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合,高教习显然谨慎了许多。
多次佯攻,诱使对手闪避或格挡。对手却看穿他的意图,没露出半点破绽。
精神高度紧张,难以为继之时,会有不可避免的松懈。
当高教习陷入短暂的倦怠,泽雅稳稳把握住这一瞬。
木剑刺中他的胸甲。
这套护具,为了贴近真实的对剑场景,尽量减轻减薄了。
所以防护效果没有多强。
受到木剑的重击,着甲者依旧会感受到疼痛。
而高教习,却只觉得像轻敲了一下。
这倒不是因为他的抗击打能力超群,而是,对手快剑刺出,击中前刻意收势。
可恶的女人,还怕打伤了我,谁允许你如此放肆的?
对手胜过自己,未尽全力已属于侮辱。
而这女人,简直是把我当小孩,逗着玩。
圈外学生的掌声、欢呼声还未结束,泽雅保持警戒,神态庄重地望着对手,丝毫没有因连胜两局而轻慢。
高教习瞥见太子的笑脸,这一切都如你所愿吗?
想让这小妞打赢我,然后替代我的位子?
失败的羞辱感还在其次,他更不能忍受的,是这些大人物,为了自己的私利,把异士当作棋子一样驱使。
“呀啊——”高教习吼叫一声,猛攻向对手。
泽雅敏捷地避开了,回手一剑,击中他的后背。
三局皆告负,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高教习也没脸继续挑战对手,不情不愿地行了退场礼。
太子站起身,“高先生,请留步。依先生之见,泽雅姑娘的剑术如何?”
老高心头火起,这不是废话吗?刚才自己输得那么惨,还要我亲口承认么?
想归想,他可不敢当面痛骂太子。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太子清楚,他心里有怨气,笑道:“若是请她做助教,先生是否同意?”
高教习一愣。
原来不是打算把我换了啊,那就好说话了。
保住自己饭碗,添了个得力助手,助手还是个年轻、潇洒的女性,不答应那不是傻么?
老高喜出望外,“卑职也有此意。”
其实,在这之前,太子已经和泽雅等人商量过。
旁听资格不是长久之计,一个剑气师,要进出学府,最合适的身份,是剑术课的教员。
一来,剑术课排课量少,主要是给法师学徒们,了解剑气师以及剑术的基础。所以不太耽误时间。
二来,与泽雅的专长契合。
三来,有不错的薪酬。
女人听完,表示满意。“但有一点,我当助教就好,不想做讲师。”
太子答应了,并且许诺,假如她的授课表现突出,薪酬会多给些。
这天晚上,散学后,太子请三人到城中最大的酒楼,庆祝泽雅成功拿下助教之位。
四人之中,一个讲师,两个助教,只有杜仁,还是学生。
原本,太子打算请他任教职。杜仁婉拒了。
“我只想专心研习火龙术,授课太费时间了。”
于是,白天的时候,太子安排杜仁,加入火龙术专题组。
这样一来,对于日常课程,杜仁可听可不听。主要课时目标,集中在火龙术专题上。
杜泽二人在酒席上,向太子表达感激之情。
“多谢殿下抬爱,我等,感激不尽。”
“诶,二位客人,见外了。熊建能为二位高士,略尽绵力,实乃无上荣光。”
四人心照不宣,酒宴一派和谐。
高教习在散学后,背向落日,走在一条空静的窄巷。
一眨眼的功夫,巷子对面,冒出一个戴着黑纱斗笠的人。
对手左手握着剑鞘,拦住路,却不说话。
高教习立即戒备,右手按在佩剑的剑柄上。
“什么人?”
看不见对方的脸,仿佛一尊塑像,一动不动。
“师兄,连我都不认识了?”
听到这甜甜的声音,高教习惊愕不已。“公,公主殿下?”
“住口!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娇俏可爱的脸。眉宇间,掩藏不住锐气。
果然是她。
楚国的小公主,熊奇。同时,也是自己在灵植国程宗一派的师妹。
高教习松开剑柄,恭敬作揖,“卑职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熊奇见他右手离开剑柄,颇感不满,“少来这些客套话。来,像以前一样,陪我过过招。”
高教习赔着笑,“殿下剑术卓绝,莫要为难卑职了。”
熊奇顿感无趣,“叫我师妹就好。我听说,今天你比剑输了?”
“没错,”高教习收起笑脸,歉疚地说,“给程宗一派丢脸了。”
“什么程宗一派,”熊奇嗤之以鼻,“师兄,门规可说的明白,门人不可自行开馆、授业。你现在已经不算是程宗门人了。”
高教习哪里会不明白这档事,只是,此时此地,在这个师妹口中听得,没法不引人猜疑。
“师妹,你,难道是,来清理门户的?”
熊奇二话不说,突然施展神行法,直冲过来。
高教习本能地伸手去抓剑柄,熊奇的剑尖已经指向了他的胸口。
“如果我是来清理门户的,你现在已经躺下了。”
呼,吓死我了。高教习谨慎地退后两步,“师妹,那你突然回来,所为何事?宗门那边,是什么态度。”
熊奇收剑入鞘,“你放心,宗门那边,没把你当回事。在魔法学院教一些入门的常识,还算不上犯禁。只是两点切记,不得泄露本门秘法,不得私自开馆授徒。”
高教习露出轻松的笑脸,“这个自然……师妹是刚回城,就来找我了么?还没进宫吧。”
熊奇偏过脸,“我回来,又不是为了见那老头子。”
“那么,是因为太子殿下?”
高教习这短短一句,暗指楚王与太子的关系紧张。
小公主瞪了他一眼,“说话小心点,当心追究下来……我听说她来了,想会一会她。”
“师妹是想,找那位赢过我的剑客,比划比划?”
公主点点头,略微迟疑地问道:“依你之见,她与我,哪个更厉害?”
“这个……”高教习思量着措辞,“很难说,要比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