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衡眼神不错，在容昭看见他的同时，他其实也发现了容昭。
只是既然之前在街上都没暴露，这会儿他自然也不觉得对方突然就能变得目光如炬。
顶多也就是疑惑一下容昭之前收到了所谓他出现的消息，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出现在这么个地方……大概是凑巧了？还是说那个误报消息中的“严衡”也在这附近？
边胡思乱想着，边无比镇定的走近，严衡甚至连多余的注意力都没想分过去，目不斜视的就要从二人身畔走过……
“衡哥。”
突然一声熟悉招呼声响起。
严衡条件反射“啊？”了声，没反应过来就无比熟稔的，如同两人还是纯纯师兄妹时期般顺口回应：“啥事儿？”
容昭：“……”
席修远：“……”
严衡：“……”
小手机简直都要感动哭了：“那么多年不见，没想到衡哥哥还是这么蠢萌蠢萌哒〒▽〒”
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回应，严衡飞快整理好表情，演技巨烂的佯装疑惑：“我名字里也带个‘衡’字，你们怎么认识我的？”
“……也？”
面对如此蠢货，席修远简直都不想吐槽了。
严衡再一次：“……”
容昭皱眉，非常认真的批评席修远：“修远，你不能仗着智商就随便欺负衡哥。”
席修远冷淡哼了声：“你忘记他在基地差点弄死我的事情了？”
现在这个场面着实有些尴尬，继续死撑下去好像也太过侮辱大家智商。严衡破罐子破摔索性也不掩饰了，十分光棍一横眼，态度也恢复得嚣张起来，不屑蔑视席修远：“呵，没把你烧成灰灰看来是我对不起你，你好像很遗憾哪。”
“哦？口气不小啊。”席修远冷静的嘲讽：“电磁对火焰光波的干涉原理搞清楚了吗？波粒二象性补习了吗？听说你上学时候理科几乎全挂，大概你连自己操纵的火焰波长都背不下来吧？”
一瞬间诡异的沉默弥漫开来。
想想最近几次在陆离和容昭手中虽没战败但也没讨到什么便宜的几次对峙，再想想在这些战斗中三番两次被人鄙视的智商……严衡有那么一瞬间简直大怒到想要当场翻脸。
就连容昭都有些不忍心继续听下去。
自己竹马自己知道，一说起文化知识就是严衡的死穴。好在也是这人实在天赋异禀了，异能强度本身就够高不说，操纵靠的也不是技术，完全是直觉，是本能。别人羡慕嫉妒恨都梦不到的资质，在严衡身上无一不缺。
要不是学习方面实在不开窍的话，没准儿他再加深一下对原理的分析了解，那就能成为有研究记录以来，首个甚至超越了S这个等阶的强悍存在。
大概真是此长彼消吧，老天总不会把所有便宜都让一个人给占完了的。
可容昭不明白的是，明明自己和陆离动手的时候，席修远不是昏迷就是不在场，他又是怎么知道严衡在这方面被指批过短板的呢？更别说在基地被袭击之前，他甚至和严衡都没有怎么接触过。
席修远确实没看见现场也不熟悉严衡，但是他可以问别人，还可以自己分析。
严衡的过往经历在联盟中实在太出名了，尤其这人又简单，分析起来几乎就是一条直线，根本没什么难度可言。
学霸对学渣的鄙视简直就是本能，别的不说，单是瞄一眼这人以前的上学考试成绩，席修远就能猜到他是个什么画风。
别的异能者多多少少都会深入学习关于自己异能的性能性质，这人根本不用学，他连理化基础都不及格，更别说关于火焰特性之类的专业知识了。
随随便便点出几个相关知识点戳他死穴很难吗？没难度的。
大概是气到了极点，严衡反而冷静了下来，彻底无视了席修远的嘴炮。
他深吸一口气，面色渐渐沉下，目光扫过容昭二人扯了扯嘴角：“你们动作倒是快，能认出我也是本事。”
边说着边向前又迈了一步，他似乎根本就没有要避让两人的意思，更不见惊急之类的焦躁情绪，本来双方之间就不远的距离也更近了。
严衡几乎就是站在容昭一抬手就能碰到的位置，眼角微抬，接着冷笑道：“不过就算找到了我又能怎样？”
“你们难道敢跟我动手？”微微侧头看了眼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严衡毫不客气的挑衅道：“在这里？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
容昭抿抿唇，目光掠过三人现在所站的位置，也意识到了事情的棘手。
本来是想在中年夫妻家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守株待兔的，但现在适合拦截动手的地方还没找好，严衡就突然提前出现了。
在大街上起争执当然是不可能的，先别说严衡动手会给周围造成的杀伤力，单是他那出手特效就够吓死一批人的。
别到时候架还没打完，师兄妹两人先携手一起登上热搜，成为本年度最新网红……
“你怕了？”席修远淡淡扫他一眼。
严衡嗤笑声：“这么粗糙的激将法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你真以为我是蠢货？”
“哦，那抱歉了。”席修远面色不变：“但是物理会考只有29分的人，我认为确实很难用聪慧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严衡决定不接这个话题。
别看容昭现在不能动手，只能在这里犯难，其实严衡也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他还没有容昭那样的间接情报网，能弄到中年夫妻的住址当然都不是靠自己的本事。
事先做好的准备不够多，再加上这对中年夫妻本来就只能算是添头，并不是他原先预计要折腾的目标四人之一，于是那个给严衡提供帮助的人早就已经声明过了，在这个地方留给他自由发挥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多。
眼前的两人是不可能让开的，容昭不能在大街上动手，难道他就可以了？这次的临时行程看样子是泡汤了啊。
果然，这里的僵持说起来才几分钟的时间，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后面就传出了汽车马达声。
严衡侧了侧身子，偏头向后一看，果然看见一部流线车身，造型酷炫的火红色跑车正好停在了自己身后没多远的地方。
“反正也不会打起来，还不如早点去赶下一个场子。”跑车懒洋洋的：“都看什么看呢？老子很贵的，小心蹭块儿漆都能赔得你们倾家荡产（￢_￢)”
向着这边的车门打开，一身暗黑萝莉装扮的薛茜坐在内侧的后座上，从里面探过半个身子：“上车。”
严衡不置可否，深深看了容昭一眼，迈开长腿直接坐上后座，伸手就要带上车门。
“衡哥。”容昭沉缓开口：“底线这东西总是一破再破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严衡顿了顿，沉默半晌忽然嗤笑：“先不说来不来得及，就算我现在收手，最好结果也是被关回去。其实这些我倒不在意，但是小昭，为什么明明知道有些人不值得救，你也还是要救他们？”
容昭没说话，严衡似乎也没想真正得到什么答案，带上车门之后就离开了。
眼看着跑车开走消失在小街另一头，席修远才淡淡开口：“他其实知道是为什么。”
容昭“嗯”了声：“衡哥和我都是被我养父带大的，我知道的道理，他当然也知道。”
所以严衡多此一问的时候，她才会觉得没有必要回答。
你根本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而且说到底这也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
“被抓住了哦。”
薛茜支着下巴斜眼看严衡，语调快活轻松：“果然被阿布猜到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敢动手嘛。”
严衡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根本就懒得理这个神经病。
别的不说，单看这小姑娘喜欢的家伙是个什么货色，就能知道她脑子肯定不正常了。
驾驶座位上的人是曼什，如果要说地位的话，算得上是阿布霍斯的头号心腹，这次能把他派出来，那么接下来车子会开往的地方自然是不言而喻：“先生吩咐，既然现在有合作关系，那么互相交换一下情报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严衡睁开眼睛冷笑：“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们先生也不知道的事情？”
“当然，这个世界如此奇妙，总有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如果不是期待着这些偶尔超出想象的小意外的话，这么平淡的世界简直毫无趣味。”曼什语调平板无波，一板一眼的解释：“以上所述就是先生的原话。”
“果然是那神经病的调调。”严衡嗤了声。
“严先生，这么说话您是会被打的。”曼什无比正经：“建议您在诋毁先生的时候，先看看薛茜小姐的表情。”
薛茜果然瞪大眼睛一脸愤怒，严衡却懒得看她：“她能拿我怎么样？给我变身公主裙吓死我？”
曼什从善如流的转开话题：“那么好吧，先生还让我带句话。”
“什么？”
“先生让我向您确认一下。”曼什不慌不忙的开口：“容昭小姐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