤。
他本想告知夏瑜导师,黑魔晶是存在的。只可惜,当初立下的真言律契约,制止了他。
犹如心中响起钟鼓之声,再不能将涉及梅林的情报,说与他人知晓。
梅老师也在这座城中,黑魔晶应该随身带着。
遗憾,没法让夏瑜导师见到传说中的法器。
夏瑜见这学生低着头,不说话,以为自己刚才的言论吓到他了。转而宽慰几句,“别担心。火龙术虽难,但你拟化过小火龙,也见过身边的人施展,元气强度足够,研习此法,还是挺有机会的。”
杜仁本来没担心研习方面的困难,导师却开始给自己鼓劲,心头只觉暖暖的。
“谨听恩师教诲。”
“算我多嘴,”夏瑜话锋一转,“你特地来学火龙术,恐怕是要做什么大事吧。”
大事?最初目的,是帮泽雅恢复魔法,对自己来说是件大事。
可眼下就有更直接的目的。
“没错,我必须除掉金鹏王。”杜仁眼中,突然涌出怒火,仿佛心底积压的愤懑,被激发了。
夏瑜笑道:“胃口挺大。光学会火龙术,可不够。”
“学生明白。仅我一人之力,绝无可能。正打算募集一些得力队友,共同抗敌。”
“除了那个叫泽雅的姑娘,还有谁?”
杜仁想到了梅林老师,可她不愿在人前现身,恐怕不会参与。
“暂时,没有。”少年略显窘迫。
沉默了一会儿,导师两手撑着头,“不说了,你先去整理模型和图纸,挑几样仿制。”
所谓模型、图纸,仿照炭龙的形态制作,用以熟悉其外在构造。
杜仁试过画笔,这才感叹,严博易虽说罪大恶极,那些手绘的功力,倒真不俗。
于是,只用金、木魔法,造些炭龙的塑像。
“算我一个。”背后掠过夏瑜的一句话,很是突兀。
杜仁转过身,望着坐在原位,一边翻阅资料,一边做摘录笔记的导师,“什么,您,刚刚说什么?”
“我想清楚了,”夏瑜停下手边的活计,“对付金鹏王,算我一个。”
杜仁脱口而出,“那怎么行,太危险了。”
“我可不是为了帮你。金翅大鹏,本国心腹大患。所有人都畏惧它的势力,敢动口,不敢动手。最终,竟然是一个外来的少年,决心除害。”
学生觉得有些难为情,仿佛自己这项计划,属于多管闲事。
夏瑜继续说道:“我还不到六十呢,你就嫌我老了,上不了战场?”
“学生不敢。”
“最近,一直在整理前辈们和我自己的研究成果,包括未来的拓展方向。有你帮忙,入冬之前,应该能完成。退一万步说,就算老头我,一去不回,东西已经备好,可以传给孩子们了。”
杜仁忙说:“恩师,言重了。有您坐镇,我们的胜算,能多不少。”
这时,门突然开了。
两人望过去,广成站在那儿。门都不敲,甚是无礼。
“这不是广少爷嘛,有何贵干?”夏瑜瞥眼瞧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