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陡然想到,季札和甘首席如此渴求禁术的经验,难道是在替全面围剿做准备?
“泥沼陷阱,”杜仁冒出一句,“是谁的主意?”
“甘老头提议的,我没反对。”季札大咧咧吃着烤串。
“为什么?”
烤串吃完了,老城主呼着热气,仿佛要吹走口中的火辣。
“甘老头说,测验一下小尾巴的能耐,就当是余兴节目。”
小杜心底有些不忿,“大人可知我们为何不和大队同行?”
“哈哈哈,”城主轻笑几声,“八成是灵儿不愿见到我吧。”
少年避开这话题,“若是没有多此一举,这会儿咱们都已入城了。”
季札打着哈哈,“没关系,聚在一起也挺好啊。”接着,领他回篝火边坐下,离自己一行人隔了段距离。
周围人在讨论泽雅的事。
“那剑姬像是北国人,不知为何,竟然会用剑气,而且一剑就劈开了钢笼。”
那钢笼可是困住鹿精的(虽说是负伤的鹿精)。
又有人说:“她那柄剑也不简单,像是有一匀浅墨在流动。从没听说有这种材料。”
之后又有细声细气的话语,“你们这帮呆子,就知道关注些不着边际的。没看出来那女人的美艳么,啧啧,极品啊。”
看到杜仁过来坐下,住了口。
少年混在陌生人里面,浑身不自在。取了根烤串,刚咬下一口,泽雅过来找到他,直接拖走了。
众人艳羡地望着两人离去。
二人回到自己一队人那儿坐了。
灵儿问少年,“你刚刚去哪儿了?”
“和城主大人聊了会儿天。”
女孩咬住下唇,一声不吭走了。
找到父亲,直冲冲问道:“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不过是些男人间的话题。”老父随口敷衍着。
灵儿本想喝问,张开口,又合上。沉默了一会儿,“有没有,提到我?”
季札心里乐不可支,女儿还是这么可爱,太好了。
他装作细细回忆的样子,偷眼看女儿的反应。
女孩紧张又期待地望着老爹。
“这个……没有哎。”
灵儿顿时泄了气。
父亲心疼女儿,宽慰道:“为父本来也想问的,可惜时机不对。下回再试探他,别着急。”
女孩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父亲,借我五十枚金币。”
季札一惊,“怎么,突然要这么多?”
灵儿说明原委。老父一拍额头,“女儿,你中计了。恐怕那个泽雅,一开始就是想骗一笔赏钱。”
“啊?!不会吧……”女孩惊讶之余,回忆当初的细节。
“她听说到姑苏城,有五十枚金币的赏钱,微微笑了。难怪她会笑。”
季札长叹,“那女人不好对付。灵儿,多加小心。”
女孩很讨厌泽雅那样心机深沉的家伙。绝不能把杜哥哥交给这种女人。
灵儿回到原位,眼神凶凶的,瞪着泽雅。
女人坐在前面,回头与她对上视线。“干嘛这样看我?”
“没什么,我辣味吃多了,上火。”灵儿气鼓鼓地说。
这时,甘首席站出来,邀请大家玩个游戏。
“各位都熟悉火系魔法,就以此为题。我这准备了一些短草杆,报名的孩子,每人取一根,用明火引燃。谁最晚烧尽,”捏着一枚金币,“这枚金币就送谁。”
众人一听,都跃跃欲试。
没啥风险,还有机会拿一枚金币,没有比这更占便宜的了。
泽雅也很兴奋。
这比赛简直是给小杜量身定做的。
催促他去报了名。
自己一伙人,除了泽雅和刑天,都报名了。
其他人激动归激动,实际报名的人也只有二十六个。
大家知根知底。明白自己实力局限的,预料自己无缘留到最后,就不瞎掺和了。
若是头几个出局,还丢脸面。不如乖乖当个观众,多自在。
参赛者们依次领取了干草杆,围成一个圈坐定。
杜仁见这草杆,长不足一指,上下切口齐整,做成同等长度。这甘老头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啊。
甘德拄了拄法杖,“预备,开始。”
二十六根草杆,被元气托在半空,竖直向上,从顶端开始燃烧。
没多久,几根草杆燃尽了。
这比赛,考验的是对元气的细微操控能力。恰好是杜仁最擅长的。
多数人已经燃烧过半,杜仁这根,还不到三成。
甘首席暗笑。
一群小呆瓜,平时强调了多少次,注意培养对元气的微操能力。都没听进去,以为大火猛烧才算强大。
哎,年轻啊。
后面,只剩下王财、吕风,杜仁一行。
接着,只剩灵儿、伊蒙、杜仁。
最终,场上灵儿和杜仁上演对决。
灵儿的草杆烧完了,杜仁还剩两成。
“城主大人,没想到你女儿这么厉害啊。”甘德和季札站在一边,悄悄说。
季札微笑,“哪里,她只是认真而已。”
众人看得呆了,他们这几个人竟然撑到了最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甘首席当着大家的面,把一枚金币交给少年。众人断了争议,一齐鼓掌。
小杜和灵儿返回,并肩走着。“很厉害啊,灵儿。”
女孩好开心,终于被夸奖了。抓着少年手腕,一句话不说。
之后不久,散场了。
众人约定轮流守夜的计划,按排表作息。
杜仁一行宿歇在马车里,独立分配守夜。
少年和灵儿值第一班。
两人坐在马车边,小杜用元粒拟化一根粗长圆木,横卧地上。
两人坐在圆木上,离着蛮近的距离。
女孩心跳加速,和他单独相处,还在晚上,好像是头一回。
灵儿胡思乱想一大通。不知是因为兴奋过度,还是疲累,女孩昏倒了,倒在少年怀里。
杜仁有些烦闷,或许是因为夏夜,或许是因为,自己得独自值完这一班了。
明月皎洁,天朗气清。
少年拟化出一张草席,将女孩放躺其上。自己专心守夜。
不知怎的,杜仁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天色暗了点,他抬头望,看不见月亮,有什么东西在降下来。
这,这是,黑袍?!
噩梦并未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