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营军。
今天江小树让营军之中设了酒宴,因为明天她就要回京,与许多的兄弟就此离别了。
因着酒劲,大家也都渐渐放开了些,甚是热闹,互相敬酒。
忽然有个将士起了身,扬声道:“凤阳将军明个凤阳就要凯旋回京了,大家是不是要挨个敬凤阳将军一杯?就由我来先敬将军一酒可好?”他恭恭敬敬的把酒送到江小树面前。
江小树接了,喝了。
一个人敬了酒,立刻就有别的兄弟也要过来敬酒,这么多人要都擎酒,还了得?身为江小树的男人,顾燕京不能不帮着挡几杯酒的,但人家凤阳将军豪气冲天,直言:“没事,我能喝。”
一杯又一杯的酒,她一饮而尽,喝得干净。
顾燕京咬牙,隐见她脚下有些飘的时候就知道她喝多了,二话不说直接上前给她挡了酒,沉了脸,接了敬来的酒:我替她喝。
~
这场酒宴,旁人是没有喝多,但凤阳将军却是真喝多了,说话有几分的大舌头,走路明显的在飘,再看顾都统的脸,慢慢的也就没有人敢再擎她酒了,直接敬顾都统大人了。
~
远远的,韩闵走了过来,看了一眼。
当真是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时候了,每一天都是煎熬,都是难过。
原本以为只要每天看见他,就会很快乐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每天看着他,会很痛,爱而不得,竟会让人有种蚀心的痛。
这回京后的日子,是漫长的,往后的每一日,她恐怕都要如此渡过了。
慢慢的,变得有些不甘了。
朝闵慢慢走过来,拿了将士又敬过来给顾燕京的酒,道:“燕郎,将军喝多了,带将军回去吧。”
顾燕京其实也觉得头有些昏了,再看江小树的时候,她脸也涨得通红,喝多了的女将军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喝多,挥着手直接喊:拿酒来,再喝,再喝。
顾燕京一把推着她出去了,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谁了。
江小树到底是不胜酒力的,走出来后她就跑到一旁吐开了。
顾燕京紧跟着过来一边给她拍着背一边骂她:“你说你没事逞什么强?真以为自己当了将军就是男人了?”喝两口意思不得了,她倒好,非要学人家男人,什么大口喝酒大口吃酒,瞧她得现吐的那臭德性。
臭死他了。
江小树吐了一会,舒服了一些。
深秋,透着凉意。
现在被晚风一吹,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顾燕京嫌弃的看着她,一把抱了起来,警告:“回京后,再发现你喝一口酒,封了你的嘴。”
江小树不服气的哼唧着:“封,你怎么封?用嘴封吗?”她双臂勾了他的脖子,要把自己的嘴巴凑过去,顾燕京已别过脸,嫌弃万分:“臭死了,一边去。”谁现在要和她亲亲……
江小树闻言有些委屈:“你也喝酒了,我都没嫌弃你臭。”
韩闵远远看着,看着他们大步流星离去的身影。
燕郎抱了她,回屋了。
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这么臭……
顾燕京回去后就把她扔床上了,他自己也喝得有点头晕,哪还顾得上洗漱,直接坐在了床边的地上,他可不想抱着一个这么臭的女人睡觉。
江小树已趴在床上不动了,也实在是喝高了。
顾燕京也不想动,头昏,他靠在床边眯了眼。
韩闵走了进来,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一个睡地上,一个睡床上。
转身,她从床上抱了一床被下来,轻轻往顾燕京身上搭了去,深秋了,他这样躺在地上,很容易着凉的。
被子盖上,顾燕京猛然就睁了眼,看着她。
韩闵?
他以为看错了,闭了一下眼……准备再睁开之时,韩闵已覆身上来,把自己的唇印在他唇上了。
虽是满身酒气,她可一点不嫌弃,还觉得别有一番的味道。
猛然,他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上,她压了上来。
韩闵并非柔弱女子,她自然是有力气趁其不备,把他压下,顾燕京挣了一下,没挣开。
呕……
正躺在床上的江小树又觉得一阵反胃,她翻身过来就要往床下吐,那口东西还没吐出来,就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
有人在她床下压着打架,两个人在地上翻滚着,抱作一团。
她瞪着眼睛看了看,感觉上面的人又好像是顾燕京,之后费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手脚发软跌跌撞撞的过去了,一把拽了顾燕京,没拽动,酒醒了大半。
韩闵已挣扎着慌忙坐了起来,把身上的顾燕京推倒一旁去了。
“将军。”她羞赧的站了起来。
江小树看了看两个人,又觉得羞辱,又震怒。
“你是不是有病啊。”她气得踢了一脚刚站起来的顾燕京,竟然在她屋里,当着她的面和这个女人就亲热起来了。
不是说不碰她的吗?
韩闵忙道:“将军,您不要怪燕郎,都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罚你吗?你就算再猴急,也不该当着我的面干这事,你给我滚出去。”
韩闵看了一眼一旁站着没说话的顾燕京,抿了唇,猛然,转身,跑了出去。
“你怎么不说话了啊?”江小树已用力推了一把顾燕京,连个解释也没有。
顾燕京被她推得退了两步,晃了一下,不悦,这江小树越来越不相话了,都想要骑他脑袋上来撒野了,骂了回去:“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喝多了,能干得了什么呀?”
江小树委屈得不行:“你还说你没干什么,你们都搂在一块了,你若是之前和她没有过什么,她能跑进来和你这样子吗?”
“我怎么知道她会突然跑进来。”
“你不知道她忽然跑进来,那你就不会推开她吗?”明明还压在人身上的,让她亲眼看见,她怎么也无法淡定,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顾燕京头疼,也有些火大:“江小树,你现在摆出一副抓奸在床的模样对我大呼小叫什么,当了个女将军后,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可以骑到爷头上来了?”越发的不把他放在眼里,不当回事了。
他高兴,就让一让她。
现在看她这样子,他非常不高兴,加上酒多了,借着酒劲,舌头也不听使唤了:“爷就算要了别的女人你至于这么生气?妒妇。”简直是天下第一妒妇,没见过这么能闹腾的女人。
是他这段时间把她给宠坏了,让她无法无天了,骑到他脖子上来了。
江小树又气又怒,他居然认为这是小事。
也是借着酒劲,她扑了上去,两个人扭作了一团,最后都摔倒在了地上,江小树翻身骑上,顾燕京非常不满她此时的动作,气得直骂:“臭死了,不许亲过来。”
“你现在开始嫌我臭了,你抱她的时候怎么不嫌她臭?你给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她了,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你不准喜欢别人。”她野蛮的上下其手……
顾燕京气得甚想打她,让她清醒一下,最终却是没有。
她下下其手的扒他的衣裳,把他给强J了。
脑袋实在是昏得厉害,她自己爽完了,爬上了床,钻到被窝里,呼呼的睡着了。
顾燕京酒已醒了大半,慢慢坐起来,看了看自己还未消下去的家伙,爬到床上,拉过她摁到怀里继续。
~
第二日。
一夜过后,早上醒来。
其实,江小树是被冻醒的,两个人在床上睡得横七竖八,顾燕京把被子都拽到他身上去了,一个人睡得正香。
江小树坐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睡了多久了,早上起来觉得鼻子有些堵,再看还睡得沉的顾燕京,昨晚的一幕,就冲到脑子里来了。
昨天晚上,好像看见韩闵来过了?
她想了想,觉得是真的,又觉得不是真的。
昨天晚上,她好像把都统大人给强了。
她想了想,觉得是真的,又觉得不是真的,只是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又摸了摸一片狼藉的身下,便确定是真的了。
她发了一会懵,韩闵怎么会在她房里和都统大人那样了。
这真是,气死她了。
下一刻,她已一脚伸了出去,把顾燕京给踹下床去了。
整个人忽然被踹出去,有生以来,头一次。
顾燕京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他从地上坐起,身上发疼,他缓了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再看床上的江小树,脸色已是大变,怒。
“江小树。”这个死丫头,是不是太久没收拾她了?居然敢踹他下床。
猛然,江小树已从床上惊叫着跑了过来:“大人,大人,您怎么跑地上来了。”
“摔着了没有?有没有疼?”
她关切的询问着,一边又忙往他身上摸了摸,之后一把抱住她,一副惊吓过后的模样:“刚看见您直接从床上飞了出去,真是吓死我了。”
“您是不是做梦了,梦见自己跳悬崖了。”
顾燕京看着她,本来怒气冲天,以为是她把自己踹下去的,但这会功夫,瞧她演得像真的一样,他又有几分的不确定。
还真是自己掉到床上去的?
他做恶梦了吗?他想了想,恶梦倒是没有,倒是梦见被她摁着强J了无数遍。
“快坐下来。”江小树又忙扶他往床榻上坐下来,自己忍不住的了个哈秋。
她这一晚上都没盖上被子,又穿得这么单薄,能不冷吗?早上起来看见他自个盖得掩实,又想到昨晚的事情,她能不来气吗?
踹他一脚,还是轻的。
只是,在看到顾燕京露出要杀人的表情时,她立刻怂了,哪敢承认是自己把他给从床上踹上来的。
顾燕京的心情还不是太好,但见她一声哈秋,语气还是缓和下来,道:“赶紧把衣裳穿起来。”
江小树应了声,忙穿了自己的衣裳,又找了衣裳:“我去洗一下。”
她昨天晚上,被糟蹋成什么样了?她大概记得一些。
确切的说,昨天晚上是她把她家大人给糟蹋了。
顾燕京没搭理她,坐在床上想了一会,他还是觉得自己像是被踢出去的,隐隐觉得腰上还有些痛意,他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毛病。
~
一大早上,江小树抱了衣裳出去,准备洗个澡,再出发。
这里不比家里那样方便,隔壁的房间不通,也没有可以洗澡的,她得去专门的浴房清洗一下。
出了房门,就见韩闵站在她院子中。
看了看韩闵,又想到昨晚的事情,她确定,她昨晚是真来过的。
“将军。”韩闵行礼。
江小树走向她:“你昨晚来我房间干什么?”
“昨晚将军和燕郎都喝多了,我去照顾一下。”
果然,她果然来了。
照顾一下,都趁着她与大人喝多的功夫,趁机非礼她家大人了。
想到自己昨晚的行为,她确定肯定是这韩闵趁机想要霸占她家大人的。
猛然,她一个耳光就甩了出去,倒是打得韩闵出其不意。
她警告:“以后,我的房间,你若再敢踏进一步,休怪我翻脸无情。”
韩闵委屈,伸手抚了一下被打的脸,道:“夫人是在怪我昨晚和燕郎亲热了吗?您也知道,燕郎酒喝多了,才会不分场合……决非故意要羞辱夫将军。”
江小树看着她,那言下之意是不是在说:她与都统大人早就有过那样的事情了?
这样的话,她不喜欢听,觉得扎心,刺耳。
这个骚狐狸,一定是想要离间她对都统大人的信任。
都统大人整日和她在一块,早就被她喂得饱饱的,哪有机会和时间去她那偷腥。
昨天晚上,一定是这个骚狐狸故意的。
她知道这韩闵有几分胆识,毕竟也是带过军队作战的人,也是敢作的女人。
她也知道这韩闵对她家大人的心意,若非喜欢极了,怎么可能会为了都统大人离开缅国,来到这儿。江小树嘴角扯了扯,道:“说好听点是都统大人的妾,可事实上,也就是名号好听点罢了。趁着你还年轻,我倒是有句肺腑之言赠与你,回头才是岸。”
韩闵也不恼,只道:“多谢将军美言相劝,只是,我已是燕郎的人了,将军也尝过燕郎的好,即尝过,便知道,无法再回头。”
“……”这缅国女人,都是这么的不知羞耻么?